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雲輕笑一聲,搖搖頭,“你可以堅持你的想法,現在我也不能確定,只是有這個懷疑,我們還是先進屋裏去看一看吧。”
三人進了屋,屋子裏的擺設沒有變化,和他們離開之前是一樣的,但就是這樣乾淨反而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無論是被人抓走,還是幾個孩子自己離開,總要有一點線索,以這幾個孩子的性格,不可能會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謝卿雲這點自信還是有的,當即開始認認真真的在房間裏翻找。
唐嘎如不由問道:“你這到底是在找什麼東西?”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謝卿雲重點翻找了一下幾個孩子睡覺的地方,果不其然,在牀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巴掌大的花球。
唐嘎如面露茫然,“這東西有什麼奇怪之處嗎?”
謝卿雲臉色冷然,“這幾個孩子已經很久沒有玩這東西了,之前甚至還說要把這個小球送給民間那些孩子。”
夜政更是把這小球給放起來了,怎麼會又無緣無故的出現在牀上?
夜冥仔細觀察了一下,略一搖晃,發現這花球除了鈴鐺響以外,裏面竟然是空的,而且還在隨着搖晃發出細微的響聲。
他用了一分內力,立刻就打開了花球,從裏面掉出一張很小的字條。
【孃親,救我,宣政殿。】
謝卿雲把紙條遞給唐嘎如,“如今你還打算再替你的哥哥辯解嗎?”
唐嘎如比任何人都清楚,住在宣政殿裏的是什麼人,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可她怎麼也不想相信這個事實。
好在謝卿雲也沒打算要爲難她,只是拿回紙條小心收好,“我的孩子,我會想辦法去把他們救出來的,但是你……我奉勸你一句,還是要小心你那個哥哥。”
唐嘎如神色晦暗莫測,“我知道了。”
大周。
如今的局勢已經徹底變了,衆臣的沉默和百姓們的事不關己,奠定了晉王如今獨一無二,一統天下的地位。
嘉柔郡主不甘心,如今在他心裏早已經沒有了所謂的父女親情,她不甘心看着父親榮登大寶,而自己卻像是臭水溝裏的老鼠般人人喊打。
這日,她躲在一條昏暗的街道里,聽着外面路過的侍衛所說的話。
“你說這嘉柔郡主真的弒父了嗎?”
“那還用問嗎?衆所周知,晉王對嘉柔郡主那自小便十分寵愛,若非她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晉王又怎麼會捨得下令?一定要把這個女兒抓回去?”
“言之有理,不過就算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王爺也依然不讓我們傷她,反而讓我們務必要抓活的回去,可真是一個好父親啊!”
兩人說着話越走越遠,嘉柔郡主站在巷子口,只探出一雙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們,她嘴角藏着詭異而諷刺的微笑。
父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忽然,她心口一疼,這是之前爲了躲避晉王的人不慎受傷留下的內傷,許多時日過去,卻一直沒能痊癒。
等她再度醒來,已經是一個有些破舊的宅子裏面,這是她最近躲藏時找到的,這地方足夠的偏僻,又是沒人要的宅子,她一定在這裏躲藏有一陣子了。
“醒了。”
嘉柔郡主微微側頭,就看到了青山,眼圈變慢慢的紅了,“師父……”
青山嘆了口氣,“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衝動?那晉王不論如何也是你的父親,當日你只需要跟他服個軟,他如今只有你一個孩子,自然會原諒你。”
嘉柔郡主咬了咬牙,心中也有那麼一絲絲悔意,怎麼也沒想到,晉王竟然在眨眼之間就當上了皇帝,坐擁這座江山,可她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後悔了的,“您是沒看到當日那個場景,他當時都要把我殺了,我又怎能不跑?”
青山卻搖了搖頭,“你一向冷靜,怎麼就看不清他不過是虛張聲勢,若他還有孩子,自然會對你嚴格一些,可物以稀爲貴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嘉柔郡主默然,她自然是懂得。
青山又幽幽道:“罷了,事情已經過去,如今再說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可你也住在這裏也不是回事兒,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嘉柔郡主有些艱難地坐起來,摸了摸心口,發現不疼了,立刻明白肯定是師傅幫她療傷了,“徒兒謝過師父。”
青山擺擺手,“無需客氣。”
“師父,我倒是有一個打算。”郡主小心覬着他的臉色,試探着道,“我父王心狠手辣,若是讓他找到我,肯定不會饒了我,即便礙於我是他的女兒,不會要了我的性命,他也會將我囚禁起來,此生不許再出深宮……”
青山微微頷首,“言之有理,所以你打算如何應對?”
“還請師父幫我!”嘉柔郡主忽然掀開被子,下了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倒是把青山給驚了一下,她接着道,“我知道師傅是有本事的人,我希望你能幫我,讓我坐上那個位置,只要我能成爲這大周的帝王,您就是我的父親,同樣也是這大周掌管天下的人!”
青山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說要跟我對分江山?”
“不!”郡主不顧他慢慢沉下的臉色,理所當然地說,“怎麼能讓您跟我懟一份江山?一日爲師,終身爲父,而且我若真坐上那個位置,那也是託您的福,江山自然是您的,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姑娘罷了,我對政事一竅不通,到時還希望師父能在旁輔佐。”
青山便明白了,這意思便是她甘願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傀儡皇帝,“你當真願意?可別到了那時卻又反悔。”
嘉柔郡主斬釘截鐵,“絕不會。”
青山望着她盯了半晌,“好,不過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一時半刻急不來,你先躺回去好好休息,養好了身子纔是要緊。”
郡主有求於人,自然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