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腿看着似乎有些發軟，段小南惡趣味地想，倒像是個脫力的小零似的。
鳳北驕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被掏空，從嘴往下的痛楚雖減少了些，卻還是分外明晰。
“忘了跟你喫，第一次喫辣不習慣，肚子疼鬧肚子都是正常的。”段小南忍住笑開口。
鳳北驕一臉菜色，雙目泛紅，小媳婦似的，讓人忍不住調戲兩句。
“你竟喜歡如此……”鳳北驕憋了憋，用辣腫的紅脣道，“怪異之物。”
哼！哥還有更變態的喜歡呢！說起來嚇死你！
想歸想，段小南還是沒說出來，遞給小可憐一個果子，“解辣的，喫一點。”
本以爲喫辣不過難受一天也就完了，誰知第二天兩人從樹上醒來，段小南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碩大的猴屁股。
把被嚇出來的髒話吞進去，段小南發現那其實是鳳北驕的臉。
鳳北驕的麪糰臉經過幾天已經消了大部分腫，只是還有些小包。昨天那麼一激，竟把隱藏在皮膚下的炎症都催出來了，整張臉上的包都紅彤彤的，看着有些嚇人。
仔細想想，鳳北驕這張絕世俊臉是因爲自己才變成這樣，段小南很是過意不去，絞盡腦汁想讓對方舒坦些。
山中植物多如星辰，段小南認識的卻寥寥無幾，能消炎的更是沒有頭緒。
見鳳北驕走着走着開始冒汗，段小南沒忍住問：“你的臉是不是有點發燙啊？”
“略有。”鳳北驕雖是一副不忍直視的臉，氣質倒還是同先前一般芝蘭玉樹。
段小南突然靈機一動，這路上偶然能看到薄荷，雖不知可否消炎，起碼能舒爽一下，於是一路邊走邊採摘薄荷。
鳳北驕像是無知無覺似的，沒看也沒詢問。
等到要開飯，段小南把薄荷葉切碎，加水熬成糊糊。
鳳北驕喝過薄荷茶，見此只做不知，直到段小南喚他，才問了句：“這是什麼？”
又是一副你要搞什麼幺蛾子的表情，段小南有些好笑，招了招手，“薄荷能讓你舒服些。”
“真沒事，這個你應該也認識，真的能好受些。”
鳳北驕看向另一個方向，沉默不語，卻也坐在石頭上沒動。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段小南拿着晾涼的薄荷糊過去，溫聲道：“我給你塗上，能消腫。”
鳳北驕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段小南也不再客氣，直接掐着下巴把對方的臉擡高轉向自己。
鳳北驕的大眼睛眨啊眨，流露出不滿。
段小南不管，小心把薄荷糊抹在發炎的地方。
那黏糊的汁液剛塗上很不好受，卻很快散發出涼意，確實熨帖了臉上的不適。
塗着塗着，段小南跟手下的人對上眼，對方几乎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甚至能從漆黑的瞳孔裏看到自己。
鳳北驕的眼睛已經恢復原樣，被這樣一雙看誰誰腿軟的英眉妙目認真盯着，段小南突然覺得心跳得有些快。
長得好看也太犯規了！這誰頂得住？
放開他，他可是個彎的啊！
爲了平復突如其來的心緒，段小南朝鳳北驕的臉看了一眼，趕緊掐住大腿，卻還是沒忍住大笑出聲。
真不是他故意的，但鳳北驕現在很像個化形化到一半的□□精，帥氣中帶着綠氣。
等人止住笑聲，鳳北驕冷冷道：“笑夠了麼？”
鳳北驕板着臉的樣子，像個化形不熟練的□□精生悶氣。
段小南看了鳳北驕一眼，沒忍住上手捏了捏對方柔滑的耳垂，“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胡言亂語。”鳳北驕偏過頭，將自己的耳朵躲開。段小南這廝手上不知是不是塗了辣椒，碰到的地方有些發燙。
一個人笑沒意思，段小南用鳳北驕那鋥光瓦亮的劍當鏡子，指給對方看。
劍光中出現一張陌生的臉，紅紅綠綠，並不可笑。
而段小南那前仰後合的樣子，倒還有幾分滑稽。
這時，段小南突然停住笑，指着鳳北驕面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