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打扮隨便樸素,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素臉,皮膚通透發亮,他站在嚴海身邊,不好意思地微笑。
現場有一些是dm的粉絲,有一些是嚴海的粉絲,但大多數還是話劇的粉絲,他們因爲嚴海的角色而關注嚴海,卻並不認識江稚魚。
“各位觀衆,很抱歉佔用大家的時間,”嚴海白色西裝襯衣已經去掉領帶,前襟開了兩顆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帶有青筋的小臂,他手拿話筒,輕聲道,“請允許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我們dm的新成員,江稚魚,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們的話劇,也多多支持他。”
江稚魚聽到這裏,忍不住側臉看向正向大家介紹的嚴海,彷彿像在做夢。
嚴海把江稚魚從無人相識的黑暗中帶出來,讓江稚魚和他一起站在萬衆矚目下。
話筒遞給江稚魚,嚴海示意他說兩句介紹一下自己拉拉粉。
江稚魚拿過話筒,稍作停頓,卻絲毫沒說自己的任何信息。
“看到海哥和這部話劇有那麼多粉絲喜歡,我很開心,我以前其實不愛看話劇,但是這部我覺得我會n刷,”江稚魚抿一下嘴脣,和嚴海對視一眼,耳朵突然很紅,“海哥很好,會教我很多,我跳舞很差,所以經常在練習室加班,海哥會來陪我,還請我喫宵夜。”
這算是啪啪打營銷號臉了。
下面第一排的粉絲裏突然有人喊:“海哥會不會很兇,小魚你害怕他嗎!”
江稚魚像只小貓,“剛開始我真的害怕,因爲我發現自己的偶像在電視和現實是不一樣的,現實中他的氣場更強了。”
“你怕他幹嘛!”下面嚴海粉絲大喊,“他超溫柔的!”
“可他對我還是很嚴厲的。”江稚魚看向嚴海。
“他可能把你當兒子養了!”粉絲回話。
此話一出,全場轟然大笑。
嚴海突然自嘲,“我是個好daddy。”
“嗯……”江稚魚突然想到這個詞不正經的一面,臉紅得像猴屁股,“是個好daddy。”
說完看到下面一長排“大炮”,實在害羞,非常自然的側過身,把腦袋埋進嚴海頸間。
嚴海被他這個動作震住,挑了下眉,擡手摟住江稚魚的腰,對臺下觀衆笑起來。
旁邊幾位話劇演員彷彿近距離喫瓜羣衆看着他倆。
“海哥你看見小魚第一印象是什麼!”粉絲大膽提問。
畢竟錯過這村就沒這店。
嚴海笑起來一雙桃花眼迷人,“嗯……第一次見他就對我投懷送抱,”他呼拉下江稚魚的腦袋,“誰不喜歡奶乎乎又會求抱抱的漂亮弟弟?”
活動結束,嚴海拉着江稚魚把他介紹給話劇的總導演,兩人這纔回去。
話劇結束當晚,嚴海和江稚魚再次衝上熱搜,江稚魚去看嚴海話劇演出,通過兩人,這部嚴海只出場十來分鐘的話劇也上了熱搜。
「那些說嚴海騷擾江稚魚的人呢?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過來看看!這是什麼神仙情!」
「這是在做戲吧,畢竟一個組合,總不能鬧得太難看。」
「樓上的,如果做戲能這麼真!我倒立拉稀!」
「說真的,我看了現場姐妹發來的視頻,江稚魚作爲一個新人,如果營業是演出來的,那他真的很有天賦。」
「江稚魚害羞躲進嚴海懷裏,是我沒想到的!這是什麼名場面!好自然!」
「對!姐妹,我也是從這個地方入坑的!小魚好軟!」
此時處於輿論中心的兩個人,正在回宿舍的路上。
嚴海正閉目養神,但是他滿腦子都是江稚魚在舞臺上被聚光燈照亮的情景,笑起來右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鼻尖的小痣讓嚴海無法移開眼。
江稚魚真的很有演戲天賦,嚴海想,明明偶像是林景深,和自己營業的時候,卻真實得讓他害怕。
這個小孩真挺讓他驚喜。
“你……”嚴海其實想問“你今天怎麼會來?”
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你今天這招很厲害。”
江稚魚正用小號刷微博,和嚴海黑粉互吵,聽到嚴海的話立刻看向他。
“啊?”江稚魚被他這話說懵了。
嚴海睜開眼,透過車外路燈光亮看向江稚魚,“業務能力挺強,你還蠻會營業的。”
啊……他以爲今晚我在營業……
江稚魚瞬間泄氣,他勾勾脣,使自己看上去像在笑,“嗯……有在努力學習。”
“不錯。”嚴海給予中肯評價後,繼續閉目養神。
他不知道,江稚魚一直在看他,那雙平常亮光的眼裏充滿悲傷,隨後江稚魚不動聲色地移開眼,閉上眼睛。
自從上次嚴海說要和江稚魚組cp後,胡離很少去管兩人一起上熱搜的事,他就算是想說什麼,嚴海也不會聽,所以只能任由他們,只要不做什麼出格的事就行。
第二天是開機的日子,江稚魚和嚴海一同到達,參加完開機儀式,換好各自服裝準備開拍。
第一場戲是嚴海扮演的張揚去大學找兄弟,看到江稚魚扮演的大學生安淮,對其一見鍾情,製造偶遇的場景。
選景便是在a大,照理說a大學術氛圍濃厚的大學一般不接受拍攝,按導演的原話,就是“拖了江稚魚的福,才願意給他們幾天的拍攝時間。”因此大學裏的所有戲份,這幾天必須全部拍攝完成。
有很多學生圍觀,都是爲了來看嚴海和江稚魚。
江稚魚上身白襯衫,下身一條深色牛仔褲,標準的大學生裝扮,整個人朗正清爽,他坐在教室裏,面無表情地低頭看書,簡直就是安淮。
第一場開始。
教室裏傳來老師的講課聲,嚴海一身板正的西裝,看樣子剛工作完,他悄無聲息地從教室後門進來,站在講臺上的老師,看見張揚,忽然一愣,張揚朝他拋了個媚眼又來了個飛吻,光明正大地坐下,用手擺出喝酒的姿勢,意思明確,等你下班一起喝酒去。
那大學老師是他發小,看見他非常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講課。
張揚百無聊賴,他早就過了上學的年紀,正掏出手機看自家基金漲幅,窗外一陣風涌進來,推開窗簾,刺眼的陽光霸道地灑進來,刺了張揚的眼,他眯眼看過去,卻看到窗邊低頭看書的安淮,金色的陽光勾勒出他精緻的側影,濃密纖長的睫毛隨着眨眼忽閃,彷彿在撓張揚的心。
他一見鍾情了,但他承認,一見鍾情就是見色起意。
安淮似乎注意到張揚熱烈的目光,緩慢扭頭,和張揚對視後,瞬間移開目光。
“卡!”
前面一切都非常好,但是最後那裏,導演對着監視屏幕上江稚魚的特寫,皺起眉,他拿起對講機。
“江稚魚,你讀劇本了嗎?”
江稚魚點頭。
“那你告訴我安淮的性格是什麼樣的。”
“他從小因爲父母離異,所以很孤僻,不相信任何人,學習好但是冷傲。”
“對呀!”導演對他的總結表示贊同,“你最後看向張揚,應該是冷漠又習慣又排斥的感覺纔對,冷漠是你的本質,習慣是你見過太多這樣的眼神,排斥是因爲你並不喜歡這種目的性強的眼神,但是你最後眼神躲避太明顯了。”
江稚魚:“…………”你暗戀的人那麼盯着你看,你不會害羞的嗎?
然而接下來好幾場,江稚魚都沒能表現出來安淮的感覺,時間越拖越久,江稚魚表現得越來越喫力。
導演只能先讓江稚魚調整一下狀態再重新開拍。
江稚魚也很懊惱,他確實沒法對嚴海表現出來冷漠和排斥。
“懷疑人生了?”嚴海遞給江稚魚一瓶水,坐在他身邊。
嚴海想得沒錯,江稚魚確實有些懷疑人生。
“我展現不出來安淮的感覺。”
嚴海替他擰開瓶蓋,“這不像你啊江稚魚,當初那個拼了命都要進dm的小孩哪去了?”
“那是因爲……”江稚魚聲音越來越小。
“因爲什麼?”
“因爲要待在你身邊。”江稚魚有氣無力道。
嚴海捏了捏江稚魚的臉,“我說你現在就沒必要營業了,就咱倆。”
江稚魚:“……”
眼看拍攝又要開始,但江稚魚還完全沒找到狀態,嚴海突然起來,拉住江稚魚的手腕把人帶進隔間。
“你幹嘛?”
嚴海捏住江稚魚的下巴,把他的臉擡起來。
“你現在就當我是變態。”嚴海說着靠近江稚魚,貪婪地在他脖頸上游離。
“如果有人這樣對你,還是一個男人,你會想什麼?”嚴海問。
嚴海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全部噴灑在江稚魚耳邊,他猛地一激靈。
“你想想,如果你被人尾隨,被人覬覦,被人不加掩飾地展現自己的慾望,你會不會排斥?會不會更加冷漠?”
江稚魚嚥了口唾沫,嚴海說得這些話,他確實很排斥,但他面前這個人,是嚴海。
“現在,你把我想象成張揚。”
江稚魚突然僵住,他感覺自己脖子上的肌膚接觸一片溫熱。
嚴海居然吸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