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伽羅身邊什麼人都沒留，唯是腰間有一雙環瀟碧走路時叮噹作響，還有伽羅那對翡翠耳墜和蘭楓釋當初戴在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們都說這是伽羅對鎮北將軍的一片心意，所以她纔會日日戴着。
“伽羅，近來可好？”
“還好。”伽羅淡淡的回道。
“你這是去買什麼？”蘇傾離淺笑的問她。
“買茶。”伽羅說完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含冬茶，他最愛喝的茶。”
蘇傾離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語。
“蘇小姐要回去了嗎？”伽羅重新擡起頭，眼底有些空寂，“我才發現時間居然這麼快過去了，你們凌月已經爲古肅解決了承諾的事情。”
“嗯……”蘇傾離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赫連容的屍體到紅若城了，你想看一眼嗎？”
“公主殿下……”伽羅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表情變化，讓她空寂的眼神稍稍多了一份色彩，“還可以看見她的臉嗎？”
“可以。”
事事滄桑如昨，日將落，月也臥。舊夢支離難合，歲銜枝，不見客。
國王允許蘇傾離見赫連容的遺體一事大家早有耳聞，但紛紛不解是爲什麼，如今伽羅明白了。
或許伽羅是古肅一直以來聞名於天下的美人，可是伽羅明白自己比不上小公主分毫的美貌。
“你把她的屍體保護的如此完美？”
伽羅不可置信的看着這棺槨里美豔絕倫的公主，她依舊是那麼年輕，精緻的五官就好像熟睡了一般。
伽羅沒有否認，她無聲的落了淚，伸手撫摸着赫連容的臉，就好像小公主還活着。
“公主殿下，我學會了你喜歡的舞，在你下一次生辰時我一定跳給你看。”
她的聲音帶着溼潤的鼻音，沉睡的赫連容聽不見碰不着但也許在天上看得見。
有那麼一刻，蘇傾離後悔殺了赫連容，但轉瞬這個想法就消失了。與其讓她繼續痛苦不已狼狽不堪的活在皇宮裏，不如來個痛快，下一世不再做棋子，做個堂堂正正的公主！
回凌月的那一天，伽羅來送蘇傾離，她把自己親手做的糕點遞給了她。
“是鮮花餅，海棠花做的，還有妃子笑，你路上喝一些可以解解渴。”
蘇傾離不客氣的拿走，還誇了一句，“你的中原話已經出神入化了，來日來了凌月國，怕是都不知道你是古肅的人呢！”
“哪能啊。”
伽羅笑的有些疲憊，她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如今越發暗淡了，讓人無法把現在穿着深色長裙的她和風情萬種妖冶勾人的胡姬聯想到一起。
不知爲何，這樣的她蘇傾離看起來格外心疼，“伽羅，我答應你一件事情。”
“嗯？”伽羅愣了一下，“答應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