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叫我殿下了,沒人的時候叫我少岐就行。”謝斐的手不老實,慢慢移到她的胸前,這段時間她先是手傷,接着又是被那個小鬼纏着,他都沒能和她耳鬢廝磨。

    “我看你照顧鴻哥稱手的很,不若給我生個小郎君,好好照顧。”謝斐說完後,擡眼盯着她的反應。

    徐晗玉眼波晃動,旋即故作羞惱,“怎麼就一定要生小郎君了,女孩不行嗎。”

    謝斐這才真心笑開,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好好好,生個小女郎更好,和你一模一樣我求之不得。”

    說着一把將她抱起來。

    徐晗玉嚇了一跳,“青天白日的,謝斐,你要幹什麼!”

    謝斐彎腰在她臉頰落下一吻,“我們要早點努力,才能生個小阿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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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日益轉寒,連江州都開始飄起了細雪,水師下不了水,訓練停緩了下來,謝斐不用去軍營了,天天賴在徐晗玉的身邊。

    徐晗玉正坐在暖榻上看一本遊記,謝斐擠在她腳邊也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着一本閒書。

    “謝少岐,”徐晗玉無奈地把書放下,“你的手能不能老實一點。”

    謝斐無辜地望着她,“我的手怎麼不老實了?”嘴裏這麼說,原本翻書的手此刻正順着徐晗玉的裙襬在她的小腿上滑動。

    徐晗玉使勁一腳揣在謝斐胸上,誰知他就勢將她的腿抱在懷裏,“你不是腳冷嗎,我給你暖暖。”他厚着臉皮說。

    一旁的侍女捂嘴笑笑,往火盆裏又添了一塊銀絲碳。

    “這屋裏暖的像夏日一樣,哪裏冷了。”徐晗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那銀碳少放一些,貴着呢,”謝斐衝那侍女吩咐,轉而又笑着朝徐晗玉依偎過去,“一會兒就沒這麼熱了,你離我近一些,免得凍着。”

    真是幼稚的緊,“你們別理他,先下去吧,吩咐廚房的,午膳給燕王殿下端一碗冰過來降降火。”

    “真是狠心的娘子,”謝斐把頭靠在她胸前,“我那本書沒意思,我覺得你這本好看一些。”

    “那我們倆換換。”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看。”

    兩人又打鬧了一番,忽然門外傳來響動,是玄蒙過來求見謝斐,說是元都來了消息。

    必然是要緊消息,不然玄蒙不會自討沒趣來叨擾謝斐。

    謝斐起身,徐晗玉透過琉璃窗,瞧見玄蒙悄聲不知在謝斐耳邊說了什麼。

    說完之後謝斐便皺起眉頭,擡眼看過來,徐晗玉也不避開視線,謝斐走過來,敲了敲窗戶,“水師營裏出了點事,我過去看看,你乖乖待在屋裏,要是無聊,我讓宋守之那個相好過來陪你。”

    徐晗玉乖乖點頭,望着謝斐的背影若有所思。

    謝斐走後,徐晗玉先是去關心了一下鴻哥的近況,他近日正跟着師傅學習,天氣冷了也沒有懈怠,豆蔻帶他很上心。

    “小郎君乖得很,一點也不像我家那潑猴子。”豆蔻說着,臉上帶着笑意。

    “你離家這麼久,那你的孩子誰照料呢,不若我跟殿下說……”

    “夫人不必擔心,那孩子自小也沒養在我身邊,在他正頭娘子那裏,身邊伺候的人不少。”豆蔻這話說的平淡,沒有什麼怨懟。

    原來她不是正經嫁給人家做妻,一個妾室,但這已經是她能找到的最好出路了。

    徐晗玉也不再說了,叮囑了鴻哥兩句便離開了。

    用過午膳,木蘭果然呵欠連天地來了。

    徐晗玉心裏好笑,她定是昨夜又喝酒胡鬧不知道多晚。

    “你家殿下也太折磨人了,一聲令下,姓宋的迫不及待就把我趕下牀,哄我上牀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積極。”

    “不是我家殿下,”徐晗玉覷了她一眼,淡淡地說,親手給她倒了杯熱茶。

    木蘭打呵欠的手一頓,兩手撐在塌上的小機上,支棱着下巴打量她,“喲,我還以爲你已經從了燕王了,怎麼這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身在曹營心在漢吶。”

    “你這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既沒有陳倉可度,也沒有漢廷可歸。”

    木蘭挑了挑眉,接過徐晗玉遞給她的茶,卻不喝,笑盈盈勸道,“作爲過來人,我奉勸你一句,既來之則安之,這日子怎麼過不是過,能過下去就行了。”

    “你倒是豁達,和我當初第一次見你時簡直判若兩人,你的顧將軍竟然說放下就放下了。”

    木蘭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攏,她雙手捧住茶盞,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

    徐晗玉沒留神戳到了她的傷心事,心下歉疚,重新起了個話題,“今年的江州好冷啊,近來春江坊的生意不好做吧。”

    木蘭也順着她的話說下去,“你這就說錯了,女人的生意只有男人死絕了纔不好做,別說是下雪,就是天上下刀子男人也是照去不誤。”

    這話說得粗鄙卻很有道理,徐晗玉啞然失笑。

    說起春江坊,木蘭的思緒轉到另一件事情上,“我現在又重新找了個頭牌,美是美,可惜木頭的很,比那個翠穎還要讓人頭疼,說起來,這翠穎究竟怎麼得罪燕王了?這下手也太狠了,從府裏擡出去的時候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皮,只能賣去下等窯子了,嘖嘖嘖。”

    這樁事徐晗玉倒是不知道,她只聽謝斐輕描淡寫說了一句發賣了,不知道里面還有這些曲折。

    翠穎這個人自然不算什麼好人,徐晗玉也不是善心氾濫的活菩薩,只是這件事還是有些讓她心驚,這麼多年了,謝斐骨子裏還是當年那個一言不合就要斷人腿腳的活閻王。

    木蘭說這話一是有些唏噓,二是想要看看徐晗玉的反應,那吳家的事情她也從宋守之那裏得了點口風,燕王對徐晗玉這個前朝公主可不像是一時的見色起意,處置一個翠穎還好說,可大動干戈地去處置吳家,他對徐晗玉不說情深似海那也絕對是上了心的。

    徐晗玉面上卻沒什麼反應,好似這個事情同她沒有任何關係。

    “唉,”木蘭長長地嘆了口氣,“有時候我總是在想你說人活着這一輩子是圖什麼,如果你想要的註定得不到,那何必繼續折磨自己。”

    她眼裏開始泛起朦朧,有些久遠的回憶實在是太久了,“顧善就是這樣的傻子,爲了一個不可能的人耗了一輩子,我纔不會像他那樣,我這輩子既然已經得不到我最想要的了,那我就不想了,隨波逐流過完這幾十年也沒什麼不好,有喫有穿,也有人偶爾哄哄我,這沒什麼不好,至於那些不可能的妄念就別去想了,放過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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