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艘船順着清理出來的河道繼續南下。
“渡口怎麼沒人?”
趙飛虎從水底冒出頭,望着前邊空無一人的渡口皺了皺眉。
跟着他過來查探情況的手下也疑惑地摸了摸腦袋,猜測道:“會不會是天色還早,人還沒來?”
趙飛虎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蠢死了!”
“好歹也是從水軍裏出來的,像這種官家的渡口怎麼可能沒有人日夜把守。這渡口連個躲懶的士卒都沒有,可見絕對是出了問題。”
“那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手下摸着被拍得暈乎乎的腦袋,也不生氣,有道:“趙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沒你聰明,別再敲我腦袋,否則以後越來越笨了還不是你倒黴,嘿嘿,畢竟還得趙哥你照顧呢!”
“別貧了。”
趙飛虎又往前遊,渡口的情況基本都盡收眼底。
的確是一個人也沒有。
附近也沒有船。
渡口除了比較凌亂外,也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規模的打鬥事件。
“回去告訴老大,這渡口的人只怕是全都跑了。”
“跑了?”
趙飛虎冷笑,“可不是,否則怎麼一個人都沒有,船也都沒了。估計是看上游泄洪,洛水不斷上漲全都害怕得跑回城裏去了。”
“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徐婆那裏喫點東西再休息,等有事我再找你。”
洛靈芝聽到趙飛虎發現的情況後並沒什麼意外,站在甲板上望着荒涼的川城渡口,目光落在後邊不遠處的堤壩上。
回頭對白無瀾道:“這堤壩是阻攔洛水涌入川城的第一道防線,必須加固。”
白無瀾點頭,“斥候已經將附近的情況都摸查清楚了,堤壩後面不到二十里就是川城的城門口,沿途有不少人居住。除了加固堤壩外,現在必須進城找川城太守要這附近的輿圖,堤壩只能解一時之憂,要想徹底解決洛水洪災之事必須得浚通河道,如此還能引用洛水灌溉附近的土地。”
“這件事我和顧懷義去。”
洛靈芝立即站了起來,望着白無瀾說道:“無論如何,顧懷義代表着朝廷,這川城太守無論心裏是什麼想法,忠於朝廷也好,存有異心也罷,只要他沒明擺着投靠另兩方造反勢力就必須得認這個暫時還沒有崩裂的朝廷,至少表面上也要做到。淮南畢竟只是一州之地,而且是藩王,並不能直接命令朝廷親自任命的川城太守做什麼。”
白無瀾點頭,“那就辛苦洛娘子你走一趟了,這邊就先交給我。”
事情緊急,洛靈芝也沒多耽擱,用過早膳後就和顧懷義騎馬急奔川城。
有顧懷義這個朝廷官員在,洛靈芝跟着進入川城還是很方便的,守城的士兵只看了顧懷義的身份令牌就立即放行了,都沒去查旁邊的洛靈芝。
“顧大人,我家太守是真的不在家。要不您先回去,改日再來。”
顧懷義臉色直接沉了下來,冷聲道:“顧某找你家太守有急事,耽擱不得。你家大人去哪了?如果不方便趕回來,我們去見他。”
“是真的不方便。”
門房卻是堅持,卻也不鬆口告知自家大人的去向。
洛靈芝眯了眯眼睛,下意識望向川城太守府的牆頭,還沒洛丞相府的牆頭高,翻進去易如反掌。這門房推三阻四不讓他們進去,一定是有問題,否則他個看門的如何能阻攔身爲朝廷六品官員的顧懷義。
雖然六品官不算什麼大官,比不上正四品的太守,但也不是能隨意輕視的。
更何況顧懷義頭上還有個名副其實的朝廷大員大理寺卿。
顧懷義徹底冷下臉,準備硬闖。
洛靈芝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先別衝動,在他手心裏寫去後邊。
顧懷義頓時明白了,點了點頭。
“洛水上漲,這川城太守要麼逃跑了,要麼另有打算。我看這人應該還在府裏,就是不知道爲什麼不見,總之不管人在不在,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洛靈芝縱身一躍,直接飛上了牆頭,見四周沒人趕緊對顧懷義招手,“你快點啊,愣在那裏做什麼?”
生平第一回做這種爬人家牆頭的事情,顧懷義抿着脣,看已經順着後牆下去的洛靈芝,壓下心中的彆扭也跟着下去了。
只見洛靈芝已經很是熟練地敲暈了巡邏的侍衛。
“快換上。”
洛靈芝卻沒察覺到顧懷義的彆扭,直接扒拉了身外衣給顧懷義,自己更是已經三兩下就把衣服給套上了。
逮住一個小廝問清楚主院的位置後,洛靈芝直接把人敲暈,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放好,而後與顧懷義直接避開人羣朝着前面走去。
這一系列熟練的操作看得顧懷義有點愣神。
很是驚奇地看了眼前邊已經用藥迷暈看守的侍衛,大搖大擺往裏走的洛靈芝,莫非洛姑娘先前也時常這樣往別人府裏跑,雖然還是好奇洛靈芝之前的經歷,但君子不問人隱私,恪守禮教的顧懷義沒法開口。只得壓下內心的好奇跟着踏進了主院。
“什麼人?這裏是主院,侍衛不準隨意靠近,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
端着殘杯冷炙從屋子裏出來的丫鬟婆子們看見迎面走來洛靈芝等人,爲首的大丫鬟立即橫眉冷斥,目光警惕地看着洛靈芝、顧懷義。
這兩人瞧着面生,不像是府裏的侍衛。
於是立即道:“來人,把他們抓住。”
“屋子裏有人。”
洛靈芝輕易地避開前來抓她們的丫鬟小廝,回頭和顧懷義對視一眼,直接撞開門進了屋子,不等裏面的人反應過來,顧懷義立即高聲喊道:“我找川城太守有急事,事情耽擱了,只怕川城幾十萬百姓全都得沒命。”
“我是川城太守,兩位如此闖進崔某的家裏只怕是不妥吧?”
坐在檀木椅子上的中年文士目光銳利地看着不請自來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