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刀尖之上 >第140章:“特洛伊”計劃
    “安娜,你們是什麼時候懷疑謝爾金的?”

    “去年五月份,我們發現他在冰城多個銀行開設賬號,並且還是以不用名字開設的,並且每隔一段時間,都以後大筆資金的進入,然後轉向境外的中立國。”

    “資金來源呢?”

    “資金來源我們當時沒查到,現在看來,應該是安東尼先生給的。”安娜回答道。

    “你們爲什麼沒有立刻將其拘捕,調查,反而是派你潛伏到他身邊,甚至不惜變成他的女朋友?”

    “我們其實也很快查到了謝爾金在俄羅斯愛國者同盟的身份,因爲這個同盟跟他們在歐洲的組織還有些關係,還接受他們的資助,所以,纔沒有擅動。”

    “那麼你們又是如何發現他是蘇俄間諜的身份?”

    “那是他作爲特邀記者去了一趟滿洲里之後,隨後爆發了哈桑湖事件,蘇俄遠東地區高級將領進入滿洲的消息被泄露了,針對這些與大日本帝國合作的蘇俄將領的刺殺從未停止過,謝爾金作爲《濱江日報》的特邀記者,他跟這些蘇俄將領接觸過,並且還採訪過,後來我們在調查中,發現他有重大嫌疑……”

    “所以,一開始,你的任務就是利用自己是俄羅斯族裔的身份,與謝爾金接觸,並發展成男女關係,甚至你們倆還有可能結爲夫妻,並留在他身邊,監視他,控制他,爲你們所用,對嗎?”周森問道。

    “是,這的確是我一開始的任務,我那時候剛從學校出來沒多久,談不上什麼工作經驗,所以就安排這項任務。”

    “後來,你發現謝爾金可疑,他泄露了那些跟你們合作,逃到滿洲國的蘇俄將領的行蹤,致使他們遭到了蘇俄特工準確的刺殺,對嗎?”

    “是,他是記者,跟那些人接觸過,加上社會關係十分複雜,想要傳遞一個消息,太簡單不過了。”

    “那你們是怎麼發現他的身份?”周森很奇怪,潛伏間諜的身份被發現,一般是自己人被捕後出賣,另外一種就是被抓現行。

    當然,還有第三種,就是自己不小心,露了馬腳,讓對手給查出來了,要說哪一種概率最大。

    第一種情況是最多的,拔出蘿蔔帶出泥,這種在反諜工作中,很常見,一個人出賣,把整個組織牽扯進去的例子屢見不鮮。

    第二種,抓現行,其實是跟第三種可以合在一起,個人警惕性不高,或者是上下線除了紕漏,亦或者自己麻痹大意,這在情報活動中,被對手抓住尾巴,也是很常見。

    “去年的一次行動,我們摧毀了蘇俄在冰城的特工站,抓獲了大量潛伏的間諜和特工,其中有一個是白俄郵遞員,但是在我們的審訊工作中,他拒不交代,最後死了,但是在我們查他的社會關係中,意外的發現他跟謝爾金居然有着不同尋常的密切關係。”

    “這個郵遞員應該不是孤立的吧?”

    “是的,他是遠東情報局一名情報特工,隸屬負責潛伏在冰城地區的一個絕密情報組,代號爲:萊歐,是與冰城情報站的交通員。”

    “所以你們懷疑謝爾金是蘇俄特工,同時懷疑我的養父也是這個情報組的成員?”周森一驚,這裏面居然藏着如此隱祕的內情,他之前不問,就是表明自己不想摻和進去,避嫌,一旦知道這些祕密,那想要脫身就更難了。

    “我們是有過這樣的懷疑,謝爾金雖然跟你養父關係密切,但並不能證明你養父跟這個情報組有關,謝爾金是後加入俄羅斯愛國者同盟這個組織的,他是參加了你養父的‘特洛伊’計劃,才被發現並且重用的。”

    “特洛伊計劃?”

    “就是我們現在要找的花名冊,這些年你的養父陸續的培養的人都被派了回去,有的可以追溯至七八年前,這些人在蘇俄遠東境內構建了一個情報網絡,而這個計劃的代號就叫‘特洛伊’,這個計劃有多少人,他到底有多大規模,現在只有你養父才知道,只有拿到了花名冊,才能掌握這個情報網絡。”安娜說道。

    “可是這個‘特洛伊’計劃如此重要,你們爲何要讓我養父去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

    “這事兒跟俄羅斯愛國者同盟內部的權力鬥爭有關係,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

    “有人想要摘桃子,是那位白俄事務局的副局長羅扎耶夫斯基嗎?”周森問道。

    “他只是被推出來的一枚棋子而已,真正隱藏在幕後的是另有其人。”安娜說道,“現在告訴你,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增加你殺身之禍的危險。”

    “好吧。”安娜不說,他也不好繼續追問。

    看起來,日本人跟這些白俄復國主義者之間也是利用關係,利益結合,現在是這些白俄還有利用價值,所以纔對他們比較容忍,甚至明知道他們有自己的小心思,都沒有下狠手。

    應該是出於現實的政治利益,日本若是真有佔領遠東地區的戰略構想,那就離不開這些逃亡的白俄,他們目前還是有用的,只要不是太出格,都能容忍。

    “你們殺謝爾金真的是一時衝動嗎?”

    “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但還裝作不知道,並且開始疏遠我,我是可以把他帶走,製造一個失蹤的假象,但是這樣一來,就等於告訴蘇俄方面,他暴露了,我跟他攤牌了,可他不願意跟我們合作,所以,只能殺了他,然後僞造一個情殺的現場。”

    “你怎麼能保證,他沒有把你的身份彙報給他的上級。”

    “沒有,他沒有這個機會。”

    “你們抓了他那個交通員,他應該警覺自己身份暴露了,怎麼沒有撤離?”

    “我們分析過,一旦撤離,他所在的‘萊歐’情報組就會暴露,如果他在賭,賭那郵遞員沒有出賣他,事實上,也確實沒有出賣謝爾金,我們只是從郵遞員的活動的軌跡中才發現了他,而且郵遞員被捕後,他就立刻停止了工作,除了配合安東尼先生進行海外的賬戶匯款,因爲這跟他潛伏的工作無關,而且,就算被發現了,也會有後人保他。”安娜解釋道。

    好複雜!

    周森吸了一口氣,這幹情報工作的這一行還真是需要縝密細緻無比的思維纔行。

    否則,就只能做個傳遞消息的工具人。

    “這麼說,自從這個郵遞員暴露後,他就再沒有跟蘇俄方面聯絡,會不會已經被當做棄子,或者說認定他當了叛徒呢?”

    “有這個可能,但是蘇俄‘契卡’對叛徒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的,一旦確定,必定會派殺手殺之。”安娜點了點頭,“因此我們分析判斷,這個謝爾金在‘萊歐’小組內部地位可能不高,他可能就是負責跟駐冰城情報站的對接工作的,因爲他的身份便利,知曉的機密並不多,或者,被主動切斷了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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