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荷找你,是給徒弟報仇,這可不是開玩笑。到時候雙方見面一言不合打起來,喫虧的肯定是你。”
“沒事。”北歌不以爲意的笑道:“苦荷應該不會對我這個晚輩動真格的,退一步說,到時候苦荷真想殺我給徒弟報仇,我跑路就是了。別的不說,逃命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柳三爺見勸不動北歌,只得作罷,叮囑他千萬不要逞強,暫時不要露頭。
結束通話,北歌依舊開車往迎暉山莊的家走,眼裏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然而,他走到半路,突然有一輛白色的轎車從後面直衝過來,將他別停在馬路旁。
北歌停車熄火,透過擋風玻璃看着前方的轎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他到底還是低估這位大宗師的手段,居然這麼快就找到自己了。
開門下車,北歌沒有理會前方的車,而是轉身徑直朝着後方那輛豪華商務車走去。
等他靠近,商務車的車窗突然落下,露出陳復立那張充滿怨毒的臉。
“北歌!”
陳復立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眼裏似要噴出過來。
北歌看着他,淡笑道:“喲,這不是陳少嗎?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來找不痛快了?”
陳復立聞言一怒,開門下車衝向北歌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車裏傳來一道低沉蒼老的聲音。
“復立,退下!不得放肆。”
陳復立聽到聲音,只得恨恨得瞪了北歌一眼,悻悻然的退了回去。
而北歌聽到聲音,自然也猜出出聲之人的身份了,龍國四大宗師之一的苦荷!
他目光清冷的盯着車門,眼看着陳復立攙扶着一個頭發蒼白、臉上佈滿溝壑的老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你就是北歌?”老人目光平靜看着北歌說道。
北歌目光與他對視,點了點頭,說道:“你就是傳說中的苦荷大宗師?”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陳復立立刻出聲呵斥道:“放肆,師尊的名諱豈是你這狗東西能直呼的?想死嗎?”
苦荷目光冰冷的看着北歌道:“老夫是苦荷,至於大宗師的名號都是外界瞎傳的。想我泱泱龍國,比我厲害的武道高人不計其數,大宗師的名號我受之有愧。”
北歌目光平靜的看着苦荷,開口道:“你今天是來給你徒弟報仇的?”
苦荷被他這話突然說笑了,擺了擺手道:“報仇?你誤會了。”
“北歌,你跟宏道和復立之間的事,前因後果我都聽說了。”
“武道一途,強者爲尊,在者說是宏道先去找你麻煩,還要想要至你於死地,那是他死有餘辜,老夫可沒這功夫給他報仇。”
“至於復立,你沒殺他已經算是他命好了,這事我不插手。”
這番話直接把北歌說迷糊了,苦荷這番話的意思,似乎根本不關心他徒弟的死活啊。
“既然不是爲了報仇,那麼你找我做什麼?”北歌想了想,開口問道。
北歌聽得一愣,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道:“你?有事請我幫忙?你逗我玩呢?”
苦荷笑道:“北歌……”
他稍微停頓,又道:“我這麼叫你沒事吧?”
北歌道:“你隨意,名字是爹媽取的,就是用來叫的。”
苦荷笑着點點頭,繼續道:“北歌,你不用驚訝。我專程來江城見你,的確是有事請你幫忙,而且這事只有你能幫我。”
北歌有些迷糊了,問道:“你先說說什麼事?”
苦荷微微側開身子,做了一個“請”的姿態,說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不如我們上車說?”
北歌微微沉吟,隨後選擇接受苦荷的邀請,把自己的車鑰匙遞給旁邊一個黑衣漢子,隨後上了黑色的商務車。
半小時後,一行人來到東城一處樸素幽靜的莊園。
下車後,苦荷親自把北歌迎進了莊園,最後來到一處涼亭裏坐下。
等下人上了茶,苦荷端起茶杯淺淺啄了一口,潤潤嗓子纔開口道:“北歌,老夫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聽聞你治好了蓉城青老劍神的傷,又同意給李家家主李尚龍重鑄武道根基。所以,我這次前來,是想請你幫我治一治身體內的暗疾……”
北歌剛把茶杯湊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喝茶呢,直接被苦荷的話說愣住了,愕然道:
“這麼說是你來找我治病的?什麼病?”
苦荷聞言,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嘆息道:“是多年前埋下的暗疾。”
“我今年八十五了,三十年前曾跟一個武道宗門裏出來的高手打過一場,最後雖然是我贏了,但也受了重傷,就此留下隱患。”
“往後三十年,隨着我年紀越來越大,那處暗疾的威力越發顯露,如今已經影響到了我的武道修爲。”
北歌一邊聽着苦荷說話,一邊開啓天道瞳將他身體掃了一遍。
等苦荷說完後,他纔開口道:“你說的暗疾,就是你不能破境戰神的原因吧?因爲那一次大戰,嚴重傷到了你的丹池根基。”
“雖然這些年你花了大力氣,用了不少天材地寶想要養好傷,但都是白費力氣。”
戰神境作爲武道中三境中的最後一境,現如今已經很少有人能邁過那道門檻了。
如果苦荷能邁過去,到時候他的江湖名聲和地位,會邁上一個新的高度,從而坐穩龍國第一大宗師的位置。
苦荷聽了北歌的話,蒼老渾濁的眼裏突然爆射出兩道精光,眼底閃爍着難以掩飾的震驚。
這位平日裏看盡世間百態的大宗師,此時語氣也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你……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眼見苦荷如此激動,北歌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怎麼看出來的這無關緊要,但想要治好大師你身體內的暗疾,得付出一些代價。”
苦荷瘦若枯槁的手,緊緊握着茶杯,渾濁的眼裏透着希冀之光,道:“你說,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