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刀尖之上 >第95章:是誰?
    阿爾曼讓西索洛夫把波波羅夫給叫了過來。

    波波羅夫作爲證照部的主任,同時也是特工站的副站長兼技術專家,他過來,稍微端詳了一下紙條上逐漸變淡的字跡。

    然後又拿了紙條放到鼻端嗅了一下:“過氧化氫的味道,這是經過處理過的墨水寫出來的字跡,超過一定時間就會消失。”(懂化學的勿噴,關於消失墨水,我不太在行)

    “紙呢?”

    “普通的信箋,大街上隨便一家玩具店都能買得到。”波波羅夫搖了搖頭說道,意話說的很明顯,別想從紙張的來源去查找紙條的是何人所爲。

    “對面的‘春明’照相館我們早就掌握了,之所以沒動它,主要還是留着它對我們沒壞處,大家彼此相安無事,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把這個祕密捅到我們面前了,你們說,我們該做如何反應?”阿爾曼問道。

    “首先要搞清楚這個人是誰,動機又是什麼,他是在提醒我們,還是日本人又在玩什麼陰謀?”波波羅夫分析道。

    “西索洛夫,你怎麼看?”

    “今天晚上的賓客很多,宴會廳現場還有很多侍者,加起來好幾百人,我實在不記得是何人把這張紙條塞進我的褲兜了,我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它是怎麼進入我的褲兜裏的。”西索洛夫說道。

    這個人還是個身手敏捷的高手。

    要知道西索洛夫也是契卡出身,那是經過專門的訓練的,事實上但凡要到冰城來任職的,就算不是契卡,也要經過情報工作方面的訓練。

    而西索洛夫能做大第一祕書,必然是契卡中的精英,這個人能夠無聲無息的把一張紙條塞進他的褲兜,還不被他發現。

    絕對是高手。

    “會不會是中共方面的人?”波波羅夫道。

    “如果有這方面的情報,直接通過信使同志轉達就行了,何必要用這樣的方式?”阿爾曼搖頭否認道。

    “那會不會是自發的反滿抗日的仁人志士?”

    阿爾曼搖了搖頭。

    “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這麼機密的事情的,這必定是熟悉內情的人,而且能如此準確點出‘照相館’的,一定在他們內部。”波波羅夫仔細思索了一下,分析道。

    “今天晚上又不說警察廳的人出席,外面還有負責巡邏和安保的警察,這個範圍也太大了……”西索洛夫說道。

    “西索諾夫同志,你能確定這張紙條大概實在什麼時候塞進你的褲兜裏的嗎?”波波羅夫問道。

    “應該是在蘇小姐和馮華先生步入宴會廳之後……”西索洛夫真是博聞強記,居然真把自己參加訂婚宴的所見所景大部分都記在了腦海裏,尤其是他見過的人,也都是一一的複述了出來。

    但是人不可能腦後長眼睛,周森只是從他背後一經而過,而且還特意的選了一個路線,刻意的放輕了腳步,他當時正好又在跟別人碰杯說話,注意力分散……

    所以,周森根本就不在敘說的人之內。

    這一下,可把阿爾曼跟波波羅夫兩個人愁着了,西索洛夫少說也說了超過三十人。

    可要從這裏面找出那個塞紙條的人,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只要稍微有點兒動作,就可能引起對方的警覺,還會令日本人發覺。

    “阿爾曼先生,這會不會是一次試探,他想看我們的反應?”波波羅夫問道。

    “你的意思是,他提供了情報,如果我們有所行動,他就可能繼續提供更重要的情報?”阿爾曼也是反應很快,幹情報這一行的,腦子不快是不行的。

    三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這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呀。

    只是這種事兒,三人都沒遇到過,該怎麼迴應,確實一時間難以下判斷。

    “不管如何,這件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不可泄露給第四個人,否則這個提供情報給我們的這位仁人志士就會有生命危險。”阿爾曼嚴肅的告誡道。

    “是。”

    “西索諾夫同志,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好的。”西索諾夫答應一聲,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內就剩下阿爾曼跟波波羅夫兩個人。

    有些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會是那個人嗎?”

    “不知道,他的處境現在很不好,雖然我們已經開始介入,但我們現在能做的太少了。”阿爾曼苦澀的說道。

    “我現在有些明白你爲什麼讓中共方面協助了,我們實在是無法接近他。”波波羅夫說道。

    “信使還沒有表明身份嗎?”

    “沒有,有些祕密,我們是不能夠透露給她的,這樣會給她帶來危險。”波波羅夫說道。

    “如果真是他,那他一定是在用這種方式跟我們取得聯繫,我們就必須有所迴應。”阿爾曼嚴肅說道。

    “我通知暴熊……”

    “不,這一次不能用暴熊,‘老槍’到了嗎?”阿爾曼問道。

    “明天到冰城火車站。”

    “那個袁文甫不是一直開小差嘛,就從他下手。”阿爾曼神情果決的下令道。

    “一旦動手,勢必會驚動日本人,那我們的處境?”

    “還能比現在更困難嗎?”阿爾曼一笑道,“去吧,做的乾淨點兒,別留下痕跡,也算是表明我們的決心。”

    “明白。”^

    ……

    “我先送你回去吧。”車廂內,周森對白玉嵐說道。

    “周森,我有點餓了。”白玉嵐忽然說道。

    “我知道有一家涮肉館,他家的羊肉地道,不知道還有沒有關門,不如我們去喫吧?”周森嘿嘿一笑,付出總算是有回報的。

    “我沒帶錢?”

    “放心吧,跟着我喫飯,還能要你花錢?”周森哈哈一笑,擡手敲了敲車窗,跟駕車的烏恩喊了一聲,“烏恩,去咱們常去的那家涮肉館。”

    “好咧。”烏恩一聽說有喫的,勁頭馬上上來了,一甩鞭子,馬車開始加速起來。

    “籲……”

    馬車穩穩當當的停在涮肉館的門口,大門虛掩,但裏面還亮着燈,應該是還沒有關門。

    “來,慢點兒。”周森扶着白玉嵐下來,阿香和烏恩緊隨其後。

    “老闆,給我們安排一個包廂,菜就按照我們平時的點的上。”周森一進門,就直接吩咐老闆一聲。

    “哎,好咧,周警官。”老闆一看是周森,二話不說就吩咐夥計去後廚準備了,自己領着周森一行進了一間包廂。

    “周警官,這位應該是周太太吧,快請進。”老闆雖然在冰城多年,居然沒認出白玉嵐來。

    周森也沒打算糾正,認錯就認錯吧,認出來,反而尷尬。

    當然白玉嵐也沒否認,她也不想橫生事端,惹不必要的麻煩。

    火鍋的銅爐很快就送了進來,老闆送了幾盤下酒的小菜,然後就是各種涮菜送不了進來,一盤盤羊肉、五花、毛肚……

    很快就擺滿了一桌。

    “這麼多,咱們能喫得下嗎?”白玉嵐看了一桌子的菜,也有些目瞪口呆。

    “放心吧,不會浪費的。”周森呵呵一笑,無論剩多少,最後都有人包圓的。

    “老闆,燙一壺黃酒送進來。”

    “還喝酒?”

    “光喫菜,不喝酒,哪有氣氛?”周森呵呵一笑,“我就要了一壺,喝完就拉倒。”

    白玉嵐也沒再多說,四個人開喫起來。

    一杯黃酒下肚,白玉嵐粉白的臉頰瞬間浮現一層誘人的紅暈,這黃酒度數雖然不高,卻容易上頭……

    看到周森那是心神盪漾,頗有一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盯着我看什麼……”白玉嵐啐罵一聲,臉上的紅暈更深了,“我今天晚上已經喝了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周森頻頻點頭,他也沒打算灌白玉嵐酒,再來一個趁人之危。

    酒足飯飽。

    周森結了賬,白玉嵐看上去眼神迷離,有些酒醉的樣子,他趕緊上去攔着她的腰,一把將她一把抱上了馬車。

    這一路上,白玉嵐幾乎是全部都是依靠在周森懷裏。

    “嵐姐很少喝黃酒,她只要一喝黃酒就容易醉。”車上,阿香小聲對周森說道。

    “你怎麼不早說?”周森怪道。

    “嵐姐不讓說。”

    “這個祕密可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了,這要是被壞人利用了,那就是禍事兒了。”周森說道。

    “我知道,但是森哥不是外人嘛!”阿香吐了一下舌頭說道。

    等回到凝香館的時候,白玉嵐已經完全醉的不省人事了,只能以後周森抱着一路下車,再上樓。

    “阿香,你來照顧玉嵐,我去廚房給她弄一碗醒酒湯過來。”周森說道。

    周森剛一走。

    躺在牀上醉的不省人事的白玉嵐眼睛緩緩的眯開一條縫隙,顯然,她這一路上都是裝的。

    “嵐姐,咱們這麼騙森哥不太好吧?”阿香小聲說道。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所託非人呢?”白玉嵐說道,“我可不想再受一次傷。”

    “這要是森哥知道的話,會不會生氣?”

    “不知道,但他若是懂我,就不會。”白玉嵐想了一下說道。

    周森還真不知道她們主僕暗中的謀劃,今天晚上自己收穫不小,起碼白玉嵐不反對自己親近了。

    萬里長征已經走了一大半兒了,再努力一下,什麼爬雪山,過草地,那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哼着小曲兒,認真的煮起醒酒湯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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