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照搬了別人的法子。”
洛靈芝瞥了眼只燃燒了不到小半的香,鄙夷地看了眼在地上打滾的楊太守,示意侍衛先退後,冷聲道:“楊太守現在可以交代清楚了吧?快說,這文書究竟是何人所寫!”
“我說,我全都說……”
“這些文書全都是楊伯安寫的。”楊太守滿身狼狽,眼淚不停地往下淌,戰戰兢兢地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也姓楊?
洛靈芝頓時眯起了眼睛,冷聲問道:“人呢?”
楊太守抖着身子又沒吭聲了。
“把香重新點着,看來我們楊太守還想嚐嚐這滋味!”洛靈芝立即使了個眼色,侍衛迅速將香點好,還沒靠近楊太守,那楊太守就嚇得失禁,抖若篩糠。
大聲喊道。
“在,在牢房裏!”
——
襄城牢房,最裏間關押着個特殊的囚犯。
已經是子時過半,躺在還算乾淨稻草上的清瘦中年男子卻是輾轉難眠,枯瘦如柴的乾裂手指觸摸着牆壁一道道劃痕,忽而急劇顫抖起來。
哐!
一聲巨響讓守夜的獄卒立即驚醒,睡眼朦朧地翻身起來,不耐煩地大聲罵道:“又是哪個不想活的在鬧事……”
哐當。
通往外面的門被徹底推開。
明亮的火把瞬間將黑暗的牢房照亮,獄卒被這突然出現的明火照得眼睛不適,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只見牢房裏其他的幾個獄卒全都被扣押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
不等他把話說完,自己也被人擒住了身子。
“楊伯安在哪?”
洛靈芝沒時間跟他們耗着,直接問。
率先醒來的獄卒立即瞪大眼睛,更加警惕起來,心裏忍不住爲楊伯安擔憂起來,“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找楊大人做什麼?”
洛靈芝擡眼看去,見是個身形魁梧的青年人,看那張臉倒是年紀不大。當然引起洛靈芝注意的並非他的外表,而是這人剛剛說的那句話。
侍衛見洛靈芝看過來,立即壓着這個獄卒上前。
喝道:“老實點,這位是洛娘子。有話問你,必須得老實交代!”
獄卒並不清楚外邊的事情,平日裏得了空閒也基本上是幫襯着家裏幹活,極少和其他人去酒樓裏喫喝玩樂,自然的對襄城外邊的事情基本都不瞭解,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有多麼特殊。
只是睜着漆黑透亮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洛靈芝。
擔心這是楊太守找過來害楊大人的人。
他這眼神看得洛靈芝很是好笑,好像自己是什麼洪水猛獸,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你叫什麼名字?”
獄卒抿着嘴沒說話。
“洛娘子問你話呢!”
侍衛見他不回答,立即呵斥。
洛靈芝擺手,也沒生氣,只是眯着眼睛笑了笑,對眼前這獄卒道:“你不回答也沒關係,反正這牢房裏多的是人,總有人能給我找出楊伯安。就是我聽你對楊伯安的稱呼想來是對他有幾分尊敬的,可其他人我就不能確定了。”
獄卒眼睛亮了亮,卻還帶點懷疑。
洛靈芝挑眉,“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快帶我們去見楊伯安。”
思忖片刻,想到牢房裏病得不成人樣的楊大人,獄卒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無論這夥人是哪方勢力,總好過楊大人在這裏等死。
“好,我帶你們去見楊大人。”
獄卒也沒做什麼小動作,答應後就直接老老實實地帶着洛靈芝等人過去了,剛剛走進就聞到一股血腥味。
“快把門打開!”
洛靈芝看着暈厥過去的清瘦中年人,眉頭緊皺,卻不敢多動,這人身上全都是傷,“先把這藥給他喝下去,再收拾個乾淨的房間出來。”
“城裏哪個大夫靠得住?”
後面一句話是問獄卒的。
原本見洛靈芝讓人給楊大人喝那不知名的藥,獄卒以爲她是要毒死楊大人,正後悔自己怎麼就相信了她把人帶過來了,現在聽人說要找大夫。
頓時眼睛都亮了。
願意找大夫給楊大人治傷,那應該就是真的要救楊大人了。
獄卒連連點頭,“我知道。”
“你們兩個跟着他去找大夫。”
洛靈芝叫了兩個機靈的侍衛跟着獄卒一塊出去。
又讓人揹着喝了靈泉水護住心脈的楊伯安往外走,腳步剛動準備出去的時候留意到牆壁上的痕跡,立即擡腳走了過去。
崔太守跟着她一塊,仔細看了看牆壁上用石子刻出來的痕跡,倒吸了口涼氣,“這人應該是被關在這裏十幾年了!”
最底下的痕跡都生了青苔。
洛靈芝仔細看着,發現幾乎每塊石壁上都刻着字符或是圖案。
“是襄城的地圖。”
白無瀾將所有的官吏無論對方願不願意都請到太守府的大廳後,知道洛靈芝等人往牢房這邊來找個叫楊伯安的人,立即也過來了。
對於牢房牆壁上那些斑駁雜亂的痕跡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在決定動襄城的時候他早就將襄城的輿圖看了個遍,加上素來過目不忘,自然是輕易地看了出來。
“洛娘子這次當真是找了個能人。”
白無瀾是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才記起來的,與洛靈芝邊走邊道:“楊伯安是先帝時期的名士,只是聽說此人身體虛弱,雖是有八斗之才但卻英年早逝。”
“英年早逝?”
洛靈芝冷哼了句,“人被關在這牢房裏呢!也難怪天下人都以爲他死了!”
“無瀾也從未想過這般名士居然會被楊太守這樣的小人給囚禁在牢房裏,當真是令人髮指。”同爲文人,且都心性高潔之輩,看到堂堂名士被楊太守這麼個奸惡之徒打斷雙腿關押在牢房裏十多年不見天日,實在是忍不住滿腔憤怒。
雖然很想去看看那位楊伯安究竟是何許人也,白無瀾也清楚現在時間緊急,得儘快把襄城內部安頓好,又立即與洛靈芝去審問剩下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