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電文令周森和安娜陷入了震驚。
因爲,澀谷三郎回的是“十六瓣八重表菊紋”,這可是日本皇室才能用的紋飾。
這安藤盛厚難不成是一名皇族子弟?
這下玩笑開大了,也能解釋爲啥澀谷三郎發給他這樣一個營救任務了,這皇室子弟的身份一旦被發現話,必然會被對方大做文章,這皇室的臉面可就丟大了。
只要能祕密將其營救回去,那即便事後蘇方知道了,也不會把這麼丟臉的事情大肆宣揚了。
這事兒,我不提,你也不提,大家心照不宣,就算是過去了。
澀谷三郎是“北進”戰略的狂熱支持者和實施者,眼下“北進”戰略受挫,但凡是支持“北進”的人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壓,澀谷三郎只怕也是壓力不小。
要是普通貴族家徽,估計蘇俄情報部門也未必掌握和認識,可這日本皇室的標誌,那說不認識,根本不可能。
而且,被日的日軍軍官,恐怕也都能認出來……
這不是難爲他嗎?
周森無比頭疼起來,演戲也要逼真一些,到時候,回去肯定是要詳細彙報的。
要是瞞不過澀谷三郎的話,那這麼做就沒有任何意義。
“這樣,咱們把標誌放在衣服裏面,只有遇到體貌特徵一致的人,再悄悄的讓他看到,儘量讓不符合目標的人看到。”周森說道。
“這麼做很冒險,萬一被發現的話……”
“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發現的第一個符合特徵的目標是安藤大尉的話,那就不會被發現。”
“嗯。”
“隨機應變吧,如果不能聯繫上人,我們也只能再想辦法。”周森說道。
一宿無話。
周森知道,此次如果順利的話,那麼他很快就能返回冰城,要是能趕在入冬之前返回,那一切就都完美了。
一想到可以回家,他的一顆心就熱了起來,這一次回去,一定要把白玉嵐徹底拿下。
這麼長時間,也該到那一步了。
……
戰俘營自然不可能設在城市中心,那必然是尋常百姓不會去的地方,這樣也便於管理,也可防止泄露戰俘營裏的祕密。
當然,交通設施還是要有的,否則,物資什麼的怎麼運進去,跟當初周森他們特訓的差不多。
一個山谷,四周都用鐵絲網圍了起來,還佈置了雷場。
這足以保證被押送到這裏的日軍戰俘們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否則,被炸死算是輕的。
還可能餵了森林的野獸,要知道除了城市和附近的鄉村,其餘大多數都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野獸,毒蟲出沒,這裏不但生活着虎豹豺狼,還有各種可怕的劇毒蛇蟲和植物。
最重要的是,就算你能跑出去戰俘營,也估計到不了邊境線,寒冷和飢餓就足以講一個人擊垮了。
伙食是定量供應的,每天還只有兩頓飯,基本能維持一天的消耗,餓不死,也喫不飽。
這是世界通行做法,讓你喫飽了,豈不是有動力逃跑?
南瓜湯,白菜湯,土豆,還有黑麥麪包,有時候會有一些醃製的鹹菜……
這就是戰俘們的伙食,肉和油葷那是根本見不到的。
周森和安娜是一大早到列寧廣場集合,統一配發了白大褂、口罩等物品。
畢竟是去戰俘營,那邊的環境肯定不能夠跟城區相比。
一名蘇軍邊防少校帶隊,隊伍中還有不少人跟周森是認識的,有第一醫院的醫生,還有其他一些從其他救助站徵召過來的醫生和護士。
年紀大的,鬍子和頭髮都白了,年紀小的看上去就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
乘坐的是敞篷的卡車,一路上那個顛簸的,都快把胃都顛出來了,等到了目的地下車的時候,好幾個年輕的女的都吐了。
安娜臉色也不太好看,大概是這幾個月舒服日子過了,身體機能減退了不少。
按照工作安排。
上午先給戰俘體檢,下午會給生病和負傷的戰俘看病,若是有條件的話,還可能會進行一些小手術。
“少爺,這個戰俘營,我們來一趟都困難,更別說潛入進來把人救走了……”安娜與周森走在一起,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如果能聯繫上人,那就只有讓他自己想辦法先從戰俘營出來。”周森說道。
“出來,怎麼出來?”
“別忘了,我們可是醫生,這裏的條件,一旦生了重病或者受傷,肯定無法處置,不運出去治療,必死無疑。”
“那蘇軍會把人送出戰俘營治療,還有,即便是要治療,也不會送去第一醫院以及告訴我們吧?”安娜小聲問道。
“那就只能約定一個時間,如果骨傷的話,到時會有可能會叫我去會診……”周森小聲道。
“這能行嗎?”
“不知道,現在只能見機行事,我們能有一次機會進來就不錯了,他們不會給我們第二次機會的,成功就成功,不成功就只能放棄。”周森解釋道。
“嗯。”安娜點了點頭,周森還能想到這麼一個辦法,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這也是爲什麼這一次任務是以周森爲首,她爲輔了,周森確實在許多方面比她強太多了。
而且男人更有先天優勢。
身高、體重之類的交給普通士兵都能夠完成,但是視力、聽力、肺部和心電圖以及抽血化驗這些就需要專業的醫護人員來進行了。
還有戰俘精神方面的評估。
周森都懷疑,蘇方是不是想要從這裏的被俘的日軍基層軍官中策反一些人。
這也是情報部門的正常操作,彼什科夫也有藉口介入戰俘營的工作,否則,他又怎麼能輕鬆的安排周森和安娜進來呢。
甚至戰俘營極有可能就是歸情報部管理。
一排排簡易的木屋,應該都是爲了戰俘特意的修建的,比起鋼筋水泥的牢房來說,這些木屋根本不能束縛一個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