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嘆息一聲,“想不到你還記得我。”
榮欣道,“奴婢自然想着嬤嬤,嬤嬤可是從宮中而來的人,奴婢這輩子,都只怕沒有機會看皇宮一眼。”她嘆息一聲,“便是那一日能如嬤嬤一樣站在皇宮一會兒,我也就知足了。”
珍嬤嬤打量榮欣,“你果然想入宮?!”
“嬤嬤,你可開玩笑,我是大小姐的人,又不得大小姐歡心,便是大小姐將來有機會入了那皇宮,小女的年歲只怕也到了能當娘年紀了?早早被打發出去。”
周嬤嬤眯起眼睛一笑,以爲抓住一個好機會,頓時心中生出一計,“你要入宮,其實也不是那麼難?”
榮欣頓時眼睛發亮,“嬤嬤,奴婢如何能入宮?!”
周嬤嬤端起茶,喝了一口,“我如今在這府裏,聽着你們大小姐的口氣,是不會讓我出去的?我便是有心爲你撲一條路,只怕也……”
“送消息出去嗎?”榮欣激動不已,心中暗自想,她還沒如何說,沒想到着嬤嬤竟就說道這兒來了,她還真是不知說什麼好。皇宮那是什麼地方,她才稀罕去,便是瞧着她那些東西,她見過的估計體面的婆子,身家都不比這位少,再說皇宮那麼多規矩,動不動就死人的,她以爲她不知,如今她不過是要誆了這老婆子暴露她的真正目的吧。
“嬤嬤,你只管寫着,奴婢到是可以幫您找門路送出去?只是,只怕前門都是大老爺的親信,只怕會出些銀兩打發纔是。”如果她能輕鬆送出去,這隻怕這位嬤嬤也不會相信。
“這又什麼難的。”如果剛纔還有六分相似,如今珍嬤嬤到覺得有七八可信。
“你可識字?”
“奴婢沒念過書,除了自己的名字,倒也不識幾字。”
“既如此,那你便與我磨墨吧。”
“是。”
磨好墨,榮欣就在一邊伺候,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我這還沒寫過摺子呢?”
“嬤嬤,你便見這些日子的事情照實寫着就是,那兒還要什麼奏摺。便是那位姐姐的死,也是……”
“就是。”周嬤嬤頓時想起什麼,“我知道了。”轉身開始給德妃寫信報告情況,從顧惜惜打死侍女說起,再說顧惜惜不敬教養嬤嬤,再說了顧惜惜詆譭德妃只是妾的大不敬言語。
榮欣在一側,瞧着這信上的的字,無不盡刻薄之言,言語頗多抱。
信一寫好,周嬤嬤立刻收起來,遞給榮欣,“想辦法遞出去吧。”
“可以到是可以,不過……前邊的人?”
“怎麼?”
“嬤嬤,你也知道,大小姐管的嚴,一般的話,只怕……”
“你們大小姐不是給你發了很多銀子嗎?”
“我銀子是我銀子,我這不是給嬤嬤您辦事兒嗎?這總不能……”
周嬤嬤不解,最後還是拿出五兩銀子遞過來。
榮欣捧着銀子,拿起信出了門,轉身去了後院看幾個小將鬥雞。
兩隻雞拼命的撲騰着,在籠子相互啄,只啄的滿地雞毛。
榮欣正叫着起敬,就聽着旁有人酸言酸語起來,“攀高枝兒了,自然瞧不上人。”
“可不是,如今眼睛都長到頭頂。”
榮欣看着兩人,認出是三姨娘院子裏原先伺候顧蓮玉的,冷笑便諷刺起來,“怎麼的,你們主子如今過的也不知如何?你們還有心情在這兒瞧熱鬧,可見是沒心沒肺的。”
其一人聽着就要發火,“我們三姑娘離開還不是大小姐一手做的好事兒。”
另一人拽住她,“不可胡說。”
榮欣道,“是啊,三姑娘都離開了,你們這還留在府裏做什麼?整日無事可做,可就就到了了這裏閒逛說閒話嗎。”
“你!”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說完就離開,也顧不得那兩隻雞到底誰勝出了,自轉回來了回來,氣呼呼的往回走。這邊顧承寬正從懷恩侯府送了年禮回來,瞧着她這氣呼呼的樣子到是好笑。
“你這不是大小姐跟前伺候的嗎?”
“是呢?”她給顧誠寬行禮,“寬管家,我在後院去找人人不過見着三姑娘屋子裏那幾個姑娘在那邊無所事事呢?”
“哦!”
“我還會去伺候周嬤嬤,我先回去了。”
“去吧。”
顧惜惜直奔了蔡大人府上,不過蔡府尹沒在府上。
還是報出蔡雨的名號,那邊才讓人領取了後院。
哭了幾聲,到底還是蔡夫人出來,奪了兒子的鞭子,呵斥道,“你爹怎的就沒這麼教訓你?小四纔多大,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還不快把孩子抱走……”
那二嫂便忍住哭,上來將孩子抱走了。
顧惜惜進來便碰見這麼一出,着實有點尷尬,不過見着蔡夫人,她便趕緊行禮,“蔡夫人。”
顧惜惜打量這蔡夫人,衣着這些十分樸素,人也滿頭白髮,頭上裹着一塊頭巾,與那些貴婦人比起來,總接了幾分地氣,奪了鞭子來抽了兒子一下,“抽一下你,疼不疼?”
他瑟縮一下,叫了一聲,“母親?”
“我都聽說了,不過打破一個瓶子,這孩子已知錯,你這做父親的如何這般小氣量?”
“是!”
顧惜惜忙上前與蔡夫人行禮,“小女顧惜惜見過蔡夫人,見過蔡二哥哥。”
“啊?!”蔡夫人見着顧惜惜,到是吃了一驚,忙還禮,“顧,顧大小姐?!”
“我原來是來向蔡大人打聽一些事情的,不過大人似正忙着,小女便來見見蔡雨妹妹。”
蔡夫人也知那日懷恩侯府的事情,點點頭,“蔡雨在廂房。我找人帶你過去吧。”
“是!多謝夫人。”
旁一個小丫鬟便過來,帶着顧惜惜到了廂房去了。轉過院子,蔡二纔對母親說,“別人都以爲這顧家大小姐大約生的孔武有力,五大三粗,才能將少師府的公子抽成狗,沒想到竟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我就說,我加家小妹那性情,便是醜點的人也不願一起玩,原本三弟妹有點黑,她還嫌棄過一陣呢?”
蔡夫人道,“別人還是未出閣的姑娘,你少不得閉上嘴。”
“我又不曾說什麼。母親。”
“這顧小姐過府來,大約是打聽淮陽王的事情,這幾日便是出去,你給我閉緊嘴巴,不可亂說。”
“知道了。”
惜惜很快就到了蔡雨的房間,蔡雨見着顧惜惜十分高興,不過見着她便委屈的道,“姐姐,你怎麼捨得來看我?”
顧惜惜道,“我便是日日捨得來看你的。”
“撒謊吧。”她拉着顧惜惜上下打量,“我聽你爹,你那未婚夫出了點事兒,如今正在我父親手下審這,您這是這裏打探消息了呀。”
顧惜惜道也還真不知淮陽王的事情多少人知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讓人給你帶些糕點,這快年節氣了,想着趁那日帶着你去城郊的玩。”
“好啊,我聽說你不是被拘在府上學規矩麼?怎麼由時間過來看我,我聽程表姐說,你府上來了個不近人情的嬤嬤,我還未你擔心,沒想到你這會兒還能出來,我簡直不知道如何?對了,你私自出來,你那嬤嬤,會不會生氣啊?”
顧惜惜坐下來,“她生氣與我什麼關係?”
“那,可是德妃賜給你的嬤嬤。”
顧惜惜道,“便是德妃賜的,還不只是個奴才,他們京城不是有句話叫尊卑有別,上貴下賤嗎?我堂堂一個將軍府嫡出的大小姐,還不如一個嬤嬤,再說那嬤嬤,要有真才實學道也罷了,不過是一個以爲自己在宮中待了兩日,便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說到底,不過是不懂實事之人而已。”
“果然如此?”蔡雨道,“我就沒你那麼多道理,我若有如此多的道理,被那些姑娘欺負,也分分的打回去,讓他們自己扇自己的臉。”
顧惜惜道,“所以讓你多讀書呢?!”
“那些彎彎繞繞的,我到頭疼的緊。”
顧惜惜摸摸她的頭,“你父親多精明的一人,怎麼你就這麼直爽呢?哎,也是命吧。罷了,我阿孃就說過,聰明人有聰明人的活法,笨蛋又笨蛋的活法,大約你生來就是個享福的。等到時候你爹給你找個好女婿,便好好的等着享福。我也許羨慕你的緊,哎,像我等這樣的,大約也就只能勞心勞力了哦。”
“死丫頭,我都不開你玩笑,你偏偏還來開我玩笑。”她拿起錦帕捂住臉,帶着幾分嬌羞。
顧惜惜笑,“怎麼的,難道被說中心思呀……說說看,你家裏給你說了什麼好女婿……”
“你少胡說!呀,我怎麼聽着這話,這是罵我呢?我怎麼就是笨的,你怎麼就是聰明的,你這是罵人都不帶着點髒啊,顧惜惜,你還真是好樣的……看我不收拾你。”說完就朝着顧惜惜撲過來,顧惜惜一躲開,蔡雨兩下追過來,“你別怕,看我收拾你…”
“我那兒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