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王大步往外走,走到門口,顧惜惜卻叫起來,“殿下,您什麼時候把莊子給我,不要太遲了啊。”
淮陽王深深呼吸一口,回頭看,顧惜惜拿住衣袖遮住臉隔着白紗拋出眉眼,“你不給我的話,我就拿着契約書上京兆府了啊。”
他一下子就打了一個寒顫,“等着吧。”
“是!蔡大人想喝口茶嗎?我家的茶很貴的……”
“啊,謝謝,請我喝茶,一般都不是好事兒。謝過大小姐了。下官就先告辭。”
“是,大人您慢走!周大人您也慢走,啊……九公子,您也慢走。”
話還沒說完,就外邊傳來響聲,有人哎喲叫了一聲,緊接着卻傳來淮陽王府隨從的呵斥聲,對方尖聲道,“瞎眼的狗奴才,瞎跑什麼,殿下,您怎麼樣?”
“奴才該死,奴才奴才該死,求殿下饒命。”
淮陽王冷聲一聲,“顧家的人都是這麼沒教養的嗎?”
話麼說完,院子裏便想起一陣悠揚的琴聲,先是相思曲,等一曲完,又來了一曲鳳求凰。
顧向河皺起眉頭,回頭示意一下,已經有人轉了出去。
他走向前,趕緊問,“殿下,您沒事吧。”
“想不到顧家府上還有如此撫琴高手?不知道是顧傢什麼人?”
顧向河並不想告知,只是呵斥僕人一聲,“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腦袋也不想要了嗎?”
地面上跪着的人趕緊拿出信,舉到頭頂,“老爺,是,是老太爺的急件!奴才一時慌忙,還請王爺饒命,奴才真不是故意的。”
顧向河接過信,踹他一腳,“還不趕緊滾開,”說着就打開信讀了起來。
“父親,怎麼回事?”顧惜惜從屋子中走了出來,倒院子裏,她的喜歡着越發顯得臃腫而浮誇,不過,即使這樣,她依舊難掩她身上那股正氣,她走出來,大家竟會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就連顧向河將信件遞給她閱讀,大家都沒有一人覺得不妥、
顧向河邊與顧惜惜說話,“老太爺說糧草十分緊張,自從入冬以來,邊疆就久降大雪,如今的雪都有幾尺後,附近村落的村民的牛羊凍死無數,村民也有死亡,人也軍中士兵的糧草消耗盛大,同時已經向朝廷發了公文,請求支援,只是,希望家中也準備一些,替朝廷分憂。”他回頭看着看着淮陽王,“殿下,此事關係重大,還請您幫忙上奏陛下,一定催促朝廷儘快撥付糧草給我父親,如此冷的天氣,一旦斷糧,軍隊將不可控制,且,敵軍狀況也絕不好,若是他們趁機衝關,只怕到時候就不好收拾。”
淮陽王回頭看着顧惜惜,“顧編修,你也該知道,每年糧草撥付都是定製,而且今年朝廷賑災錢糧已經花費不少,如今朝廷只怕是心力憔悴,想必老太爺也知道,否則,也絕對不會讓你家裏準備糧草。”
“殿下!”顧向河皺起眉頭,“家中雖然還有些許餘資,可是,絕對是杯水車薪。而且這個時候糧價已高的離譜,如今上哪兒弄糧食。”
淮陽王側頭看向顧惜惜,顧惜惜擡起手就給自己一下,“對不起,我實在再沒臉問蘇家要錢了,要不,殿下,我給您個地址,您面子大,親自上門的花,我舅他們怎麼都會給您的面子。”
“哼!”淮陽王轉身往外走。
王奮父子,周大人狗腿的趕緊等趕緊跟了上去,蔡大人走過來,朝着她點點頭,顧惜惜朝着他行禮,“蔡大人慢走。”
南宮九走在最後,顧惜惜側着身子站着,他走過來,用身子撞在她的肩膀,顧惜惜伸手抓着他的手。
她看着他踏出顧家的大門,她默默的注視,似在爲這個曾經的故人送行。
“九哥哥……”顧惜惜心裏,還是願意叫他一身,沈舒的事情與他什麼關係呢?她爲什麼要遷怒他呢?
他們走不回從前,連心裏那點眷戀都要深深埋藏,少年的世界裏,那最純最真的感情,變成如雪見不到太陽一樣,見不的光。可是,那段日子的快樂,是不允許任何人取代的。
她不想困住他,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人生中沒有出現一個叫顧惜惜的人。
南宮九走出來,心裏的哀傷又多了一分。
他手上似殘留她脂粉的痕跡,只是這痕跡讓他的心越發受傷,他心裏已四分五裂,明知道是虛妄,還是一次一次的自己安慰安慰自己,如同冬天裏,一隻蠟燭也能安慰他冰冷的心,明知道不可能,還是靠近。
他走出來,站在門口看,擡起頭,鎮國將軍府幾個大字張揚而正氣。他站在下邊,意圖透過門,看着那一道背影,多少次,他走在她的前邊,可不知道,他眷戀過多少次她的背影,她知道嗎啊?南宮九不知道,只是她的心靈那般的靈巧,能看透着這個世界的微妙,又怎麼會看不透他的那點小心思,她是故作不知吧,連讓他告白的機會也等不到……
“惜姐兒!”
顧惜惜回頭看着顧向河,“父親,我只怕要出門一趟?”
“什麼?”
“我去要給我阿孃抄經書!”她回頭看着人,“出門前,我還有幾件事情要安排,去請大管家來一趟。”
……
顧永很快就來了,他裹在厚厚的衣服裏,因爲年紀大,身子還有些虛弱。
顧惜惜吩咐人將炭換了一盆進啦,他坐在火盆便,伸手烤着火。
“這天,果然難過的很。”
“顧叔,實在不該打擾你,只是……”
顧永擺擺手,“寬哥兒都跟我說了,只怪我們沒有護衛好主家。”
“顧爺爺,你可是我爺爺的左膀右臂,爺爺留您子啊京城,可就爲了他能在外無憂。”
“如今最缺的就是糧食啊,大小姐。年前的時候,我也看出端倪,也儲備了一些,只是這些糧食不能動?如今再要找糧食,比登天還難。咳咳……”顧永咳嗽兩聲,“這點糧食一動,家裏就真的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那也不能看着老太爺在外餓肚子啊。”顧向河着急的不行,“先有多少用多少吧。”
“父親,你沒聽見淮陽王的話的意思嗎?就是把整個顧家賣了,那位也未必領情?只是,如今我們與王家鬧翻,他要是不動點手腳,我還就真佩服他。如此下去,即使有銀錢也是大約一兩個月的之後的事情。我估摸着祖父的糧食大約最多能支撐月餘。不夠,若是遇見敵軍強行攻城,奪取糧食,那就不好說了。顧爺爺,我給你們留一萬兩銀子,你們看看能在最短時間內買多少糧食?另給一萬兩用於採購一批藥材,另外,我會拜託安王世子妃準備布匹,你們準備好這些東西之後便交於戶部,我出去一趟,少半個月,最多,二十天便回來,在這二十天內,父親對外便說我廣德寺替母親祈福抄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