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派人將自己平安的消息送到別苑,告訴兩個孩子。
去送消息的人就是十七。
夜政與夜宏都在書房中練字,兩兄弟的字也完全不同,夜宏的字溫潤流暢,一氣呵成。
夜政則筆鋒凌厲,字如其人。
正練着,十七走了進來,低聲道:“見過兩位公子,主子讓我過來帶話,他們已安全無虞。”
夜宏將筆放下,欣喜溢於言表,“父王孃親沒事就好。”
夜政則沉默多了,一言不發,甚至練字的動作也沒有停,但若是細細去看,就會發現他的字比之方纔寫的更加流暢了。
十七也已經習慣了,小公子向來就是這副冷漠模樣,可萬萬沒想到待要離去之時,忽然被他叫住。
“你要去找小桃桃。”
十七微微一愣,回身應道:“回二公子,是。”
夜政寫完了最後一筆,這才放下毛筆,擡步往門外走去,“你回去吧,此事交給我。”
“二公子……”
十七匆匆追上去,“不可,主子吩咐過不許你夜裏出門。”
夜宏也匆忙跟了上來,想勸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
他也……想妹妹了。
夜政壓根就不搭理十七,步伐不急不緩地往前面走。
十七/大步追在後面,苦口婆心地勸着,“二公子,主子吩咐,不可違逆啊。”
夜政依然不開口。
無奈之下,夜宏只好轉過身,對十七道:“你放心吧,有我陪着弟弟,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這……”可是二公子每次發病都是在晚上,主子才特意定了這個規矩。
“回去吧,弟弟就是這個性格,你說不動他的,而且有我在呢,我不會讓弟弟出事的。”夜宏匆匆說了幾句,就轉身追夜政去了。
兄弟倆來到謝卿雲的府邸,按理來說,這應該是兩個人第一次來到此地,但卻輕車熟路。
門口的護院見他們坐着夜王府的馬車,就猶豫了一下,讓他們稍等,他進入通報。
紅燭正在廳中吩咐事情,一聽護院提起此事,忽然想到小姐臨走之前的一番吩咐。
雖然不知道小姐跟那兩位小公子是何關係,但小姐既然能有那番吩咐定與他們相熟。
“讓他們進來吧。”
很快,夜政夜宏便跟隨在護院身後走了進來,夜政開門見山,“我要見小桃桃。”
紅燭皺眉,“你與我們小小姐很熟悉?”
夜政不想多說,直接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
紅燭一見頓時就愣住了,這正是小小姐之物,便帶着他們去了,帶到了門口,他便走了。
而夜政與夜宏站在門口對視一眼,眼前就是燭火通明的房間,卻誰都沒有過去敲門。
最後還是夜宏嘆了口氣,走過去輕輕敲響了房門,“小桃桃,你在屋裏嗎?睡了嗎?”
“睡了!”
屋裏面傳來奶聲奶氣的聲音。
夜宏莞爾,若是真的睡着了,又怎麼會發出聲音,他低聲道:“你不想知道孃親的消息嗎?”
屋裏面似乎出現一聲響動,但很快就恢復了寂靜。
“我沒騙你哦。”夜宏嘆了口氣,“可你要是真的不想知道,那我們這就離開了。”
一……
二……
三……
房門忽然被推開了,小桃桃站在門口,一看到夜政就頂着一張臭臉,“你怎麼也來啦?”
他垂眸不語。
一見他這副悶葫蘆模樣,小桃桃就氣不打一處來,“你既然不打算與我說話,那又來這裏做什麼?還是趕緊回去吧。”
說完就要關門。
卻被夜宏一把攔住,他低聲道:“你誤會他了,他是得到了孃親和父王的消息,這纔過來告訴你的,就是不想讓你擔心。”
小桃桃狐疑地看着夜政,“真的嗎?”
夜政雖然沒有開口,卻點頭了。
這一下,小桃桃也不好再給人家擺臉色,畢竟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來給她報消息的。
她讓開身子,“進來吧。”
兩人進去,打量了一眼房間,這裏的陳設非常簡單,唯有牀邊的衣架子上掛着兩件衣服。
一件大的,一件小的。
夜政走過去盯着大的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坐到了桌子旁邊,目光看向小桃桃,“孃親也住在這裏。”
小桃桃愣了愣,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對呀,怎麼了?從我記憶開始就是跟孃親一起住的。”
夜政不說話了,微微低垂眸子,顯得有些黯然。
見弟弟心情不佳,夜宏趕緊轉移話題,“桃桃,你今天看起來似乎是心情不好。”
一說起這事,小桃桃就又想起自己剛纔的糾結了。
其實她之所以這麼晚了還沒有睡,就是因爲心頭有鬱結的事情。
她還在糾結夜王爺是不是自己的父親,根據種種事情來看,似乎那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
可偏偏孃親不說。
只要孃親一日不認。她就一日沒有辦法真的把夜王爺認定爲自己的父親。
這會兒他忽然提起來,自然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夜宏擅長察言觀色,試探着問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因爲父王的事?”
小桃桃懨懨地看了他一眼。
看來真是如此了,夜宏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不想她爲此事煩心,更不想破壞了三人之間的溫馨氣氛,就岔開話題。
“今日我們就不想那些煩心的事了,至於父王是不是你的父親先暫且且擱置,等父王和孃親回來之後再說,如何?”
小桃桃也實在是糾結了太久,想的她想腦袋瓜都有點疼了,乾脆就順着他的意,“也好,反正孃親一日不說,我就一日不承認。”
夜宏哄她,“好。”
將心煩的事情放在一邊,小桃桃就以肉眼可見的困了,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你們今天還要回去嗎?我有點困了,我準備要去睡覺了。”
夜宏點點頭,“不回去了,今天父王和孃親都回不來,我們就在這裏陪你。”
有人陪自然是好的,小桃桃睏倦地點頭,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往牀邊走去,“那今天我們就一起睡吧,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讓你們碰到院子裏去。”
她說着躺在了牀上,迷迷糊糊的腦袋裏完全已經忘記了還有隔壁廂房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