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家兩個兒子,一個雖是沒什麼壞心思卻過於木訥,這一個倒是腦子靈活,卻跟着他那個沒腦子的娘、心思歹毒的妹妹幹出這樣的禍事來,若不是這是他白家嫡親的血脈,白樹看都不想看一眼。

    老獵戶把白家大房母子三人對兩個孩子做的事情說了一遍,頓時全員激憤,里正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不說別的,靈芝丫頭可是救了全村人的性命啊!絕對要重罰!”

    聽說白盼盼的娘被洛靈芝賣給了難民土匪,一羣人更是吆喝着贊同,大快人心。

    “你二人背信棄義,坑害族親,按規矩一人抽五十鞭,三天不準進食!”

    白樹聲音又沉又冷,話罷不管白盼盼和白凌飛的哀求,找了一根韌性十足的樹枝,和族裏另一個老長輩一起對着兩個人抽起來。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摻雜着謾罵聲,白凌清找了兩個布團塞到二人族裏,接過老長輩手裏的鞭子,狠狠抽在白凌飛身上替靈芝表姐和兩個孩子出氣。

    洛靈芝冷眼看着白樹等人的作爲,明白白樹是趕在她親自動手之前,提前懲罰白盼盼和白凌飛兄妹,若真等她動手,結果可就不是隻受些皮肉之苦這麼簡單了。

    “囡囡夢娘娘,想……”

    囡囡是餓醒的,迷迷糊糊地睜開水霧朦朧的眼睛,就看見心心念唸的孃親,以爲還在夢裏,直到抱住軟軟香香的孃親,才知道不是夢。

    洛大寶正幫着洛靈芝一起收玉米,見洛囡囡醒過來抱着孃親捨不得撒手,走上去將一根剝好的玉米塞到妹妹嘴裏,“喫飽了來幫孃親幹活。”

    洛囡囡的大力士異能,可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頓時抱着玉米棒子啃起來,兩個腮幫子填的鼓鼓的像只小老鼠,喫的又快又香。

    洛靈芝一臉慈愛地看着兩小隻,“小米也快熟了,到時候我們就能喫到細糧了。”

    兩個小傢伙一聽細糧,眼睛直放光,囫圇填飽肚子,就跑去給黑土地上的糧食作物捉蟲鋤地去了。

    洛靈芝也加入其中,邊幹活邊感慨,種田空間處處好,就是缺壯勞力啊!

    尤其是缺末世死對頭那樣長得好看又能幹的勞動力。

    “趕緊幹活,別想偷懶!”

    叛軍小頭目正使喚剛收編的難民隊伍在山坳平地翻曬僅剩下的一點兒發黴的糧食。

    就聽到手下來報,“將軍,有人送了封信過來。”

    許富山原本是個販賣鹽田的,家裏有點錢。先頭因爲犯了人命跑路,索碰上了起義軍跟着造了反,被上頭隨便封了個將軍,帶着人馬藏在山坳裏,隨時等待上面命令攻打幾十公里外的縣城。

    接過手下遞來一張皺巴巴的黃紙,嫌棄地挑眉,“什麼事兒把你高興成這樣?”

    “將軍,有人給咱們送糧食來了!”

    “你在想屁喫?”

    這荒年除了京都的那些個大官,以及淮南王封地還能有些存糧,其餘地方哪有糧食

    ?

    就他們藏身的這周遭山地樹林,草皮樹皮都被逃荒的難民翻了個底朝天!

    “是真的!跟這封信一塊送來一大袋穀梁呢!”

    這些日子糧食緊俏,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天天喝得都是瞪眼稀粥,撒幾泡尿就又餓的前胸貼後背,別說打仗了,走路都打擺子。

    “這年頭還有人送糧食?帶我去看看。”

    許富山一臉警惕,低頭看信上鬼畫符似的寫着的炭字:想要更多糧食,明日辰時,山澗往西十里,獨眼拜見。

    “去!叫幾個隊長過來。”

    許富山看了那袋糧食後,看着手上的信件,嘴角露出陰笑。

    真是老鼠舔貓鼻,自找死!

    前些日子王縣令花重金在淮南買了一批糧食,原本他也打定主意搶了這批糧食,誰知沒等他動手,糧食在來的路上不翼而飛。

    王縣令認定是他許富山搶的,派人堵着他打,讓他折損不少兄弟,吃了記悶虧。

    今兒個可算讓他逮到真正的賊了。

    獨眼還不知道他搶了王縣令糧食的事情已經被許富山知道,不過知道了也不打緊,他壓根沒打算和那波比他還土匪不講理的叛軍見面。

    先用一袋糧食誘來許富山,他又派人去難民羣裏散播明日有大路過的大善人施粥,到時候洛靈芝不去,她也得跟着族人去。

    叛軍最近四處抓難民擴充隊伍,屆時兩撥人起衝突,他正好漁翁得利。

    “這天年旱了三年了,有錢都買不到糧食,有人腦子瓦塔了施粥?怕不是騙人的哦!”

    “就是,這人怕不是餓瘋了,才胡說八道。”

    村民們剛開始並不相信。

    爲了顯得真實點,獨眼後面還真讓人熬了一鍋粥,陸陸續續的讓人端着粥往這邊跑。

    大家看到了也就將信將疑了。

    “我們去看看吧,說不定是真的呢。”

    難民堆裏,漸漸有人心動,抱着一絲希望尋過去。

    白樹敏銳地察覺出這裏頭的貓膩,“縣裏都沒有施粥救災的消息,這偏僻的林子裏怎麼可能會有,大家當心別上了當。”

    但再勸也架不住村民們餓極了,對糧食填肚的嚮往。

    越來越多的村民脫離隊伍,往消息說的地方趕去。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尤其是這人命如草芥的荒年,這山溝溝裏怎麼可能會有人施粥,簡直是笑話。”

    洛靈芝直接表態,他們母子是絕對不可能去的。

    甚至思量一番,也有考慮過要不要再拿出空間裏的糧食給衆人交換。

    但是這哪有不勞而獲來的更有吸引力。

    再者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帶着兩個孩子,承擔不起空間暴露的風險,畢竟人心隔肚皮。

    洛靈芝和白樹又勸了大傢伙幾句,白盼盼被吊着打了一頓後,不僅沒老實,反而對洛靈芝越加懷恨在心,看洛靈芝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心裏直冒火,“那是你洛靈芝站着說話不腰疼,你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有喫不完的土豆、玉米,但我們可什麼都沒有,不去,難道在這裏等着餓死嗎?”

    其他村民也都紛紛應和,“是啊,我們不能就這麼等死。”

    眼看着好說歹說都是攔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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