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這裏,洛靈芝內心的小人已經開始摩拳擦掌,等不及地和兩個小傢伙招呼一聲,閃身進了空間,與泡在靈泉水裏的男人面對面。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抓過男人的一雙大掌,彼此十指交握,隨後沉下心神,緩緩閉上了眼睛……

    蟬鳴聲聲,叫的人愈發的心煩意亂。

    咕咕咕……滿臉橫肉的魁梧官差仰頭喝下一大罐水,抹了把滿腦門子的汗珠,粗聲粗氣地喝道:“全都起來,歇夠了趕緊的趕路。”

    流犯們本就傷亡慘重,活下來的也有不少受了重傷,不過癱下來休息了半日就又被催着繼續走,這會兒身子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傷口處疼的要命有心反對卻在官差們壓迫的目光下不敢不從,只好小聲嘀咕抱怨着。

    滿身狼狽的流犯中有一身形纖瘦的男子,面容俊俏,一雙眼睛卻是遊移不定,此刻面色陰沉地捂着下體站了起來,飄忽的目光從後邊幾輛馬車上劃過。

    隨即微微垂着眼簾,咬着牙跟在往前走的流犯後面。

    這數百流犯除了洛丞相事件遭殃的人外,還有別的罪犯趕着趟一塊流放的,無辜者不少奸惡之徒也不是沒有,也可謂是魚龍混雜。

    “依依,看到那些流犯了嗎?”

    薛氏坐在馬車裏,將車簾掀開,目光落在前邊數百流犯身上,眼裏劃過一絲算計。

    洛依依熱得很,這快入秋的天氣甚至比酷暑還要燥熱,偏偏這馬車裏還沒有冰塊降溫,問了旁邊的侍衛卻說先前也只有世子的馬車裏有冰塊,根本就沒多餘的。只好忍着一身汗躺在從一堆雜物裏翻出來的冰絲席上。此刻聽到薛氏提起前邊的流犯,卻是半點興趣也沒有,嘟囔道:“不就是沒有用了的廢人!提他們做什麼?”

    “沒有用?”

    薛氏搖頭,“不說你那心全偏在洛靈芝身上的死爹和他手下一塊流放的大臣,就其他的流犯當中也有不少是有本事的,能打家劫舍或是隻憑自己做惡到讓朝廷流放的可不是些沒有殺傷力的羔羊。再說了,就算幫不上大忙,我們用些小恩小惠將這些人收攏到自己手下,到時候羣起而攻擊之,對付洛靈芝可不就簡單多了。”

    聽到能對付洛靈芝哦,洛依依的眼神頓時就亮了,往薛氏那邊靠近也朝着前邊的流犯望去,目光灼灼,急迫道:“娘快說說,我們怎麼做。”

    “穩重點。”

    薛氏拍了下洛依依的肩膀,鄭重道:“你要時刻記得自己是淮南王世子的未婚妻,也就是淮南王世子妃,像之前衝上去和洛靈芝撕扯的舉動是不能再有了,一則你打不贏她,二來手底下又不是沒人,這樣動手動腳的事情全都交給下面的人,就算出了事還能推脫不知情。依依你只要坐穩世子妃的位置就行了。”

    洛依依眼神閃了閃,“那他們不聽我指使怎麼辦?”

    尤其是白無瀾那幾個油鹽不進的傢伙,根本就不理她。

    薛氏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哪幾個人,“不用管白無瀾,只要把其他人收服就好,記住,你是淮南王世子妃,吩咐他們做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當然了也要許諾別人好處。反正淮南王府那些侍衛都知道他們世子有多看重未來的世子妃,不怕得不到重視,反而可以利用這點對付洛靈芝。”

    “好,娘,我知道了。”

    洛依依低頭看了看自己用繡着纏枝牡丹千金難求的煙雲錦裁剪而成的華麗宮裙,將身子坐好,臉上露出自信的笑,“我可是京都第一千金,當淮南王世子病秧子的世子妃還不是便宜他了。”

    “對,穩着點。無論如何都要先記着自己淮南王世子妃的身份。”

    薛氏摸了摸洛依依肖似自己的臉,滿意地點了點,“我家依依有如此美貌,不信以後抓不住那淮南王世子的心。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出去洛靈芝和那礙事的兩個孽種。我之前去後邊押着物資的馬車看了看,有不少糧食,還有藥材,這些東西對淮南王府來說並不重要,真正貴重的全被那白無瀾收起來了。這些倒是可以用來拉攏人心。”

    “也不知道洛靈芝給他爲了什麼迷魂藥,那白無瀾對洛靈芝的態度可比對我這個未來世子妃好得多!”

    這一點洛依依能明顯感覺到,卻不知道原因。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連那鷹九不也對她洛依依服服帖帖,反倒是白無瀾自始至終根本就不將她放在眼裏。

    等着,她早晚要收拾了白無瀾。

    讓他敢如此無視她洛依依!

    白無瀾可是個不好惹的,那份心思薛氏根本就摸不透,要知道就算是能爬上宰相之位的洛安,在洛靈芝這突然性情大變的丫頭回來之前她也拿捏得死死的,但是白無瀾她就完全看不透,那雙眼睛在看人的時候雖然帶着三分笑意但別想透過這笑意下的真實想法。

    “依依,聽孃的,在徹底除掉洛靈芝前別去招惹白無瀾,他不讓我們靠近那就不靠近,反正後面那些物資他也不可能攔着不讓我們用,否則難做人的就是他白無瀾了。先籠絡好那些流犯,我們一步步來。”

    對於白無瀾,洛依依也有點發怵,自然不敢輕易往上湊。

    剛剛那些想法也不過是心中憤恨,只要衝上去找白無瀾的麻煩,她暫時也不敢,於是點頭,“我都聽孃的。”

    兩人又在馬車內輕聲商量着如何對付洛靈芝。

    車輪滾滾向前,傾軋石頭枯枝的聲音倒是完全掩蓋了馬車內的交談聲,數十個淮南王府的侍衛騎馬守在兩側,全然不知馬車裏母女二人的歹毒心思。

    空中無風,炙熱的烈陽縱使有層層樹葉遮擋也仍舊悶得人渾身冒汗,汗液如流水似的不停地流淌在傷口上,疼的人臉色發白。

    碰咚。

    直接有人因劇痛摔倒在地上。

    “趕緊起來,別在地上裝死!”

    握着鞭子的官差居高臨下地瞥了眼倒在地上的人,很不耐煩地粗聲說道。

    這天熱的要死,不快點趕路,難不成要趁着夜晚走。

    山裏好歹還有樹蔭擋着,等出了林子只會更熱!

    再說了時間有限,若是不及時趕路,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完成差事,他還想着早日交差,再趕回來好好陪陪新娶的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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