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你也早些休息。”
顧逸芝便去了廂房歇着，顧惜惜回房叫了貝兒過來，“有個事情，讓你去盯梢，你去一趟廣營山，去瞧瞧山裏邊的情況？”
“是！”貝兒跟過來，“其實小姐，我有個疑問，淮陽王如今這樣，您，爲什麼還要忍氣吞聲。”
顧惜惜道，“你呀，不明白這些人，就因爲我們是淮陽王的人，還有一種不遠不近的關係，顧家才能存在至今，否則真的有事，祖父在邊關如何顧及？那些空口白牙的話怎麼說都是說，所以，我家在沒有找到新的靠山之前，淮陽王他暫時也不會去死一死的。”
“您說的靠山是？！”
顧惜惜拍拍她的肩膀，“你不懂。”顧家功在社稷，可是老爺子太遠，鞭長莫及，而且這些年邊關局勢多變，老爺是給皇帝上了幾次摺子都被留中，所以，皇帝如今對顧家已經不如當初信任，還有一個是老爺子如今年歲逐增，總有一天會致仕，這個世界最不缺的看人下菜的人，何況是那種曾經輝煌過，而今又落魄之人。
但是有淮陽王這層勢力在這裏，至少有些人想對顧家下手之前都要摸摸底。顧惜惜這個倒不太擔心，就擔心那些失蹤的探子，如果將她給供出來，她改如何自辯？
“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看來這次奪嫡，小姐並不看好淮陽王，莫非您看好那位裕安王？只是，如今他雖貴爲皇后之子，只是，遭到陛下厭棄，希望並不大，聽說裕安王此人沒什麼不好的事情。”
顧惜惜道，“沒有什麼不好，有什麼不對。”
貝兒道，“俗話說的好，水至清則無魚。人總有失誤之時，可這些竟沒傳出來，一是裕安王真的是完人，二來，大約是因爲知道的人不敢說……”
“這也挺好的。”顧惜惜笑了笑，“當年皇帝是如何厭棄皇后的，若知道就好了。”
顧惜惜道，“這事兒我還真打聽過，打聽不出來。”
“嗯，時辰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
“是！”
顧惜惜睡的晚了一些，所以起的時辰也略晚，這還在睡，外邊便有人來拜訪。顧惜惜被從牀上叫起來，詫異的很，“昨晚九門已關，我也出不去城宴請衆人呀，怎麼這麼早就有人跑過來？”
這麼早跑過來的人還是顧家的親戚，懷恩府的姑娘徐媛。
顧惜惜覺得自己就是在豐臺縣主的莊子救過她一會，這算是恩情的，她送了許多東西過來，也算是報恩了。沒想着這麼早便過來。
丫鬟將徐媛引進來，顧惜惜忙起身梳洗，因爲昨日睡的晚，臉色有些不好，不過還是洗了臉，略施了一些脂粉便迎了出來。
徐媛比年前倒是瘦了一些，見着顧惜惜忙見禮，“見過顧小姐。”
顧惜惜還禮，“徐小姐請坐，上茶。”
徐媛道，“我來見顧姐姐，就怕來的晚了，錯過給表叔與老太太請安的時辰。”
“請安？”顧惜惜楞了一下，“我家沒這規矩。”是在是嫡庶分明，顧惜惜是嫡女，老太太如今還不是顧家人，一來老太太不太待見她，二來，若讓顧惜惜跟尋常家族女子一般日日請安，她自己都覺得累。
“如果老太太有事兒，會讓人來叫的，我父親的身體不太好，早晨是睡覺的好時辰，女孩子多睡一些自然好的。”顧惜惜落座後道，“我打發人去問問，若老太太已經起了，方便的話，我讓人引你過去。”
徐媛有點詫異，顧惜惜既這麼說，自是不願意與她去的意思，她心中免得不有點失落。
顧惜惜道，“外界也說我不孝恣意妄爲也有到底的。”
“顧姐姐說笑。”徐媛道，“對人之心，心意到了就好，有時候倒也不在乎那些形式。”
顧惜惜笑，“話雖如此，可還是由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我就是我原本想着今日宴請各位，可沒想到竟然發生這種慘烈的事情，聽說九門關了，還如何出城，不過我倒是離開的早，不曾被衝撞，不知道徐小姐家如何？”
徐媛道，“我們離的遠，還是受了一些驚嚇，不過到底是撿回一條命，不過我們旁邊一位杜翰林，妻子與小女兒都被…想想真是可恨可憤……”
顧惜惜道，“誰說不是呢，真是太恐怖，也不知道這些傢伙怎麼敢？這天子腳下，怎麼能任由他們如此放肆。”
顧惜惜道，“這個還真說不清。”
“這些事情，我們便是同情一些也無能爲力，若有人能發起一個募捐撫慰一下家屬，我到不介意多出一些銀子。”
顧惜惜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呀。”
徐媛又問，“上次聽聞您從宮中受傷回來，上到我的曾祖母，我祖父，祖母，二祖父，二祖母，下到下邊的幾個小妹妹都分擔心，只是畢竟大小姐您需要修養，所以單派我過來看看，只是十分不巧，我來探望的時候您竟去外邊修養，也不知道您的傷如今如何了？”
“挺好的。”顧惜惜道，“本來沒什麼大礙。這麼早過些，是否已用過早飯了？”
“還不曾。”徐媛的臉色有些尷尬。
顧惜惜道，“我也不曾，既如此，你便留在這裏與我一起喫吧，我吩咐人去做。”
“真是叨擾你了。”徐媛道，“我祖母說，我們兩家本來就是親戚，應該多走動的，只是以前姐姐不願意出來，不然我們早相熟。”
顧惜惜一個跟着她笑，到真有幾分搞不懂她的用意，只得跟着道，“是呀，都怪我身體一直不好。對你，你那位妹妹怎麼沒來，我倒覺得她向來有些拔尖要強，是不是瞧不上我纔不來的。”
“豈敢。”徐媛微微低頭，“真有些怕姐姐你笑話，如今這個，我倒也不知該如何說了，那日之事，多虧姐姐，否則她就是闖下滔天大禍，我家雖是有些功績，可是，若，若真的鬧出大事兒，她的一條命也全不此事，便是家中衆人也要受她牽連。如今她正在佛堂修身養性，沒有一些日子，大約也是不該在出來恣意妄爲的。”
顧惜惜端起蜂蜜茶喝了一口，“說起來，你那妹妹也着實大膽了一些，只是幸好，沒鬧出什麼大事兒。”
“是。”徐媛道，“我祖父祖母知道此事後原本是想着親自上門道謝的，只是，恐外邊有什麼不好的話，這才歇了心思，說我們年歲相當，自有許多話題，還是姐姐不嫌棄我呢。”
顧惜惜真不知道這徐家打的什麼主意，以前真恨不得將顧家有多遠踹多遠，如今在那次壽宴之後還鬧成這樣，這個時候又巴巴的湊上來，着實讓人摸不着頭腦。
顧惜惜笑，“還是徐小姐不嫌棄我。”
司琪上來道，“大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請徐小姐與大小姐用餐。”
顧惜惜道，“徐小姐請。”
“多謝大小姐。”
徐媛出來就看着桌上擺放了七八種小菜，一邊有米粥，還有兩籠小籠包，包子如湯圓一般大小姐，餃子數個捏成各種漂亮的花型，貼餅子，雞蛋煎餅也有幾張，切的整整齊齊。不算豐盛，但十分精緻。
顧惜惜道，“都是一些家常小菜，還請不要嫌棄。”
徐媛道，“顧姐姐這裏的早餐已算豐富。”
“我也不懂得什麼營養搭配，什麼文化底蘊，大約也只剩下喜歡。”顧惜惜一笑，“有人覺得喫最能體現一個人的修養，古人有食不言寢不語之話，不過，我到是覺得，邊喫邊聊，放鬆又能多喫兩口，這包子到是不錯，有好些個口味。給徐小姐弄些過去。”
丫鬟上來，將包子端起一籠放到了徐媛面前，又有人將米粥給她盛下，拿起筷子遞給她。
徐媛到是有些喫驚，心裏對顧惜惜的印象不太好，覺得顧惜惜整個人有些囂張而倨傲。不可一世。就連她身邊的那丫鬟也是十分兇惡。如今見她屋子中伺候的丫鬟，全部規規矩矩，一絲一毫不必百年大族培養的丫鬟差。
顧惜惜便端起米粥喝，一隻手拿起筷子夾起包子喫，一個包子，三兩口便喫完，一看着便讓人十分有食慾，見着顧惜惜這般喫，竟也覺得這米粥十分香甜，用勺子舀起了喫。
顧惜惜喫的很快，桌上的幾個小菜，有醃製的素材，還有雞絲，肉丁，竟還有不少鮮素菜。徐媛生來就在京城，也知道帝都京城的素菜大約除了一些薯類落寞，便是青菜也沒幾顆，有也是用溫棚所種，十分精貴。沒想到顧惜惜這裏到看見兩三個。
徐媛指着其中一個小菜問，“這個是什麼？”她到是看得出，顧惜惜似並不是一個食不言寢不語之人。
丫鬟在一些解釋，“這個是冬筍。”
“真是冬筍？！”徐媛十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