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職明白。”
從頤園路3號出來，周森心思沉重，很明顯，佐藤英給了他一個相當棘手的任務。
有感覺，他要做的必定跟明年的“關特演”有着密切關係，當然，現在“關特演”的計劃還沒影呢。
這是周森的直覺。
關東軍內部一直都有人在做進攻蘇俄的準備，對遠東上空的“波”作業那是經常的事情。（“波”作業就是航空偵查）
包括他那位便宜老師澀谷三郎也是一位對蘇作戰的堅定支持者，不然也不會對他如此的重視了。
這些人都想着給開疆擴土，建功立業，青史留名呢。
……
“老梁，我要見阿爾曼，儘快，你安排一下。”周森從頤園路3號直接去了“食爲天”後廚，把梁一鳴叫到跟前。
“急嗎？”
“急倒是不急，但還是儘快吧，我有些事情必須當面跟他說。”周森說道。
“好吧，我彙報一下，本來你跟那邊的聯絡工作是‘松針’的，現在到成了我的工作了。”梁一鳴說道。
“你呀，能者多勞嘛，她那邊確實不如你隱祕。”周森呵呵一笑。
梁一鳴點了點頭，周森倒也說的是實話，姜柔那邊確實不如他方便隱祕。
一般人不會想到他跟周森的關係。
姜柔是周森的義妹，很容易會把關係聯想上，一旦暴露，兩個人都得被懷疑。
簡單吃了個便飯，周森便驅車前往洪老的住處。
用了柳大夫的藥後，洪老確實狀態好了不少，但人已經到了油枯燈盡的地步，能拖的時間也有限了。
周森問了一下，柳大夫說了，最多也就半個月時間，多了就不敢保證了。
看命了。
看來，必須要儘快讓洪良輝跟洪老見上最後一面了，老人肯定不能出門，只能是讓洪良輝回來了。
……
水道街·老奉天裁縫鋪。
安娜一個人乘坐馬車過來了，下了車，付了車位，直接走進了店內，小夥計祥子正在擦拭櫃檯，看見安娜進來，連忙從裏面迎了上來。
“瑪莎小姐，您來了。”
“鄭師傅呢？”安娜微微一笑，用一種拿捏腔調的中文問道。
“您會說中文？”
“會一點點，剛學的。”安娜報以羞澀的一笑。
“瑪莎小姐，請。”祥子將安娜請進了裏面，鄭涵正坐在縫紉機前，正在踩線。
看到安娜進來，擡頭看了一眼：“瑪莎小姐稍等一下。”
其實安娜已經看到自己定做的那件旗袍了，她示意夥計祥子幫她把旗袍取下來。
“瑪莎小姐，這裏有試衣間，您跟我來。”祥子領着安娜走進裏面一件試衣間。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安娜穿着旗袍走了進來。
歐美女人骨架比較大，若是按照骨架尺寸裁剪，穿在身上就有一種松的感覺。
旗袍屬於貼身，有肉，但又不能太多的女人穿上，那是最好乾的，太瘦和太胖的人，一種太鬆散，一種太臃腫，都不適合。
好在安娜雖然是白人，但骨架不算太大，除了身高比亞洲女子高一些，體型方面還算是很不錯的。
“瑪莎小姐，你感覺肩膀活動如何？”
“還好，不錯。”安娜活動了一下肩膀，感覺既沒有拉扯感，也沒有特別鬆垮垮的感覺。
“您這個小修一下，再把釦子盤上，就可以完工了。”鄭楠說道，“三天後再來取，後者我派人送到您家裏？”
“到時候看吧，我有時間就來取，沒時間的話，就勞煩您幫我送一下。”安娜點了點頭，“您這裏西裝也做的不錯，我下次讓我先生過來做一套西裝，他是個生意人，出門在外需要體面的。‘
“瑪莎小姐，您的中文說的這麼好了？”
“呵呵，我其實懂一點兒中文，但說的不是很好，只能藏拙了，但是在冰城，如果你不會說中文，很多事情都辦不了，所以，我只能不斷的去說了。”安娜微微一笑解釋道。
“哦，您的語言天賦真棒。”鄭楠豎起大拇指讚了一聲。
“謝謝。”安娜禮貌的道了一聲謝。
……
“怎麼樣，第二次見面，有什麼感覺？”安娜回到警察廳，周森也差不多回來了。
“手藝不錯，值那個價。”
“我是問你對這個鄭楠什麼印象？”周森沒好氣的問道。
“專業，沉穩，很有親和力，非常不錯的一個人。”安娜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你就在他身上沒看出什麼破綻？”周森眉頭一蹙，問道。
“破綻，暫時還沒有，不過，可以對這個人進行重點觀察。”安娜說道。
“人手呢？”
“人手確實是個問題，不過，我們向上申請吧，你不是有名額嗎？”安娜說道。
“如果這個鄭楠真是隱藏的軍統潛伏人員，那一般人對他沒用，得找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才行。”
“你想去一面坡？”安娜立馬就看出周森的想法。
“嗯？”
周森點了點頭：“我剛接了一個任務，佐藤長官親自佈置的，還有特別預算，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可以招兵買馬了。”
“好吧，是什麼任務？”
“蒐集蘇俄遠東境內所有跟軍事有關的情報信息，包括軍隊調動，人事變更，武器裝備，後勤保障等等，只要是跟軍事相關的情報都在蒐集之列，除此之外，還有情報分析工作。”
“這不是冰特諜的工作嗎，怎麼轉給我們了？”安娜怪異道。
“我也不知道，但佐藤長官是這麼說的，應該是冰特諜的工作會有所調整吧。”周森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他不好多問。
“澀谷老師知道嗎？”
“我不知道，但上面做了這個決定，應該是會跟澀谷老師通氣的，但我們還是要彙報一下，聽一下澀谷老師的指示。”周森道。
“我今晚回去就發電報請示一下。”
……
“你要請三天假？”
“是的，秋山科長，佐藤長官昨天叫我去談話，給了我一個任務，所以我是特來向您請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