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雲倒是愣住了,“你早就寫好了?”

    夜冥嘴角含笑,“自然,我相信,總有一日,你會成功的。”

    這話說的簡單,可要做到真是太難了,謝卿雲望着聖旨,只覺得沉甸甸的,她從來就未曾畏懼過黃泉,但這份信任卻讓她如珍似寶,彷彿得到了天底下最寶貴的東西,她當初說要研究陶器,可沒有經驗,沒有辦法,只能兩眼一抹黑從頭開始。

    從無到有的這個過程,真的是太難了。

    她做這些事情並未隱瞞過身邊的人,但除了夜冥,無人相信她會成功,就連元寶有時看她太累,也會忍不住勸她,不要再堅持了。

    她將聖旨放在一邊,朝夜冥撲了過去,被他接在懷中,在後背輕輕地拍着。

    謝卿雲雪白的小臉埋在他的懷裏,聲音悶悶地,“謝謝,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夜冥在她耳邊低低道:“我不信你,要相信誰?”

    謝卿雲咬了咬脣,忍不住嘴角越揚越高,“等着看吧,我一定會讓你,成爲最富有的帝王。”

    “我已經是了。”

    謝卿雲被他專注的目光看得臉一紅,輕聲道:“還不是呢,官窯還沒成立……”

    “有你在。”夜冥捧住她的臉,心頭的情感翻涌澎湃,但到了最後,也只是剋制又隱忍的,在她的筆尖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你就是我最寶貴的寶藏。”

    這一句話,成爲了謝卿雲的動力,讓她再累的時候,都沒有想過放棄。

    她帶着夜冥的聖旨成立了官窯,四海商行就負責管理,生產,販賣,這一下,四海上海徹底坐實了皇商的名頭,在京城成爲了第一大商行,其他商行都避其鋒芒,不得不讓步,原本就很受百姓歡迎的商行這一下更是成爲了人人追捧的所在。

    其他生意也比以往更加紅火,有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信任,百姓們也相信四海商行東西的質量,一時間,每月的進賬是蹭蹭蹭往上漲。

    但大臣們對此多少有些不滿。

    在朝堂之上,便有人道:“陛下,皇后娘娘身爲女子,卻如此拋頭露面,實在是有傷風化,此事完全可以交由臣等處理,不必娘娘屢次出宮。”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反駁。

    “孫大人此言差矣,皇后娘娘每次出去都是扮作男裝,無人知道皇后親自到場,而且若非皇后娘娘,你我又怎能開上官窯?試問,在場諸位,誰有那個本事找出製作陶器的方法?”

    那孫大人被問的啞口無言。

    但還有旁人接話道:“娘娘一片苦心,我等自然理解,但如今也是爲了娘娘好,娘娘吧已經是一介女流,既然已經爲我們開了頭,剩下的就交給我們處理,娘娘也可以回宮好好陪伴陛下,不必四處奔波,徒增辛苦,我們這也是爲了娘娘着想。”

    “你算了吧,之前娘娘不提,無人敢觸碰陶器,是因爲你們知道,你們做不到,但現在娘娘成功了,你們倒是想坐收漁翁之利,未免太過可恥!”

    “你,你這簡直就是污衊,我們都是爲了娘娘和陛下着想,陛下子嗣不豐,後宮又只有娘娘一人,而娘娘又經常不在宮中,這皇家子嗣要何時才能添人?”

    兩方人各執一詞,針鋒相對,在大金鑾殿上吵得不可開交。

    吵了半天,終於發現不對勁了,陛下怎麼一聲不吭?衆人小心翼翼看去,就發現那帶着面具,高高在上的陛下的目光裏彷彿帶着冬日寒冰,一眼望去,渾身都凍住了,再不敢看第二眼。

    “說,怎麼不繼續說了。”

    夜冥緩緩開口,那聲音亦是冷的叫人渾身發抖,脊背僵直。

    他的目光所到之處,衆人紛紛低頭,這會兒的死寂與先前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聲音低沉冷酷,“朕給你們機會,繼續說。”

    當然沒人敢開口。

    最後還是華陸上前一步,聲音清朗,“陛下,臣覺得,此事還是要看皇后娘娘的意思,她若是不願管理,就交給能者居之,若是娘娘願意自然再好不過,這官窯是娘娘一手操辦,沒有人比娘娘更瞭解官窯的運作。”

    這話說出來,衆人頓時汗顏,同時也有人忍不住瞪了一眼華陸。

    這廝倒是會說話,一番話說出來,雖然瞧不見陛下的臉色,但看那緩和的周身氣場,就知道這廝的馬屁拍到了正點子上。

    有了華陸在前,立刻就有人附和。

    “臣覺得華大人所言有理。”

    “臣附議。”

    夜冥冷哼一聲,看着衆人身子都繃緊了,方纔緩聲道:“此事朕自有章程,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畫腳,朕最不喜歡的就是旁人試圖左右朕的決定。”

    自古以來,無論是官窯,還是私窯,管理官窯者都能撈到很多油水,自然有人對官窯紅眼,但經過此事,再也無人敢對官窯打主意,最起碼錶面上是如此。

    大周因有了官窯和四海商行的存在,國庫充盈,百姓們自然也就過得好,但與之相反的是,風國卻瓷器滯銷,要單單是損失大週一個客戶,倒也沒什麼,但問題就在於大周的瓷器比他們便宜很多,導致其他國也從千里迢迢派人去大周購買瓷器。

    這風國的價格不得已只能往下壓,可壓下來之後,利潤就少了,而且許多人都跑去大周,自然就沒人再買,風國爲了多賺銀子,開了許多礦場和官窯,每年還沒賣呢,就會先製造處一大批,這沒人買了,瓷器就只能在庫房存着,這東西還不像旁的,不是什麼必需品,一旦沒人買了,那就真的是連本都回不來。

    ……

    風國,京城,

    一男子臉上帶着面具,進了城,來到一處茶樓,小二立刻迎上來,“您是青爺吧?”

    男子頷首。

    “您跟我來,主子等候多時了。”小二領着他往二樓走去,推開了一處雅間的門,等他進去之後,便將雅間的房門關上。

    屋子裏坐着一個男子,此人身着白色方方錦袍子,腰間繫着龍鳳紋錦帶,一頭鬢髮如雲的墨發,周身縈繞着溫潤如玉的氣質,他見了青爺,便眉眼含笑,“請坐。”

    青爺落座,“叫你就等,着實是我的不是了。”

    “倒也不必客氣。”男子溫聲道,“只是你信上所說,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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