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目眥欲裂,恨不得將顧緋生吞活剝,憤恨地看着她:“你把言寧哥哥還給我!”
可她哪裏是顧緋的對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顧緋撿起鏡子,放在手中把玩,還皺着眉,似乎在嫌鏡子髒。
“這是什麼鏡子?用來對付我的?”顧緋明知故問,仍是那種天真單純的語氣,說出的話卻宛如惡魔的囈語,“別這麼看着我,怪嚇人的。如果我手一抖,把你的言寧哥哥摔着了,那該怎麼辦呀?”
凌夏冷冷道:“你那樣做傷害不了言寧哥哥!”
“摔碎了也傷不了嗎?有點傷腦筋呢,”顧緋嘆了口氣,又道,“好在這旁邊就是人工湖,我看這牌子上寫的水深兩三米,也不知道你的言寧哥哥會不會游泳……”
系統汗顏,這也太惡毒了,果然宿主纔是真正的反派吧。
幾句話不輕不重地拋下來,凌夏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她惡狠狠地瞪着顧緋:“那個道士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禍害!”
什麼清純善良小白花,難怪她第一眼看顧緋就覺得不對勁,果然,他們都被她騙了!
“沒想到你們現代人也信這個說法,你這些年的書是白讀了嗎?”顧緋搖了搖頭,“道士告訴你我被封印了?那他有沒有對你說,封印我的就是盛言寧的先祖?”
凌夏一時愣神,可轉念又想,顧緋的過去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只要她放了盛言寧,“你到底想怎麼樣?”
“把你原本的計劃告訴我,”顧緋笑笑,“不是要把我抓走嗎?那就帶我過去看看。”
*
道士協會的總部,就設在a市北郊靈虛山上。
a市雖不是道教發源地,但風水極佳,又遠離戰亂,是個修行的好地方,歷朝歷代都備受道士青睞,人一多,秩序便漸漸建立了起來,元老們成立了長老會,終身任職,每幾年又選拔優秀的道士,成立委員會。
幼時傅嶽還是協會最優秀的道士,被推舉成了委員會代表,傅雪辭也在山上住過一段時間。只是後來傅嶽與協會鬧翻,二人便從此地搬離。
傅雪辭雖在道士協會掛職,但他很少親自過來,都是遠程聯繫。除了前段時間爲查明顧緋身上的封印,借了藏書庫的鑰匙,才特意上山了一次。
傅雪辭當時便覺得有些不對。他借來的書已經有些年頭了,但比起同時代的書,這一本更乾淨些,顯然曾經不止一次被人翻過,且擺在了較爲靠外的位置。
藏書閣的書都是按時間分門別類地整理好,但之前借書的人似乎並未意識到這點,只是胡亂塞一氣,打亂了順序。但不知道爲什麼,沒有人來整理,以至於放錯的書遲遲沒有歸位。
難道在他之前,還有別人發現了玉鐲的祕密?
可顧緋是他喚醒的。他們發現了玉鐲的祕密,卻不解開,爲什麼?是被人阻止了嗎?
道士協會會找上來,傅雪辭並不意外。他來藏書閣借書不是祕密,他還需要道士協會給顧緋做身份,自然不可能把顧緋的存在瞞一輩子。出乎他意料的是,不用他坦白,道士協會似乎本來就知道一些內情。
“您有話便直說吧。”傅雪辭淡淡道。
他並不喫套近乎這一套,他的時間有限,不想耗費在寒暄上,只希望儘快把事情解決,然後回家做晚飯。
已經過去這麼久,不知道她還難不難受。
傅雪辭看着風度翩翩,說話卻一點都不給面子。長老的臉黑了黑,“那好,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的手裏是不是有顧國殤王墓出土的玉鐲?”
傅雪辭並未否認,頷首道:“這件事,我確實準備與協會商議。”
“沒有商議,”長老沉聲道,“玉鐲上的法陣十分兇險,傅雪辭,你必須現在就把它交給協會。”
他的語氣帶着急切,像是生怕傅雪辭耽誤時間一般。可越是如此,便越顯得怪異。
傅雪辭眼眸微眯:“前輩,這是協會的意思,還是您的意思?”
長老笑了笑,“這話倒是有意思。難道在你心裏,我還不能代表協會嗎?”
“協會的重大事項需要委員會審批,長老會不得直接做主,”傅雪辭平靜道,“但不論是委員會還是長老會,我的答案都只有一個,不可能。”
傅雪辭幾乎很少有這麼強硬的時候。上一次,似乎還是因爲傅嶽。長老鐵青着臉,嗓音已經帶了冷意,“傅雪辭,這裏是道士協會,你有沒有把我的命令當回事?”
他一揮手,門重重地關上,見傅雪辭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長老想起方纔收到的消息,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過這件事也由不得你。我已經讓人去把那隻玉鐲帶過來了。”
如願以償地看見傅雪辭的表情發生變化,長老露出得意的笑容,“難得見你會維護人,難道你也受詛咒了?可惜,你沒法見那小妖怪最後一面了。在我處理她之前,你就安心在這等着吧。”
傅雪辭的眼裏驟然浮現冷意,長老出了口惡氣,心裏不免有幾分暢快,過去傅嶽就跟他相看兩生厭,沒少和他吵架,養了個小輩也不把他放在眼裏,但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長老推開門,迎面走來的卻是幾個年輕道士,穿着繡有委員會代表標識的道袍。長老的臉色變了變,剛要離開,卻被這幾人攔下了去路。
年輕道士走上前,將門上下檢查了一遍,發現了一張符紙,“孫長老,協會內禁止使用這張陣符,您爲什麼要囚禁傅教授?”
長老會與委員會彼此制衡,一直不對付。倘若不是當年委員會代表倒戈,也不會逼走傅嶽。長老沒想到傅雪辭還留了一手,當下便冷了聲音:“我教小輩畫符,有什麼錯?”
年輕道士不卑不亢:“那就是我們誤會長老您了。但協會有明確規定,還請您往後多加註意。”
幾人爭執間,傅雪辭已經走了出來。他看着長老,目光壓迫,嗓音冷沉:“她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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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假期結束得這麼快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