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白如紙,脣齒乾裂,文英像做了一場夢,這五日她水米未進。才緩緩睜開雙目。只覺全身腫痛無力!

    “姑姑”

    豔秋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道:“好了,往後咱們什麼都不用怕了。”

    只見文英焦黃的面容閃過一絲苦笑。

    羣芳館內,冷月手持一把劍指着靜韻。

    此時她的花容月貌已經不存在了,鮮血正順着她纖細玉手流出。

    張媽媽在一旁哭喊着道:“姑奶奶啊你可不能這樣啊,你傷了她就等於砸了我“羣芳館”的招牌啊!”

    這樣說也是爲了拖着冷月,暗地裏早就報官。

    冷月道:“今日算是給你個教訓,再敢勾引洛林我就月濺羣芳館。”

    說罷收了劍便要走,傷了羣芳館的頭牌,也算是砸了羣芳館吧!

    想走豈會這麼便宜的事。張媽媽撲哧一下跪在地上抱着冷月的腿哭道:“你這是要了我的命啊!我可怎麼活啊。”

    冷月哪裏會和她囉嗦,把劍又要砍了她的手腳。

    就聽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月兒”聲音很是耳熟。

    冷月一腳踢開張媽媽順着聲音跑過去道:“林哥哥。”

    喊她的人正是洛林,張媽媽見是洛林打地上起來,嘴巴一咧!笑嘻嘻迎上道:“林爺。”

    洛林道:“都散去吧。”張媽媽又使眼色,又弄姿態的驅散了衆人。

    洛林走到靜韻跟前伸手將她在地上扶起,坐在牀邊請張媽媽打了熱水清洗一下傷口。

    冷月這一劍夠狠,即便傷會好也會留下傷疤。

    洛林道:“張媽媽出個價吧。我要爲靜韻贖身。”

    張媽媽拿出手帕假意試淚道:“我這苦命的女兒……。”

    洛林知道她這遭無非就是多要幾個錢罷了。

    只聽洛林道:“五百兩。”

    五百兩,張媽媽心裏早就樂開花,滿心應下了。

    安置好了靜韻,冷月不情願的道:“以後你不許你來找她。”

    洛林嘆了口氣道:“你不是應該在冷莊嗎?”

    冷莊,不提還好一提冷莊,冷月像是想起什麼轉身朝冷莊方向跑去。

    眼前的情形讓冷月不敢相信,橫屍遍野,房子的火即便沒有着起。

    但房間內的設施也着的差不多了。

    冷月後悔但也怕,怕不知道該怎麼說解釋冷莊的一切。

    喃喃細語:“林哥哥。”頭埋進去洛林的懷中。

    洛林在燒的烏漆嘛黑的架上發現了一枚芙蓉針。

    心想怎麼會有芙蓉針?冷月見他望着那針出了神一把搶過來道:“一枚普通的銀針而已!”

    洛林聽後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道:“義父那裏有我替你頂着。”

    冷月道:“從小到大無論什麼事都是你爲我擋刀子,林哥哥。”

    洛林道:“你是我妹妹,永遠都是,我不護你護誰?走吧!”

    三天三夜,廖子瀾爲文英種下了鎖桃花,

    “鎖桃花,咦!我見過一個女子身上的鎖桃花是紫紅色的,爲什麼她的鎖桃花是粉紅色的?”

    冷月的無心言語驚楞了一屋子人。尤其是冷景雲更爲驚訝!

    目光如炬望着廖子瀾。

    廖子瀾道:“初種鎖桃花之人都是隨着時間由淺入深的。”

    冷景雲無心理會自己的女兒怎麼出現在這裏。

    就聽冷景雲道:“可有藥物使它快速由淺變深?”

    廖子瀾搖了搖頭。

    廖子瀾輕輕試了試額間的汗轉身離去。

    深夜枯井內冷景雲怒視的冷月無語才離去。

    冷月底頭跪在地上嘴角掛着血絲。

    今夜是洛林受鞭刑最輕的一夜。

    但她也暗暗發誓這個仇勢必報,毀我家園豈會輕饒!

    廖子瀾也得知柔蜜已經逃離了冷景雲的控制。恨不得一步便踏入毓園!

    但真的到毓園見到她之時。每個人都有受傷,竟不知她們是如何逃離這魔爪!

    眼下,心疼,憐香,都不是時候,杜若來的也是剛剛好。

    廖子瀾的情意雖然錯負了,但藥的確是上好的藥了。

    一連下了幾日的雨!空氣中都帶着一絲水氣。

    女子無才便是德此話不假,唯有這女紅?今日之宴平白受人奚落朝笑。

    博毓安靜的坐在車上,盼兒道:“側福晉奴婢想來想去,今夜這生辰宴你不該來。”

    博毓輕笑回道:“事過了就不必再提了,沒有什麼不該來?”

    她俊俏的容顏不曾起半點波瀾。

    盼兒也不好說什麼。

    不知何時馬車停了,駕車的把式師傅早不見了蹤跡。

    夜間謐靜林中偶爾傳來幾聲布穀鳥的啼鳴。

    博毓下了馬車盼兒害怕的心怦怦亂跳道:“福晉。”呢喃之聲博毓似乎都沒聽到她說什麼。

    “害怕?”

    一把長劍反着月光襲來博毓怕傷着盼兒可自己也算是手無縛雞之力。

    芙蓉針所剩無幾,千鈞一髮命懸一線間洛林又救了她一命。

    項嚴道:“人有了軟肋,就難成大事。洛林你連同月兒火燒毓園這事做的冷爺十分滿意。”

    火光肆虐映紅了正個夜空,博毓箭步奔馳希望能救得毓園那副畫像是她額孃的。

    □□雙足踏過烈焰爲了那副畫。

    當曾靜將她在大火中救出,人被煙嗆的沒了意識但雙手死死抱住那副畫。

    “公子放心她除了腳被燙傷外,並沒有無大礙。”

    次日,傅恆端着飯菜,見她趴在桌子上果真如丫鬟所說目光呆滯,手上仍緊緊抱住那副畫像。

    傅恆見她這樣着實心疼伸手打算將她攬入懷裏,但礙於身份有別伸出去的手還是收了回來。

    傅恆道:“這次火燒毓園,定是冷月報復所致。”

    博毓將頭在桌上擡起,將懷中的畫像放在桌上問道:“因何原因而報復?”鳳目移向他。

    傅恆道:“冷景雲軟禁柔蜜,威脅廖子瀾爲文英種鎖桃花,如今柔蜜逃脫怕不止燒燬毓園如此簡單。”

    博毓思索着!

    又聽傅恆道:“自私一點吧!認了溫親王。”

    博毓淡淡盡力控制淚水奪出眼眶的速度道:“曾靜和洛林我能護住誰?即便我自私,我又能活多久?他好,我安然!他亡,我殞命!”

    她又道:“額娘死前,爲我種這鎖桃花就是爲了不希望我重蹈覆轍,而此生不得離曾靜半步,若不能信守承諾便死於他的劍下。”

    時間猶如靜止不知過了多久,

    “九爺,緘親王來接福晉回府。”

    博毓起身試了試淚水,將畫像遞給傅恆忍着腳上的疼痛。一瘸一拐要走。

    傅恆一把拉住她道:“你腳上有傷,那鎖桃花不日便會發做,你當真要回去?”

    博毓道:“他自幼就愛面子,我何故要他丟了這面子,這樣回去還不得知要爲他招惹多少是非出來。”

    一白色瓷瓶遞到博毓手上道:“這是上次洛林留下的,你拿着吧。”

    昨日出府前的嬌豔全無,一臉疲倦黑髮如瀑,寢衣長衫,赤腳裸足!

    見狀允祕將她打橫抱起。顧不上向傅恆道謝,直奔府外的馬車。

    毓園往日就冷清,如今化爲焦土更是淒涼。遠處那雙眼睛只稍稍觀摩一下便匆匆離去!她是對毓園早就望而卻步。毀了,對她而言甚是想要的。

    遠處細碎的腳步越來越近,文英有些慌亂。便要即可離去正跌入一男子滿懷。

    一身酒味嗆的文英只做乾嘔。

    只見那男子色眯眯的望着她道:“好一個尤物。”說這便湊嘴上前,文英掙脫不下只得放聲大喊。

    一隻大手薅起那人衣領轉身就是一腳。

    一把拉住文英道:“毓兒,可曾有事?”

    是曾靜,這次文英不在害怕了她欣然的與其對視輕笑道:“我沒事,叔叔你怎麼會出現在此處?若是……。”

    曾靜道:“無礙。”話語剛落,集齊所有內力的一掌重重的打在文英身上,瘦弱無骨文英那裏受的住當下倒在曾靜懷裏。

    “曾靜受死吧!”

    曾靜像是知道來人是誰,將文英放在地上,乾淨利落的抽出長劍。

    寶刀不論多久不出鞘,也難遮掩它的鋒芒,刀是如此,劍亦是如此!來人怎是曾靜的對手。

    “曾靜放下你手上的劍不然我就殺了她。”

    曾靜見狀輕出一口氣將劍丟在地上。

    “你我的恩怨,你我解決,格格無辜你放了她。”

    那人道:“無辜……”一把利劍已經刺破了他的胸膛。

    曾靜腳下受力丟在地上的劍瞬間飛馳電射般了結了他的性命。

    曾靜抱起地上的文英奔向溫親王府。

    反清逆賊的風頭還未過,他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溫親王府上,想必早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呂絲縈緊隨其後的跟隨着他,就爲了那日下棋後的那一“好”字!便將生死置之度外,可見情意真切。

    溫親王寶貝似的女兒又一次被曾靜所救,他理應是感懷五內,結草銜環。溫親王卻暗中請來了刑部將曾靜等人送入了牢獄之中。

    咎由自取,曾靜怪不得任何人!倒是連累了呂絲縈跟着受苦。

    恩怨皆是一個情字,如今這樣好的一個機會可以除後患,溫親王豈會放過。

    倘若不是估計博毓體內的毒素尚未清除,怕曾靜片刻也留不得!

    刑部是人間煉獄,不死也會被剝層皮!曾靜不是不想逃他只是不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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