今日,那新進宮的公孫氏特到御前伺候着。她是先皇后母族的女子,年紀不大,長得水靈靈的有幾分像先皇后的模樣。
皇上沒有多喜歡她,只是看見她便想起自己已故的髮妻。他所以心裏覺得有些虧欠,便不得不多給她一些恩寵。
“陛下。”把蘸取了均勻的青墨毛筆遞給皇上,那公孫慈聲音微小的說道,“陛下身邊的雲媃研磨最好,陛下今日怎得想起嬪妾來了?”
皇上看了她一眼,腦子裏一轉,“你雖然現在只是寶林,可朕每每看見你便想起曾經與朕結髮爲夫妻的純依皇后。”
公孫慈莞爾一笑,往後站了一些免得自己擋住了窗外的光,“純依皇后是嬪妾的姑姑,嬪妾哪裏有這份殊榮?”
看着薄如蟬翼的宣紙從灰暗變爲陽光普照的透亮,皇上不知何意的笑了一聲,“你和她一樣細心。”
聽到誇讚,公孫慈也是寵辱不驚。
這時,趙明突然推開門,急匆匆的彎着腰小步走了進來,“陛下!”
聽他微微急促的呼吸聲和緊張的神色,皇上猜測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怎麼了?”
趙明本想回稟的,可他擡了擡頭,看了公孫慈的裙襬一眼,示意這事情不便透露給外人。
慣會察言觀色的公孫慈懂事的俯了俯身子,“陛下,嬪妾先告退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皇上突然一把抓住正要轉身欲離開的公孫慈的手腕,然後對趙明使了一個眼色。
趙明一愣,看了看錶情琢磨不透的皇上,又看了看站在皇上身旁笑的愉悅的公孫慈。這是全說呢還是說一半留一半呢?
“說啊。”皇上不耐煩的催了他一聲。
這會子趙明明白了,因爲皇上這聲催促一點也不急,跟了皇上幾十年的他明白這句話裏包含的意思了。
“是!”趙明一低頭,恭恭敬敬回答道,“回稟陛下,邊關來報,湛王與玥王發生了齟齬,湛王一怒之下離開了軍營。”
“什麼?”皇上顯然沒想到是這種消息,頓時一驚,“允兒和降災?那……那憫生不是在那裏看着這倆孩子嗎?”
“額……”趙明爲難的眨巴眨巴眼睛,“羅門郡王那日剛好送安平王出軍營,因爲安平王要回灃京,所以羅門郡王沒有及時勸阻他們二人。”
“怪了。”皇上嘀咕一聲。
聽了此事的公孫慈有些不大瞭解,於是對皇上問道,“陛下,玥王和湛王的關係不好嗎?爲何在緊要關頭髮生齟齬?”
皇上沒有吭聲,面無表情的沉思着。
“其實……”趙明嘗試性開口,聲音儘可能的柔和下來,“玥王無非是心直口快了一些,他從小就溺愛這個幼弟,自然是不會真的生他的氣。但湛王嘛,這,奴才也不好說。畢竟湛王弱冠之年沒多久,正是年輕氣盛意氣風發的好時年,若說脾氣急躁了一些也是無可厚的情況,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