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排坐着的正是剛剛從診所離開的老人和娜塔莎,汽車沿着一條林蔭道,緩緩的向前駛去。
“娜塔莎,這個斯蒂文·周,你怎麼看?”老人忽然睜開雙眸,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問道。
“基洛夫伯伯,您想問什麼?”
“呵呵,你這丫頭,不說就算了。”弗拉基米爾·基洛夫嘿嘿一笑,又閉上了眼睛。
“斯蒂文大夫醫術高明,很熱心,人也善良,大家對他的口碑很不錯。”娜塔莎想了一下說道。
“咱們哈巴羅夫斯克以前有這樣的人來過嗎?”弗拉基米爾·基洛夫問道。
“這……”
“我派人去查了她們的情況,美國回來的,斯蒂文·周的妻子叫瑪莎,她有一位叔叔,就在哈巴羅夫斯克船廠擔任工程師,叫克拉斯諾夫,他娶了本地一個伐木工的女兒,成了一個兒子叫巴洛……”弗拉基米爾·基洛夫如數家珍道。
“您調查過他?”
“我不調查他,敢這麼跟你過來他的診所看腿嗎?”
“也對,伯伯你的身份特殊,若非必要,也沒必要來找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年輕骨科大夫看腿。”娜塔莎道。
“他這個藥膏不錯,我的腿比剛纔來的時候,確實舒服了很多,這中國人的草藥學確實有獨到之處。”弗拉基米爾·基洛夫感覺到腿部傳來的一絲絲清涼的感覺,很舒服,讚賞一聲道。
“既然他是真的大夫,您又擔心什麼?”娜塔莎眼波流轉問道。
“他是個有婦之夫,而你卻對這樣一個有婦之夫產生了興趣,我是怕你陷進去。”
“伯伯,您擔心過頭了吧,我早就知道他結婚,又怎麼會產生那般想法?”娜塔莎羞澀道。
“伯伯給你介紹了那麼多年輕優秀的男孩子,你都瞧不上,唯獨就對這個有婦之夫如此關心,我豈能不擔心?”
“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很有勇氣和擔當的人,而且,他的醫術也確實神奇,可以幫到您。”娜塔莎解釋道。
“嗯,他若是能緩解我這條腿的痛苦,那的確有許多老傢伙需要他。”弗拉基米爾·基洛夫點了點頭,這一點娜塔莎沒有說錯,跟他同時代的老兵,年輕時候受了傷的,到了這個年紀的,各種傷痛的折磨,若是能緩解,那肯定是要試一試的,至於治癒,那基本不想了。
“你呀,還是離他遠點兒,少往他的診所跑。”弗拉基米爾·基洛夫忠告一聲。
“噢……”聲音答應的明顯那麼不情願。
……
晚上。
“明天你去取一下錢,老師的匯款到了,咱們得把獵人他們的身份解決了,時間拖的越久越麻煩。”
“嗯,我知道了。”安娜答應一聲,她最近在跟伊芙娜學習做氈靴,這是俄羅斯冬天百姓外出護寒的必需品,除了可以購買之外,也可以自己做,心靈手巧的俄羅斯女子,基本上都會做氈靴。
沒有縫好的小氈靴,怎能穿着它見情郎?
這也是一個打法時間的好手段,不然,這大把的空閒時間,沒事做,人會閒出毛病來的。
關於矯正器,周森腦海裏已經有一個大致的想法,但想要把它變成圖紙,再造出來,還是有不小的難度的。
“那也比鋸掉一條腿強多了。”
“也是,他們可能要回來了,海參崴那邊喫住可不便宜,錢估計也花的差不多了。”
“嗯,回頭,你也去看一下,畢竟是咱的第一個病人,也算是幫咱們把名聲打開了。”周森說道。
“就你會當好人。”
“做好人不好嗎?”周森問道,“非要做一個惡人,你心裏才舒坦嗎?”
“那個娜塔莎,我找人打聽一下?”安娜道,“看她看你眼神都不對勁,你可別忘了,你是有婦之夫。”
“放心吧。”周森道,“再說,人家也不見得有那種想法,你是想多了。”
“我是女人,這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那眼神是不一樣的。”
“早點兒睡吧,我今兒個不跟你爭吵。”
夫妻過日子,都難免有爭吵,何況他跟安娜之間還只是假扮的夫妻,這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難免會碰到意見不一致的,吵上一架是很正常的。
……
“最近有一批軍需物資調往烏蘭巴托,你知道的,日本人對哈拉哈河西岸有企圖,最近那邊衝突是越來越激烈了……”軍需官租的安全屋內,他接過周森遞給他的一支香菸,美美的抽了一口說道。
“有關於部隊調動方面的消息嗎?”周森問道。
“我能接觸到的信息也很有限,你想知道的,我也無能爲力。”軍需官嘆了一口氣道。
“你幫我留意一下,前往哈拉哈河地區的所有相關的軍報。”周森吩咐一聲。
“行,我知道了,你那煙……”
“不行,我這是美國煙,要是讓人看到你抽美國煙,會懷疑的,你想抽,下次來,我給你。”周森拒絕道。
“好吧。”軍需官悻悻一聲。
“等你完成任務,到時候,你想怎麼抽,就怎麼抽,我保證管夠。”周森道。
“好。”
“小心點兒,別讓人注意到你。”周森提醒道,“一旦有事,以自身安全爲重。”
……
哈巴羅夫斯克突然下起了雨,街上的行人變得稀少起來,看來今天不會有病人來看病了。
周森過去,把診所的門虛掩了起來,以免雨水打進診所裏來。
今天診所就他一個人,安娜出去了,沒有病人,周森就只有一個人研究矯正器的設計圖。
他已經畫了差不多有三稿了,娜塔莎都沒再來,他也沒主動去醫院找人。
反正他也還有些不滿意,所以繼續優化。
雨是越來越的,嘩啦啦的,門外都形成了雨幕了,周森乾脆將診所的門徹底關上了。
嘭嘭……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周森一擡頭,看到一個人影在門外,連忙跑過去開門。
門一開,一條纖細的人影就鑽了進來,一下子撲在了周森懷中。
這不是娜塔莎又是誰?
這渾身溼透,輕薄的衣服附着在皮膚上,將一個年輕女孩的青春的曲線勾勒了出來,太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