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宿舍,林赫楠把所有的磁帶包裝盒都打開,挨個翻找,希望能找出來點什麼。

    磁帶亂糟糟的擺了一牀,終於在《美麗的一天》這張磁帶盒子裏翻到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一句話,“我的破牛仔褲怎麼可以跟你的晚禮服站在一起,我的舊吉他怎麼可以跟你的鋼琴合奏”

    看到這句話,林赫楠的心揪的疼了一下,他這是什麼意思,說的這麼隱晦,是我太高高在上了?

    同桌那麼久,自認爲倆人關係不一般,離別的時候一聲不吭,就這麼一句話把我打發了嗎?轉學這麼大的事,不能提前說一聲嗎?

    林赫楠心裏委屈,又氣憤。

    第二天課間,林赫楠還是不死心,跑到王博座位旁邊,“你知道他轉學的事嗎?”

    王博一臉茫然:“我也是才知道,提前一點也沒聽說。”

    林赫楠不死心,還在苦苦追問:“他就表現的那麼如常嗎?”

    王博想了一會兒:“說起來,他上半年是有點不一樣,總是一個人呆着,總說心裏煩躁,好像是家裏的事。”

    林赫楠知道問不出來什麼,他有意隱瞞,誰也不會發現蛛絲馬跡。

    “不行,我不死心,我要親口問問他。”林赫楠自言自語。

    她以工作的理由,到班主任辦公室看了他入學時候登記的信息,找到了他家的地址和家裏的電話。

    顫抖地把電話號碼,抄在了手上,握緊拳頭,她打算下課後一個人悄悄的去公共電話亭,連佟依依都不知道。

    林赫楠有些緊張,手都出汗了,抄在手心的號碼有點模糊。

    站在公共電話前面,林赫楠心裏有些訝異,平時總排長隊的地方,今天卻一個人也沒有。

    她拿起電話,插上ic卡,又熟悉了一遍提前想好的說辭,“就說我是他在豐翼的同學,他高三的新課本還沒領呢,用不用給他寄過去。”

    鈴聲響了一分鐘,也沒人接起。

    “哦,對了,轉學嘛,肯定是也搬家,家裏肯定沒人,不會有人接的。”想到這裏,林赫楠悻悻地回去了。

    剛開始的幾天,路熠北平時的幾個好哥們還會偶爾提一提他,9班的f4突然變成了f3,同學們也唏噓了一陣子。

    可也就是這麼一陣子,大家就都投入到緊張的高三學習中了,沒人再提起。

    路熠北突然轉學後,兩個人就斷了聯繫,林赫楠學習累了,就擺弄那些磁帶,翻來覆去的聽,翻來覆去的看。

    幾盤華仔的磁帶都快被他聽爛了,從這時候開始,華仔成了林赫楠的偶像,買他的貼紙,買他的磁帶,買他的海報,貼滿宿舍的牆壁。

    剛開學,班級裏事務不少,路熠北走了,9班又沒有勞動委員了,好像這成了一個不成文的慣例,9班一年換一個勞動委員,誰當勞動委員誰轉學。

    林赫楠偏不信這個邪,主動跟老班說,自己要兼任勞動委員,不用再安排其他同學了。

    老韓說,高三事少,兼就兼吧,也就同意了。

    年級組通知班長和勞動委員領取新的掃帚和拖布,林赫楠一個人就去了。

    教務處主任看見一個女生來領東西,說道,“喲,你們班勞動委員呢?你自己能拿動嗎?”

    林赫楠笑了笑,說:“我就是勞動委員。”

    “那你們班班長呢”

    “我就是班長。”

    教務處主任臉上三道黑線,沒話說了,只好說,“你看,五個笤帚,三個墩布,你看看怎麼拿?”

    林赫楠後悔沒喊幾個男生過來跟他一起,要是路熠北在就好了。

    她拿起笤帚,準備走的時候,正好被高二的孟繁榮看到了,孟繁榮過來說,“來來來,我幫你。”

    林赫楠一看是他,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也沒辦法,就讓他幫着把東西送回了班裏。

    孟繁榮跟着林赫楠一起回到班裏,王博,李飛翔他們都看見了,

    李飛翔悄悄的問王博,“班長這是幹嘛呢,那個男的不是去年追她的嗎?”

    王博打了李飛翔一下,“別瞎說,班長不是這樣的人。”

    喫完晚飯,林赫楠跟佟依依在校園裏溜達了一會,這也是他們高三生每天僅有的一點自由時間了。

    “依依,你看那個男生。”林赫楠有些興奮的說。

    佟依依順着林赫楠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嗯,看見了,怎麼了?”

    “你不覺得他和一個人長得有點像嗎?”

    “沒覺得,跟誰像啊?”佟依依完全理解不了林赫楠的意思。

    林赫楠沒再繼續說,就只是拉着佟依依,跟在那個男生後面,跟着跟着,就進了教學樓。

    到了二樓,9班的教室就到了,可是那個男生還在順着樓梯往上走,她們跟了上去,跟到最後,看着男生走進了新招的復讀班21班。

    “哦。原來是新來的復讀班的,怪不得以前沒見過。”林赫楠心裏想。

    有一次林赫楠在食堂打熱水的時候,看到旁邊有個人穿的運動鞋和路熠北的一樣,一擡頭髮現,是他,是21班的那個男生。

    有一回年級組通知高三各班班長去開會,林赫楠又看到了他,他是21班的班長。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盯着人家看,男生早就被盯的有些臉紅。

    就這樣相遇幾次之後,林赫楠下定決心要認識他。她把心思跟佟依依說,佟依依不同意,讓她別衝動。

    林赫楠一向膽子大,滿不在乎地說:“沒事的,我不用本名,我要給自己起個藝名。”佟依依搖了搖頭,覺得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冥思苦想好幾天,林赫楠想了個“郝思楠”的名字,覺得不錯,很文藝,然後就去小賣部買了信紙,準備寫信。

    “同學你好,我是郝思楠,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你長得很像我以前的同桌,他現在轉學了,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信寫好了,關鍵是怎麼給他呢,林赫楠又開始犯愁了。

    林赫楠跟佟依依商量,佟依依還是不同意她這樣做,但是也沒辦法,她瞭解林赫楠的性格,一旦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林赫楠還在爲怎麼送信的事自言自語,佟依依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

    “我知道他每次喫完飯回教室都是路過我們班門口,可以直接給他,我也可以讓別的男生幫我代勞。”林赫楠託着腮幫子說道。

    “不行,他們肯定特別八卦,一下子就全班都知道了,我的藝名不是白起了嗎?不行不行,我還是自己上吧,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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