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居然是烏恩的時候,雙肘微微支撐起身體:“烏恩,我睡了多久?”
“我沒留意,不過,你從中午睡到現在,天已經黑了。”烏恩說道。
“你不會幫我看一下手錶?”
“哦哦……”烏恩反應過來,低下頭來,抓住周森的左手腕,看了一下,“哥,已經七點半了。”
周森自言自語一聲:“我這一覺居然睡了七八個小時了。”
“哥,你餓了吧,我剛烤好兩個饃饃,你要喫地瓜也行……”烏恩道。
“家裏人呢?”
“白老闆和阿香姑娘出去辦事兒了。”
“辦什麼事兒,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周森一聽,有些擔心了,就要從牀上坐起來。
胸口雖然還隱隱作痛,但是沒有剛受傷那會兒那麼痛了,白玉嵐這個“狗皮膏藥”效果還真是不錯,不愧是祖傳的,這祕方可不能弄沒了,這可以後掙大錢也許就靠它了。
“扶我出去方便一下……”
烏恩趕緊走過去,伸手托住了周森的後腰,將他從牀上扶了起來,又給他拿了一件大衣披上。
雖然不那麼疼了,但是隻要手臂動作稍微一打,還是很疼的,醫生囑咐他臥牀休息,還是有道理的。
方便完,洗手,聽到一陣腳步聲,擡頭一看,白玉嵐跟阿香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
“玉嵐……”
“你怎麼起來了?”白玉嵐快步而來,責備一聲。
“我睡了一個下午了,起來方便一下。”周森解釋一聲。
“那你快回屋躺下,你這個傷,得躺上三天才能好的快。”白玉嵐囑咐一聲,扭頭對阿香道,“阿香,去把藥給煎上。”
“玉嵐是給我去買藥了?”周森感動一聲。
“不然呢,有一味藥不太好找,所以這會兒纔回來。”白玉嵐解釋一聲,將周森勸回了屋內,刀疤劉的事兒,還是不讓周森知道的好,至少現在不合適說。
“哦,辛苦了。”
“感覺怎麼樣?”白玉嵐問道。
“不那麼疼了,就是胸口有些腫脹,不過還能忍受。”周森撫摸了一下中槍的位置道。
“軟組織挫傷引起的水腫,這很正常,明天一早水腫消了,就沒事了。”白玉嵐道。
“我餓了,能不能給我弄點兒喫的,開胃的?”
“等着。”
……
“大哥,蘇文清正派人打聽小南園槍聲的案子呢。”李紹棠推門走了進來。
林大寬一揮手,房間裏的女人迴避了,這是他在羣仙會館的相好的,基本上喫住都在這裏了。
當然,他是不花錢的。
“看來,這案子跟蘇文清有關係,不然他幹嘛費勁巴拉的打聽消息。”林大寬剝着花生,一口一個道。
“嗯,私藏軍火,這可是大罪,只要是抓到了,夠他蘇文清喫一壺的。”李紹棠道。
林大寬斜睨一眼:“沒用,蘇文清背後是憲兵司令加藤,那可是敢跟澀谷扳手腕的人。”
“這一波人若是蘇文清的手下,那另一波呢?”李紹棠道,“難道是秦老七的人?”
“秦老七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這老鄒怎麼還沒來,每次喝酒都遲到?”
“他家裏那婆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讓他出來就不錯了。”李紹棠嘿嘿一笑,顯然平時沒少埋汰。
“行了,咱們先喝着。”林大寬道。
“大哥,從眼前的形勢分析,蘇文清應該是喫虧了,不然他不會這麼着急的。”李紹棠道,“萬一問到咱們這邊,咱們如何應對?”
“查案是機密,豈能隨便告訴外人?”
“懂了。”
“大哥,我來了,小紅姑娘呢……”鄒樹勳風風火火的推門進來,家中婆娘太難纏了,要不是他這個工作特殊,還真別想大晚上出來喝花酒。
……
武藏野,包房內。
安娜身穿和服,垂手跪坐在澀谷三郎跟前,見他飲下杯中酒,馬上伸手,給他將酒杯斟滿。
“他現在在凝香館?”
“是的,澀谷先生。”安娜點了點頭。
“那應該是性命無礙了。”澀谷三郎鬆了一口氣,“查出是誰在背後搞事情嗎?”
“應該是蘇文清,昨天下午,蘇文清的女兒蘇雲派人給他送來一封信,雖然我不知道信上的內容是什麼,但也猜到,應該是約他私下裏見面。”安娜解釋道。
“蘇文清的女兒昨天晚上就乘坐火車離開冰城了!”澀谷三郎緩緩說道,蘇雲跟周森認識,這他早就知道了,但要說關係多親密,那就難說了,但周森那張臉的確有喫軟飯的潛質,他都有些嫉妒。
“啊?”
“看來都是美色惹禍。”澀谷三郎嘆了一口氣,“明天一早,你就去一趟凝香館,探聽一下情況,看他的傷勢如何,什麼時候能恢復工作?”
“是,澀谷先生。”
“弗龍特有結果了嗎?”
“弗龍特先生一直都在‘森’記,查閱謝爾金留下的資料和物品,目前來看沒有任何發現。”
“周森的呢?”
“周森的物品繁多,除非增加人手,否則難以在短時間內查完。”安娜說道。
“我會安排人手過去,當然不會太多,這幾天他估計會在凝香館養傷,這正是你們的機會。”澀谷三郎說道。
“明白,可若是他知道了呢?”
“沒關係,你直接跟他明說就是了,想必他是不會反對的。”
澀谷三郎眼神微微一凝,露出一絲濃烈的殺機,蘇文清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樣肆無忌憚,就算背後有加藤給你撐腰,但若是壞了帝國的大忌,那後果也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
一場火其實沒燒多久就滅了,屋內起火,把屋頂的積雪給燒化了,水澆下來。
把火給澆滅了。
影響最大就只有被燒的這間房,甚至隔壁住的人都不知道在自己隔壁着了一場火。
要不是嗆人的煙霧飄過來,真不知道隔壁居然着火了。
消防署的人來了。
破開門,很快就從房間內擡出一具男屍,已經燒成了焦炭,根本看不清楚面目了。
還有一支燒的只剩下槍管的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