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如同一條大魚匯入滿是車輛的公路河流中,揚長而去。

    “繫上安全帶。”嚴海命令道。

    江稚魚從震驚中回神,乖乖照做。

    “你帶我去哪?”江稚魚自從回來開始,感覺每一步都在做夢,他擁抱了嚴海,被選進dm,現在又和嚴海單獨在一起,所有事情都是第一次。

    “你的小心思能騙過胡離,我不喫那一套。”嚴海開得不慢,“你選的那首歌完全展現你的優勢,但是我們組合的歌從來不會選擇輕柔緩慢的情歌,如果想進dm,就要唱dm符合的歌。”

    “不是情歌嗎?”江稚魚回想起dm出過專輯裏的每一首歌,星際,未來,宇宙,光明,好像確實沒有曖昧的情歌,“可是你唱的,我都覺得是情歌……”江稚魚不小心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路虎停下,嚴海莫名其妙地看向江稚魚,發出直男語錄,“年紀輕輕,挺會侮辱人。”

    “到了,下車。”嚴海率先開車門出去。

    江稚魚隨後出來,看到面前的氣勢逼人的大樓,不自覺張大嘴。

    橙子娛樂──dm組合的經紀公司,dm組合剛出道時,橙子娛樂只是一個小公司,之所以能變成現在a市最高的大樓,也是託了dm的福,dm組合實在太爭氣,出道即巔峯,成爲橙子娛樂最大的搖錢樹,就算這兩年組合沒有再出專輯,成員們的個人行程,依舊很能打。

    嚴海丟下一句“跟上”,自顧自進大門。

    江稚魚緊跟在嚴海身邊,大門的安保看到嚴海,沒對江稚魚進行阻攔。

    嚴海帶着江稚魚直接到38樓錄音室,進門後嚴海問江稚魚,“聽過我們組合的歌嗎?”

    江稚魚點點頭,“聽過。”不僅聽過,每首歌連詞都能背下來,尤其是嚴海的部分。

    嚴海給他幾首詞譜,說:“給你幾個選擇,自己選一首唱給我聽。”

    江稚魚接過來,都是dm的歌,而且全是前主唱part最多的歌。

    這些歌非常適合以前的主唱,自信張揚,充滿力量。

    但江稚魚的音色很溫柔,他不適合爆發性強烈的音樂。

    所以他從裏面選了一首相對旋律沒有那麼快,不考驗爆發力的音樂。

    但是依舊很難。

    他進入錄音間,戴上耳機,對嚴海示意可以,嚴海給他播放伴奏。

    嚴海不喜歡戴耳機,於是他把插頭拔掉,江稚魚的歌聲混着伴奏響徹錄音間外。

    【我們不停地狂奔

    用腳步丈量整個世界

    眼中是四季變遷

    回望前路滿是冒險】

    和前主唱付明明完全不同的感覺,江稚魚完美地把歌消化,爲自己所用,歌中原本的傲慢意氣被溫柔飄渺替代。

    【山高路遠

    無法湮滅我們對自由的嚮往

    佇立原地張開懷抱

    這是歷經滄海桑田而不變的家】

    本來該是一首遠走高飛的自由之歌,被江稚魚唱出來“你遠走高飛,我在身後默默陪伴”的感覺。

    “嘖嘖嘖,這首歌他都能唱出情歌的感覺,不一般啊。”嚴海聽得入神,身後的聲音令他不悅,他轉頭,看見林景深那張笑眯眯的臉,翻了個白眼。

    “今天沒錄音嗎?現在纔來?”

    “我一直在這裏。”林景深作爲dm的門面,熟練運用他那張完美無缺的臉,無辜道:“我剛錄完,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呢隊長,誰知道你二話不說拉一小孩進來。”

    嚴海沒再搭理他。

    林景深手機震動,他接起來:“對,在這呢。”

    掛斷電話,林景深幸災樂禍道:“你完了隊長,聽聲音胡胖子很生氣,他馬上就會衝上來手刃你,建議你現在就跑。”

    嚴海依舊沒理他,專心聽江稚魚唱歌。

    林景深看看嚴海,又看看錄音室內的江稚魚,“這就是咱們團的新主唱吧,看上去挺小啊,多大了。”

    嚴海:“18。”

    林景深瞪大眼睛,像看見神奇玩具一樣盯住江稚魚,“還是學生呢!哥哥我太久沒接觸小孩了。”

    嚴海對林景深耍寶見怪不怪,“該幹嘛幹嘛去。”

    林景深當然不聽:“看你這樣,不願意他做出唱,還喜歡聽他唱歌,隊長你太矛盾了。”

    “我不喜歡聽。”嚴海嘴硬。

    “行行行,不喜歡。”林景深不跟他犟,嘆了口氣,神情變得嚴肅,“這孩子出道,應該會火。”

    嚴海:“不是應該,他一定會火,但我不想他在dm。”

    “你是怕他走那誰的路,”林景深說,“把dm當墊腳石吧。”

    嚴海承認,“我不希望dm裏出現第二個付明明。”

    “付明明退團單飛更上一層樓,這是他的自由。”林景深說,“而且我覺得這小孩挺乖的,咱團也需要新鮮血液啊隊長,別總欺負人家,等他怕你了,想改回來都難。”

    與此同時,胡離衝上來,看見嚴海就要罵,聽到江稚魚的歌聲,被吸引過去。

    江稚魚一首歌結束,從錄音室出來,沒想到錄音間裏多出人來。

    “哇,長得也帥。”林景深剛纔沒仔細看江稚魚,現在看清楚他,忍不住感嘆,“滿臉膠原蛋白,年輕就是好啊。”

    林景深和嚴海站在一起,兩人身高不相上下,一個官方門面,一個民選門面,嚴海的顏值完全不輸林景深,輸在性格上,嚴海太冷,給人感覺不好接近。

    但林景深看上去容易親近,一頭淺棕色的碎髮,使他略帶侵略性的五官柔和,淺杏色圓領長衫配白色長褲,妥妥韓劇歐巴。

    江稚魚被誇得不好意思,耳朵發紅,他的反應全部落在嚴海眼中。

    饒是胡離脾氣再好,也禁不住嚴海如此作死,他怒火攻心瞪住嚴海,在心裏把中華上下五千年文學歷史翻個遍,準備運用他平生學過的所有語文知識,組成最優美的中國話把嚴海卷一頓時,話到嘴邊,手裏被塞進一份合同,所有“問候”的話語卡在胡離嘴邊,把他憋得不輕。

    嚴海不說話,也不阻攔。

    等江稚魚在合同上籤好字,胡離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他對江稚魚說:“下午回學校收拾收拾,今晚就搬進宿舍吧,我去打個電話,你們正好認識認識。”

    胡離說着從錄音室出去。

    “剛纔那首歌唱得很好。”林景深主動和江稚魚搭話,“我是林景深,你應該認識我吧。”

    江稚魚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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