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催動你體內的冰蠶九蓮,重新把你綁回去嗎?”
東門凌宇認命道:“好,我不動。”
趙啓殷將飯菜擺在桌子上。
東門凌宇看了一眼,皺眉道:“天天喫這些甜兒吧唧的東西,我不喫。”
說完,東門凌宇把筷子扔了。
趙啓殷笑道:“你不愛喫甜的?我看你喜歡喫鳳梨酥,桂花糕,還以爲你愛喫甜的。”
東門凌宇氣悶道:“那是因爲桌子上沒喫的,只能喫那個,甜絲絲的,膩歪死了,我要喫香辣的……”
趙啓殷從地上撿起筷子,端着飯菜走了,過了好半響兒,重新端了一些佈滿紅辣椒的菜,東門凌宇看色香味俱全,嘴裏頓時來了滋味,坐在桌子跟前,一會兒喫飽飽,躺在牀上,準備睡了,一雙手從後面擁着過來,趙啓殷低沉地笑道:“你喫飽了,我還餓着呢。”
東門凌宇道:“桌子上還有,你喫吧。”
趙啓殷手順着東門凌宇的側腿往下滑,東門凌宇頓時起一曾雞皮疙瘩,一把推開趙啓殷,怒道:“做什麼?”
趙啓殷盯着頂門凌宇,道:“當然是上你!”
東門凌宇一看趙啓殷這個眼神,心中頓時明瞭,身體不由得往牀後靠,趙啓殷來到牀上,跟着東門凌宇,東門凌宇最後退到牆角沒地方退了。
趙啓殷,雙手撐在牆兩邊,將東門凌宇困在牆和自己雙手中間,笑道:“怎麼不退了?沒路了吧?”
東門凌宇劍眉生怒,別開臉,冷聲道:“我不想做。”
趙啓殷道:“那好吧,我給你喂藥。”
東門凌宇道:“你!”
趙啓殷手指撫摸在東門凌宇的嘴脣上,指腹在那裏來回揉捏,東門凌宇甩開臉,趙啓殷用手板過東門凌宇的臉,認真道:“你選一個,我現在給你喂藥,還是我們試試?”
東門凌宇垂頭道:“喂藥吧。”
趙啓殷眼底一片凌冽,冷笑道:“好!”
而這一聲好,幾乎讓東門凌宇崩潰,趙啓殷就像瘋了一樣,他醒了,就給他喂藥,瘋狂地騎在他身上,從地上滾到牀上,從牀上滾到地上,等東門凌宇昏死過去,睡一覺醒了,趙啓殷又給他喂藥,兩個人又亂一通,東門凌宇頭昏腦漲,昏死過去,醒來後,趙啓殷又給他喂藥……如此反覆到第十次趙啓殷拿着藥給他的時候,東門凌宇幾乎哭了,道:“你別給我吃了,我真的受不了,你看我身上淤青紫紅,還有一塊能看的地方嗎?”
趙啓殷,道:“要試試嗎?”
東門凌宇淚奔,心道:我不試試能行嗎?
兩個人來到牀,東門凌宇躺着,趙啓殷俯身過來,東門凌宇看到趙啓閉着眼睛,濃密得像小排扇一樣的睫毛微微顫抖着,整個人似乎非常緊張,待那片柔軟附在嘴脣上,東門凌宇到底還是沒有忍住,一把把趙啓殷從牀上掀在地上。
趙啓殷臉色鐵青。
東門凌宇訕訕道:“還是不行,我不想親你。”
趙啓殷臉色更加陰沉。
東門凌宇心道:完了,又要給他喂藥了。
誰知,趙啓殷竟沒有生氣,只是轉身離開。
東門凌宇看着他出去,長吁一口氣
手腕沒有被束縛後,東門凌宇自由多了,走到門口,試了試,門竟然是開着的,東門凌宇訝異的朝門外走去,卻原來,他所在的這間屋子是臥室,門外還有書房,廳堂,浴池,和各種古玩,但,所有的地方都有蠟燭燃着燭火。
這是一座地宮?
東門凌宇在浴池裏看到了趙啓殷。
趙啓殷背對着他坐在浴池邊上。
東門凌宇想了想,還是不要打擾他,鬼曉得又出什麼幺蛾子,於是,輕着腳步,準備出去。
“三年前,我就開始籌備這個地下宮。”
冷峻的聲音淡淡道。
“用的是我給你的聘禮。”
“我知道你不缺那些聘禮,也不在乎。”
“但你那天實在不該糟踐我的心。”
“東門彥卿,爲什麼常在安差點害死你,你都能原諒他,並幫他善後?爲什麼我救你三次,誠心誠意娶你,你反而這樣恨我?”
東門凌宇怔怔的。
是啊。
顯陽殿,天子攜他入龍塌,趙啓殷第一個站出來提醒他,並賠上名聲和他附和;
武皇山秋獵,他不顧性命救下天子,趙啓殷不顧性命抱住他;
南郡事變,他被常在安設計,又一次不顧性命爲了天子,趙啓殷不顧性命,千里奔南郡爲了他求藥,又在隘口差點死於趙鼎之手;
這次東海之徵,趙啓殷算到他會來,在此等三年,建地宮一座,將他囚禁。
東門凌宇心裏知道答案。
但他不敢承認。
他不是恨趙啓殷。
他是怕趙啓殷。
他怕趙啓殷戳破他的幻想。
他怕他會愛上趙啓殷。
東門凌宇是一個孤獨的人,也很寂寞,趙啓謹對他的好,他捧在心中,像珍珠一樣數着,這些好在他孤獨寂寞的時候,讓他感到溫暖,他看着趙啓謹大婚,生子,納妃,但,只要趙啓謹一直對他好,他就一直記着趙啓謹的好,只要趙啓謹開叫他一句彥卿,他可以往火坑裏跳。
小安子差點害他死掉,也沒有關係,小安子真心愛他,他知道。
人這一生,能得多少真情?
東門凌宇很珍惜別人對他的好。
但,他真的害怕趙啓殷。
趙啓殷的好和別人不一樣,和趙啓謹不一樣,和小安子不一樣。
趙啓謹的好,是隱晦的,是剋制的,是身不由己。
小安子的好,是迂迴的,是彆扭的,是言不由衷。
只有趙啓殷的好像烈火一樣,燒着自己,也燒着別人,無所畏懼,就像在武皇山上,他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抱住自己,就像,他恨得咬掉他一塊肉當着他的面喫掉,他狂風驟雨一樣,宣誓他的愛意,又狂風怒號地索要他的愛。
那一日,爲什麼趙啓謹心存死志?
因爲他的謹二哥也看出來了,看出彥卿很難拒絕這樣的趙啓殷。
多年的愛而不得,
多年的求而不得,
轉眼,
自己的兄弟和自己最愛的人成雙成對,
這,
硬生生,活活逼死趙啓謹。
東門凌宇怎麼能不知道?
東門凌宇早已經嚇得魂飛魄裂,他就像一個喝醉的人,光着腳,踩在刀刃上,努力地不讓自己從上面跌落下來。
東門凌宇恨趙啓殷嗎?
怎麼會呢?
別人對自己好,放在心裏,像珍珠一樣來回數着的人,會恨一個捨棄性命救自己三次的人嗎?
但東門凌宇不能說,
也無法開口。
他又怎麼敢開口?
他必須狠下心斷了趙啓殷的念想,
他必須守護趙啓謹一生平安。
這樣,縱然,一生孤獨,一生寂寞,然,天下太平,各自安好。
家國天下,百姓黎民,他就是化成灰,也灑在邊疆上,保衛國土,他就是剩下一縷殘魂,也徘徊在熙皇朝的上空,保護熙皇朝安寧,這與他是萬人無敵的大將軍,還是路邊的乞丐,沒有什麼關係,這是他從小銘刻在骨子裏的一腔熱忱,俠肝義膽和忠心,是他從雙親身上耳濡目染,一點一滴,匯聚而成的信仰。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滴滴落在平靜的浴池裏。
浴池裏的人傷心地落着淚。
他說:“東門彥卿,明天我會把這裏收拾收拾,我們成親。”
“顯陽殿內,我有皇兄爲媒,親口賜的婚,紅巖石隘口,你父親親手贈的信物東門令玉,全城百姓,文武百官,你我二人師父,皆可爲證,證我對你之心,天地日月,明心可鑑。在這地宮內,雖然只有你我二人,但有媒有憑,不容你不承認。”
東門凌宇想開口說些什麼,但什麼也說不出。
那人咬着東門凌宇的耳朵,陰冷的聲音帶着歇斯底里的決絕,道:“做夢……”
翻滾炙熱的慾望很快將兩個人裹在一起,從牀上到地上,從地上到浴室,到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