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不答話，玄琴公微覺奇怪，半撐起身來，正想開口詢問，沒想到趙月竟猛地跪在她腳邊，一個頭結結實實地磕在了腳踏上。
玄琴公嚇了大跳，立刻坐起來扶她，“趙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啊？！”
在王府這些日子，玄琴公也大概摸清了這些人的地位，不似剛入府時那般只會以貌取人。
趙月這些人瞧着並無一官半職，其實極得慕容音雅的信任，是她的心腹，在府中頗有威望。
自己雖虛擔了一聲“姑娘”，卻着實不敢受她一拜。
趙月不顧玄琴公攙扶的手，執意磕了三個頭才啞聲道，“但請姑娘救命。”
玄琴公訝然，“我？求我？我能做什麼？”
“這件事只有姑娘你能做。”
玄琴公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你先說來聽聽？”
扶着趙月坐在了她的對面，二人把門關上以後靜下心的談。
“我幼時貪玩，十歲那年曾在元宵燈會上被拍花子的拐走，是宋家一位好心的婢女冒險將我帶回了慕容府，我和她都是婢女，自然是有一肚子的話於對方聊。久而久之，我和她情同姐妹。可現下宋府罹難，她無辜受累，要被充入那…勾欄瓦子之地，實在是不恥！我不忍眼睜睜看着恩人遭此大禍，走投無路，只能來求姑娘。”
“啊……？”玄琴公聽罷也頗爲同情，她現在也是個奴婢罷了，“茲事體大，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我都是大小姐身邊的婢子，你不若去求一求大小姐吧？”
玄琴公一聽立刻便要推拒！
笑話，她挖空心思討好慕容音雅都還嫌不夠呢，怎麼會爲了一個外人去惹她的懷疑？
“大小姐既然厭惡徇私枉法，我效忠大小姐，怎會拂逆她的心意？況且我人微言輕，還不如你陪在大小姐身邊的時日久！這麼大的事也實在無能爲力，今日的話我就當沒聽過，不會告訴大小姐的，你退下吧。”
趙月忙道，“此事於姑娘而言不過舉手之勞，卻可免屬下餘生背棄恩義、寢不安眠之苦。若姑娘肯幫我，從今以後我願聽憑姑娘差遣！”
玄琴公正要起身送客，聽了這話立刻頓住了，她微微眯起眼。
“你的意思是……？”
“姑娘效忠大小姐，卻也不能時時猜到大小姐的心意。姑娘本就不是婢子出身，難免和大小姐相沖而生出嫌隙。若姑娘肯幫我這個忙，我願鞠躬盡瘁爲姑娘謀劃。”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玄琴公細細打量着趙月的臉，看到了無邊的焦急與義無反顧，她權衡再三，反覆琢磨了對方的話，終於笑了。
“你起來說話罷。”
玄琴公把玩着自己的手，仔仔細細地聽完了趙月哭哭啼啼的一堆話。
救那個丫頭有兩樣東西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