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低下頭,幾乎要碰到顧緋的脣瓣,“姐姐昨天晚上,不是試得很舒服麼?”
“成年人之間都是你情我願,我昨天不是問過你了麼,”顧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江宴辭,你不會是要找我負責吧?”
江宴辭隱隱約約記得,昨晚顧緋似乎說過這件事,然後他很爽快地應下了,甚至想過第二天早上瀟灑地留下一張字條,提前走人。
雖然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但他可以試試。
結果呢?
他覺得自己像條飢腸轆轆的狗,被吊足了胃口,卻怎麼也咬不到那塊肉。
嘗過一次,食髓知味,又怎麼肯輕易放手。
既然姐姐油鹽不進,那他只能改變策略。
在短時間內,江宴辭迅速擬出planb,重新露出笑容:“好吧,姐姐,其實是因爲我很缺錢。”
顧緋看着他身上完美貼合身形、不知名品牌的襯衫,以及微微露出的腕錶輪廓,收回了視線,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姐姐知性又漂亮,追求你的人應該很多,”江宴辭眼睛眨也不眨,好聽的話張口就來,“就比如你那個前男友,如果不是我在這裏,還不知道姐姐要被他糾纏多久。”
顧緋點了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贊同。
“我看你前男友那個人很死皮賴臉,萬一他又來找你怎麼辦?還有你的其他追求者,誰能保證他又是一個跟蹤狂?”說這話的時候,江宴辭悄悄排除了自己,他不是跟蹤狂,他只是在挽救自己的清白。
“所以——你考不考慮僱傭我扮演你的男朋友?”
在顧緋開口之前,江宴辭爲自己添上了幾個加分項:“小時計費,隨叫隨到,其他時間互不打擾。當然,姐姐如果想讓我過夜,也完全沒有問題。姐姐你放心,我們只有金錢關係,沒有其他感情。”
顧緋看了看自己身上樸素的白t恤,玩味地彎起嘴角,“你知道我今天辭職嗎?”
辭職?這就是她搬家的原因?
江宴辭若有所思,或許他可以去江氏掛個閒職,依他的身份,給顧緋安排一份工作不成問題,相信她很快就會做得更好;又或者,他直接把他在的這個小公司買下來,讓顧緋去投個簡歷。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問題是用錢不能解決的,恰好江小少爺最不缺的就是錢。
“其實我不是主動辭職的,”顧緋輕嘆道,“你也知道,失戀的時候情緒不穩定,恰好我們老闆脾氣暴躁,我下午送文件的時候說了幾句不稱他心意的話,被他趕出了辦公室。”
江宴辭心想,哪個老闆這麼不長眼?那他一定錯過了一位非常優秀的員工。畢竟,連慣來運籌帷幄的自己都被吊足了胃口,不惜自降身價來小區堵人,有這樣的手段,江宴辭絲毫不質疑顧緋的工作能力。
“我們公司是家族企業,現任總裁是董事長的兒子,出了名的苛刻心眼小,得罪了他就是自毀前途,”顧緋聳了聳肩,“我不想事情鬧得太難看,剛好這邊房子到期,一個衝動就辭職了。”
看來全世界的總裁都一樣的討人厭。
“不僅如此,去年我和朋友合資創業,年前公司倒閉,把存款都賠了進去,這份工作是我唯一的收入來源,”顧緋正經道,“所以現在我沒有固定收入,一窮二白,不一定僱得起你。”
不一定僱得起,但是很需要。
這一刻,江宴辭的閱讀理解能力達到巔峯,幾乎一瞬間就讀出了她的話外之意。
他不動聲色地把手藏在身後,放下了翻折的衣袖,擋住自己價值七位數的腕錶,“沒關係姐姐,我好養活。”
“我擅長打遊戲,業餘做陪玩代練,由於我們之間關係特殊,給姐姐打對摺怎麼樣?”
至於多少錢……江宴辭對金錢沒什麼概念,決定把自己賤賣:“一小時五塊,一個月上限兩百,之後不再收取額外費用。”
說到這裏,江宴辭忽然想起前段時間他直播一個新遊戲,有網友一擲千金,點名讓他陪玩,江宴辭拒絕得明明白白,表示自己不會接受這種金錢交易。
沒想到他的原則只持續了這麼短一段時間。
顧緋注視着他深邃的眼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陪玩代練?業務這麼廣泛,看來你賺錢也很辛苦。”
江宴辭表情不變:“勤工儉學。”
雖然臉上淡定,他的心裏卻煩躁不已,早知道出門之前應該研究研究與女生搭訕的技巧,難道是他的條件還不夠吸引人?說了這麼久,一點進展也沒有,他完全被牽着鼻子走了。
卻見面前的女人後退一步,拿出手機,展示了她的個人二維碼,“那就先加個好友?”
江宴辭揚起嘴角,差一點沒能控制自己的表情,迅速發送了好友申請。
看着列表裏多出來的聯繫人,江宴辭的心是掩飾不住的雀躍,他悄悄掃了眼自己的朋友圈,發現是僅三天可見後微微鬆了口氣,幸好他以前沒發過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湊過來,非常主動地替顧緋拉起行李箱,“開業第一天,給姐姐限時免費怎麼樣?我幫姐姐拿東西,姐姐晚上住哪裏?”
其實附近就有江宴辭買下的公寓,他的跑車也停在外面,他差點就要脫口而出,連忙在心裏默唸了幾遍,他現在是勤工儉學男大學生,不要想這些不該有的東西。
至於跑車,趕緊打個電話送回家,這段時間他都不會碰了。
江宴辭充分發揮了自己工具人的身份,又上樓幫顧緋拿了幾個箱子,走出小區時,搬家公司的車剛好也來了。
口袋裏的手機亮了亮,周林的飛機終於落地,一上來就發消息問他昨晚到底去了哪裏,有沒有要到聯繫方式。
江宴辭心想,要是要到了,就是代價極大,把自己的清白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