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還是一如既往的招呼：“你好，請問需要買什麼？”
楊汾進了店，左右瞧了瞧，再盯着宋皎看。
宋皎被看的不自在，眼神向安潯詢問。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和楊天師不熟，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直說。”安潯讓宋皎自個忙去。
楊汾反應過來，賠笑說：“對不住，第一次大白天見到這麼活生生的鬼，有點好奇，多看了幾眼。”
宋皎在後方院子裏整理要發貨的單子，忍不住翻白眼。
她記得，這是個壞人，之前和安老闆作對的。
於是，特地搬到花窗下面打包，方便留個心眼觀察。
“說吧，來做什麼。”安潯毫無耐心，臉上寫滿趕緊走人。
楊汾權當沒看見，依然笑着說：“說起來慚愧，昨晚要不是安老闆及時出現，我小命不保。”
“我只是爲了杜子杭，你的命和我無關。”
楊汾尷尬地摸了摸鼻尖：“雖然安老闆救人無心，但我確實因你而得救，修煉之人，最講究因果，我今天來是想好好謝謝你的。”
“之前我們之間確實有很多誤會，經過昨晚一事，我才明白我錯的離譜。”楊汾拿出一張地圖：“我之前在三大公會的論壇上接一些任務，其中做的最多的是布聚陰陣，圓圈圈出來的正是是我佈置的。”
“此前我不知道它是用來困住生魂，昨晚知曉後，後悔不已，原來一直以來我都是幫兇，哎，都是我的錯。”楊汾嘆息，滿臉懊惱。
“小潯，之前招魂的時候，難倒他沒發現被困的法陣是他自己佈置的嗎？”夢老大疑惑：“昨天他難倒傷到腦袋，一下子清醒了？”
安潯運轉靈力，觀看他的身上的能量，淺灰色霧濛濛。
安潯：“他肯定早已發現，因爲知曉，此前纔信心滿滿。”
夢老大：“那他今天上門幹什麼的？看上去很有誠意。”
安潯：“假象。”
楊汾見她不爲所動，把地圖放到她面前，指着上面標註的二十幾處：“我自己佈置的大約有二十六出，若每一處都是用來困生魂，那存在一天，就會有人因此喪命。”
“你若真的後悔，自行毀掉即可，不用給我看。”安潯沒有接地圖。
楊汾眼珠子溜溜轉：“你看這裏，正是富貴巷旁的湖邊，我幾年前來佈置過，但現在卻找不到。”
他特意指着圖紙最上方的一個紅色。
地圖太小，看不太清，安潯順手轉了方向後湊近看，標記的位置像在湖心的亭子附近。
但她沒察覺有聚陰陣。
安潯質疑：“自己佈置的陣法就算被破壞，根據殘留痕跡也能找到所處位置。”
楊汾面對她直視的審問，心裏發虛，避開視線佯裝看地圖：“時間一長，變數太多，再加上我修爲低，確實發現不了。”
安潯食指在地圖上游走，楊汾的視線一直追隨，下意識屏住呼吸。
“東臨醫院的聚陰陣也是你佈置？”
楊汾隨口應了聲，視線在她接觸到地圖中央的綠色點時，雙眼瞪大，倒吸一口氣。
安潯試圖找許美玲家附近的聚陰陣，三公里以內沒找到。
“你交給我地圖，難倒想讓我去破除？”安潯反問。
楊汾神色輕鬆了許多：“不是，怎麼能勞煩安老闆，我聽說調查院和安老闆關係比較好，希望能把這份地圖轉交給他們。”
“你可以自交，還算立功。”
楊帆搖頭：“我這種戴罪之人，見到公職人員犯怵，且這些還是我布的，萬一不相信我，把我抓起來……”
安潯心說：沒想到還有被害妄想症。
打擊聚陰陣確實能減少一些受害者。
“地圖我可以轉交。”安潯應承下來：“地圖上的位置若有假，會有什麼後果，你也要想清楚。”
楊汾笑說：“很清楚，地圖保真。”
反正這些聚陰陣已被棄。
“現在還確定想我轉交這份地圖嗎？”安潯又問一遍。
楊汾感覺到一股危險氣息正在靠近，咬牙挺住：“確定。”
“那好，我會轉交。”
“地圖已送達，我就不打擾安老闆做生意。”楊汾急不可耐想走，這裏的氣息越來越不舒服，只想趕緊離開。
“他肯定不懷好意！”宋皎飄出來，指着遠走的背影：“你看他狼狽地逃走，心裏肯定有鬼。”
“只要地圖是真的，有鬼也不怕。”安潯細細打量地圖，有些地方有明顯的佔了水漬，小圓點點，不細看看不出來。
幾乎逃走的楊汾一口氣走出富貴巷才聽下來，遠遠望着雜貨鋪，心說：散靈水的滋味好好品嚐吧。
東部分區調查院小隊微信羣。
曲冰冰：安姐，現在有空嗎？
安潯：？
曲冰冰：黃桂情沒交代全，想問有沒有真言符。
安潯：沒有符，有鬼。
曲冰冰：？
林旗：？
徐盈：小潯潯，你怎麼突然說這麼可怕的事情，一點都不可愛了，嚶嚶嚶，好怕怕。
一時間空氣都安靜了。
安潯：閉嘴！
順附上一把帶血的刀表情包。
徐盈對着手機哀嚎：“小潯潯，你好狠的心啊！”
曲冰冰和徐豔哈哈大笑：“想象下安老闆刀徐院長的情形，就忍不住好笑。”
“對對對，我賭徐院長肯定嚶嚶哭，哈哈哈哈。”
“這個月的工資，你們是不想要了嗎？”徐院長惱羞成怒：“還笑，有什麼好笑的！”
“已經三個月沒法工資了。”徐豔聳聳肩：“不出意外，這個月也發不出來。”
徐院長訕訕慫了，裝作接電話：“喂。”
“宋皎，我們去一趟隔壁社區中心。”正好把地圖送過去。
宋皎突然侷促起來，她現在是鬼，能大白天出去嗎？
在雜貨鋪內，因爲有契約在，她可以如同正常一樣自由活動。
“和我一起出去不會被發現。”
宋皎開心，她現在是有正經工作的鬼，不能隨意在大街上飄來飄去，萬一被其他天師發現，給雜貨鋪會帶來麻煩。
社區中心門窗敞開，頂屋老舊的風扇呼呼呼轉着，屋內依然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