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國夫人是囂張,不過是仗勢欺人,倚老賣老,真遇上個厲害,她什麼都說不上來,只是狠狠的握住柺杖,恨不得隨時將人給敲死。
不過柳夫人一跪下,藤繼業與柳清兒也趕緊跪下,兩人道,“請大人爲我們兩家做主!”
“你們……”閆文舉驚慌失措起來,拽着代國夫人,“娘,娘,你爲我做主!別這樣這些傢伙的陰謀得逞?”
“代國夫人,什麼事情請恩德侯將家法請出來?”蔡正問道,“等你們家行了家法,我們在行國法!”
代國夫人臉色一變,就要起身,兵部尚書道,“岳母,你定要想大舅兄,您這樣,讓大舅兄如何做人?小舅子做出會這樣的事,”
“娘,你救我!”閆文舉道,“我爹可是爲了陛下而死的,你不能讓這羣人欺負我,娘……娘……”
蔡正道,“閆文舉,你勾結柳家下人,盜竊柳家定親之物,意圖混淆衆人視聽,達成搶婚目的,後又意圖劫人,不成,竟心生怨恨,圍毆柳家的未來女婿,更惡人先告狀,污衊東海侯與柳家,編造無恥謊言,意圖矇蔽本府,本府查證期間,害更是肆意辱罵朝廷命官,羞辱朝廷法度,如今又能當街調戲民女,侮辱鎮北將軍府女眷,甚至出言污衊當今聖上,罪行條條,實乃不堪之極,實乃貴公子中的敗類……”
蔡正說道此處,代國夫人已經青筋暴露,意圖起身,被兵部尚書死死的拽住。
蔡正道,“本官念你乃代國公的之後裔,代國公爲救陛下而亡故,於國有功,只是,律法無情,爲不辱帶國公的英明,又能給東海侯,鎮北將軍府一個交代,甚至被你說衝擊的柳家一個說法,你所犯之罪過不得不罰,只是念着事情畢竟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惡果,掐頭去尾,責打五十大板,罰銀二百兩,立刻執行,來人呀……將閆文舉拖出下去,立刻行刑。”
驚堂木使勁的一拍下,兩個健壯的僕從就衝過來,閆文舉臉色慘白,等着衙役上來抓他,頓時就懵了。
閆文舉掙扎着大聲喊起來,“娘,娘,你救我……”
“文舉!”代國夫人伸手出來,被兵部尚書拉着,“岳母,您還有大舅兄呀……”
代國夫人咬牙眼睜睜的看着衙役將閆文舉按在了刑凳上,兩個衙役舉起了板子狠狠的落下來。
第一下落下來,閆文舉就發出殺豬般的嚎叫,這聲音穿透人羣。
代國夫人心疼的要死,擡起手指着蔡正,“姓蔡的,你,你……”
“嗷……”閆文舉大叫一聲,嚇的人一跳。
蔡正道,“夫人,罰銀之事,我是上您處取還是上恩德侯取?我這當差的,也沒什麼辦法?”
“你不要欺人太甚!”
蔡正道,“我知夫人你恨我入骨,可人跟人哪兒能一樣?你若是好好教養公子,也不用如此。我們做人,也做不到十全十美,但至少也的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你兒子犯了錯就該接受懲罰……”
“哼,很好呀,我就不相信你能一輩子坐在這個位置上,總一天,你也會被人如此踐踏。還有你……”代國夫人擡起手指着顧惜惜,“我家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害我兒子?”
“呵呵……”顧惜惜笑着站起身子,朝着代國夫人走了過去,“自然是沒仇的。”
代國夫人抓着兵部尚書,冷冷的盯着顧惜惜,“往日我們都不知道,真是輕看你了,從雜草叢中爬出來的一條毒蛇!!”
顧惜惜笑,“對於那些受代國夫人氣的人,大約也覺得您不像人。”
“你!”
“我阿孃說過,人這輩子最幸福之事不過求仁得仁。我就不知道像代國夫人您這樣的,還求什麼?”顧惜惜往前走了兩步,略理了一下裙襬,看着她問。“代國夫人您捫心自問,與代國公一起共事的人,如今官位最高的幾品?這是爲什麼呢?他們與代國公的門第差那麼遠全部都是因爲他救了陛下,陛下感念她的恩德。如果不是陛下惦念代國公的高義,代國夫人您的兒子能成爲侯爺?你會這樣享受這樣的如此榮華?您的長女能嫁給兵部尚書,成爲尚書夫人?”顧惜惜看着兵部尚書問。
“人說好,做人要知足,雖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可代國夫人你一家挾恩而報的這種嘴臉着實醜陋了一些吧。陛下也是人呀……”顧惜惜將裙襬一撩,直接半蹲在了代國夫人跟前,“陛下給了代國公多少恩賜,這些難道不是陛下的對代國公的報答?代國夫人莫非以爲這樣的姿態,要一輩子要挾陛下?我呢,就說句不該說的話,陛下是天子,自有神明護佑,爲陛下而死,乃爲國而盡忠,這是代國公的分內之事,做下了,陛下賞賜,是陛下仁德,可你們一家將陛下的仁德當成欺壓別人的尚方寶劍,你們的盤算還真的打錯了。還有便是,所有的人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的仁德絕對允許任何人藉着他的名義卻傷害國民,還有就是,每一個爲國盡忠之人都要來問陛下要恩惠賞賜,那陛下成了什麼?”
不等代國夫人驚詫,顧惜惜朝着代國夫人微微的欠身,“告辭。”回頭看着蔡正,道,“若是大人有什麼事情,就道顧家來尋我。”
“是,大小姐慢走!”
“你慢走!”
走到門邊,看着東海侯和柳家人。顧惜惜側身走了出去。門外,道從前邊走過去,閆文舉被壓在刑凳上,使勁的的打着,剛開始他還有力氣嚎,此刻已經如同死狗一樣,嚎叫的力氣都沒有……
衙役舉着板子打下來,一旁的人數着。
“二十一!”
“啪!”又一聲。
“二十二!”
顧七郎站在一邊,見着顧惜惜,趕緊上來見禮,“族姐。”
顧惜惜略微思索一下,“七郎嗎?你怎麼在這裏?你也是過來看熱鬧的嗎?”
“藤公子是我朋友,他如今有冤情,我過來看看。”
顧惜惜道,“蔡大人是好官,你還怕冤枉人不成?”
“這個倒不敢,直視盡朋友情誼。”
顧惜惜道,“於我同回麼?”
顧七郎道,“族姐先請,我與藤公子還有些話說。”
“去吧!”
顧七郎剛走,顧惜惜正準備走出去,卻聽人有人叫他的名字,叫着顧惜惜的名字,“惜姐兒。”
顧惜惜回頭看,看着顧向河正走出來,他的腿腳不靈,有些顛簸。
顧惜惜遲疑一下,走了過去,“父親,您來做什麼?”
“聽說你來京兆府,我就過來看看?”
顧惜惜笑了一下,“抱歉父親,我好像又得罪了,以爲京城貴胄……”顧惜惜正說着話,突然顧向河一把掀開了她,顧惜惜踉蹌一步,就覺得一道冰冷的劍鋒從身側過去,一個七星刺客用短劍刺人顧向河的身體。
顧向河欲躲開,可那劍客的劍快而鋒利,劍直接劃開腹部,顧向河往後一躲開,那劍從腹部劃到胸口,鋒利的劍直接劃破他的腹部,大片的血跡一下涌出來。顧惜惜側身,反手給了刺客一掌,那一掌直接拍在他的胸口。
七星刺客的肋骨發出斷裂的聲音,撞開數人,摔在地上,一大口血吐出來,然後爬起來,轉身就往外跑。
顧惜惜也顧不得,趕緊下去看顧向河,顧向河的腹部的血涌出來,顧向河捂住腹部的手被血塗滿。
榮欣京郊起來,“大小姐!這……”
顧惜惜擡起手壓住傷口,叫了一聲,“父親……”
“惜姐兒?我……”
“您別說話!您不會有事兒的,有我在。”顧惜惜撕開裙襬,壓住顧向河的傷口,微微的凝眉四處看了一下,回頭對着榮欣道,“過來,替我壓着。”
榮欣有點害怕,不過趕緊過來,跪在地上,壓住了裙襬。
“發生什麼事情了……”東海侯連着蔡正跑過問,蔡正看着顧向河的血,嚇了一大跳,“這,這簡直,……趕緊把兇手給我追回來!去,趕緊去請大夫過來……趕緊……”
顧惜惜卻走向被打板子的閆文舉,止住被打的人,一腳將閆文舉踹下去,指着兩人道,“把凳子擡起來,把我父親放在上邊,擡進去。”
顧惜惜回頭看着蔡正等人,“請大人立刻準備開水,止血藥,還有針線,烈酒……我爹的傷,需要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