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往後跑,路過一個三人合抱的大樹前,她眼前閃過一個畫面,一個男人把另一個男人按在了泥地裏揍。
一拳接着一拳,眼看血水模糊了衣衫,被按在泥地裏的男人已經爬不起來。
打人的人還沒有停手的意思。
他像一頭憤怒的雄獅,似乎要咬碎他的對手。
夏洛舒滿臉淚水:“不……不要……別打了,不要打了……雲景炎你住手。”
她跪到地上,雙手捂着腦袋,撕心裂肺地喊着:“不要、不要打了,停手……”
“夏總……”秦牧跑過來。
還沒到近前,就被一道身影超越。
夏洛舒被一雙有力的手撈進懷裏:“沒事了,舒舒,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不會有事,別怕。”
“別打了,雲景炎你住手,你的手不應該沾上那種人的血,不值的,不值得……”
她抱住他哭得撕心裂肺。
雲景炎身體一僵,幾年前的一幕猶如打翻了的記憶盒,清晰地散落在眼前。
那時候的夏洛舒,明明剛剛經歷了惡夢一樣的事,偏偏還一心擔心他做傻事,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執拗地抱着他,阻止他做錯事。
可是她不知道,這樣的她有多讓他心疼,他寧願她什麼也不做,讓他把那個傷害她的人殺死,哪怕那個人是他的侄子。
雨水如柱,瓢潑一樣地打在倆人身上,雲景炎把夏洛舒裹進懷裏:“沒事了,都過去了,沒事的舒舒,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你。”
夏洛舒哭的沒了知覺,早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也分不清,那盤旋在腦海中的事是久遠的記憶,還是剛剛的經歷。
她像是失了精氣神的木偶,癱軟在雲景炎懷裏。
雲景炎抱着她走進山洞。
秦牧跟嚮導抱來柴禾,在洞口生起一堆火,然後自覺地離得遠了些。
夏洛舒靠在雲景炎懷裏,看着那道彩虹出神,天氣本就不冷,在火堆旁,倆人的衣服很快乾透。
“在想什麼?”雲景炎輕撫着她的頭髮,忍不住柔聲問道。
夏洛舒轉過頭來看他:“在想當年在這山洞裏究竟發生什麼,會讓你恨不得殺了那個人?”
“你……想起了什麼?”雲景炎目光閃了閃,忍不住伸手握住夏洛舒的手。
心中不知道是擔憂更多,還是欣喜更多。
就在剛剛他從大雨中把她抱回山洞後,她就不再排拆他的靠近,對他甚至是帶着依賴,他以爲她的記憶已經回來。
還驚喜於她沒有頭痛,也沒有暈倒。
可是眼下,雲景炎才發現,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夏洛舒抽回手站起身:“想起就在那棵樹下,你把一個人差點快打死,我怕你出事,攔着你不讓你再動手,雲景炎當初你是爲了我對嗎?”
“傻瓜。”雲景炎走過來,從身後圈住她:“都過去了,不要再胡思亂想。”
“真的都過去了嗎?”夏洛舒回過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個人是誰,他對我做了什麼?”
“聽話。”雲景炎理了理她的頭髮:“別問了。”
夏洛舒揮開他的手:“行,你不告訴我可以,你也看到了,我這閃的記憶恢復的很快,而且頭也沒有痛,說明錢老給我的藥有效,所以我的記憶遲早是會恢復,到時候你就是想開口,也沒機會了。”
“……”雲景炎被她突然嚴肅的樣子逗笑:“真有那天,我任你懲罰。”
“油嘴滑舌。”
夏洛舒沒再理他,轉身走出山洞,秦牧跟上來,有些擔心地朝她身後投去一眼:“沒事吧,夏總?”
“能有什麼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