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虎妻:論嘴炮她沒輸過 >第22章 因果早已種下
    子萱在洞房正等得心焦,忽然聽見外面一陣大亂,連忙遣人去問。

    得知事情的原委,氣得直跺腳,低聲罵道:“好死不死,跑到我這裏來鬧!”

    她本想高嫁,奈何他父親這一房子女甚多,無法一一安排妥當,她的嫁妝本就不多,眼看着比她美貌比她好名聲的姐妹們也只能嫁個門當戶對的,她便也不敢要求太多。

    那天,她大伯母來找她母親說親事,她母親一聽說二老都已不在世,嫁過去就當家作主,連忙驚呼真是好姻緣。她自己也見過尋染,心中也很是滿意,便很快找她母親說了,親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她本是滿心歡喜,誰知道大婚當天居然發生了這種事,誤了吉時已經夠駭人聽聞的了,她那個麻煩精的堂姐,又在她洞房的門前摔倒了,此刻肚子裏的孩子生死不知,真是煩躁得很,氣得想摔東西。

    那邊廂,尋染焦急的抱着子芙一路往回跑,喜袍染了血都沒發覺,邊跑邊說:“挺住,會沒事的。”

    子芙身上很痛,心裏更痛。她咬着牙,顫抖着脣,含淚說:“阿染,我是不是哪裏做錯了?”

    尋染的眼中也有淚光,語氣中帶着潮溼,顫顫的說:“沒有,你是最好、最純淨的姑娘。”

    “是嗎?那真好。”說完,眼淚就像決堤的水涌了出來,跟着,泣不成聲。

    他們一路跑着,宴席還沒散,有賓客見到這一幕,議論紛紛。

    有柳家的親眷忙解釋說:“聽說子芙小姐有身孕了,現下可是出事了?”

    有從洞房那邊跟出來的丫鬟,跑不動了,呆在當場,隨即應和說:“確實這樣,子芙小姐摔了一跤,見紅了。”

    人羣中有人小聲議論着:“人家大喜的日子,她見紅,還帶跑了新郎,真是晦氣。”

    還有人說:“不詳之人這樣的日子就不該出來,衝撞到什麼可不得了。”

    另外還有人更小聲的說:“她怎麼有臉出來,躲都來不及。”

    有人回她:“這該不是報應吧。”

    尋染抱着子芙一陣疾跑,跑了大半已經體力下降,沒那麼快了,故而離得這些人並不遠。而練武之人耳力又好,便將這些話完完整整的都聽了去,心下怒極,卻也顧不得,只能咬牙將子芙抱得更緊。

    好容易回到晴雨樓,見尋遇和郎中都沒來,氣得把一桌子的擺設全都掃到了地上,碎瓷瓦片一片狼藉。

    等了一會,還是尋遇先來了,一進門便急急的問:“怎麼樣了?”

    尋染搖頭,低低的說:“不知道,只知道流了很多的血。”

    尋遇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閔嬤嬤,嚴厲的問:“誰讓她出去的?這會兒人又多又亂的。”

    閔嬤嬤忙低頭解釋:“堂小姐那裏有事找我,我不好不去,一時沒看住,就……”

    尋遇不知該氣誰,只能重重的唉了一聲。

    誰知這時,尋染髮聲了,只聽他強忍着怒意,好歹平緩了氣息說道:“大哥,你知不知道子芙過得是什麼日子?”

    尋遇一愣,看向尋染,莫名其妙,“什麼日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尋染接着說:“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議論她的?”

    尋遇苦笑着,彷彿早已麻木一般:“知道,不光是她,還有我。”

    尋染終於怒道:“當初爲什麼沒有讓她做成平妻?是不是大嫂反對?”

    此刻正好白羽進門,聽得一清二楚。

    尋染也不想掩飾,就直直的望向白羽。白羽心中一涼,也看向尋染,所謂的翻臉無情也不過如此。

    白羽臉色陰沉的坐到一邊,一言不發,任憑尋染盯着,彷彿毫無所覺。

    尋遇起身拉尋染坐下,好聲說:“別這麼和你大嫂說話,她也不易。”

    尋染嗖一下站起身:“她不易,子芙就容易了?怎麼就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呢?”

    白羽眼神中帶着冷芒,聲如寒冰:“聖上已經立法,禁止娶平妻,現在是國法不饒她。你讓我饒她?你以爲我是誰?觀世音菩薩?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只是普通人。人人都說她不對,情與法都站在我這邊,你憑什麼來指責我!”

    尋染從沒見過白羽如此聲色俱厲,一時間氣勢也是矮了下去。

    尤其是那句“你憑什麼來指責我!”,直戳心肺,讓尋染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頹然坐在椅子上,可是一雙眼睛卻仍不死心的盯着白羽。

    不久郎中和柳夫人都到了。

    郎中帶來的醫女進去看了子芙,又和郎中說了些什麼,郎中神色不佳,走到尋遇身邊,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柳夫人大喊一聲:“我苦命的兒啊……”聲音悽慘,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尋遇無力的垂下了頭,尋染一拳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

    白羽以手扶頭,靠在椅背上,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她不能說話,這裏沒有能講理的人,說什麼都是錯。

    尋遇起身走到白羽身邊,低低的說:“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這裏有我。”

    尋染驚愕的看着哥哥對白羽說話的態度,半晌緩不過神來。

    白羽起身告退。

    柳夫人此時大號一聲,衝着閔嬤嬤,一拳打在她的胸口,“浪蹄子,這會子你去幫什麼忙!顯得你能耐啦!”

    閔嬤嬤痛得眼睛一閉,一聲不敢回。

    白羽看了她們一眼,轉身出門,將所有的是非拋在了腦後。從始至終,她都是被動加入的那個,因此沒有人可以指責她任何事。

    早過了洞房花燭的好時辰,白羽也懶得提起,緩緩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左右都是她們柳家自己的事,這個爛攤子誰愛收拾誰收拾,既然小叔對她無禮到這個地步,她真是閒出屁來再去管他們,誰愛鬧誰鬧,誰愛死誰死,左右她沒動他們,一切後果與她無關,她便假裝不記得好了。

    此時,子萱的母親王氏也趕到了晴雨樓,一進門,便神色不定,嘴裏說着:“這算怎麼回事呢?唉,我可憐的大侄女。”

    看子芙的母親李氏哭成了淚人,上前問道:“肚子裏的不成了?”

    李氏哭得更大聲,王氏忙安撫說:“註定無緣的孩子,咱們都見多了。別傷心了,芙姐兒還年輕,想再要個孩子還不容易。”到底是和李氏妯娌多年,知道如何安撫。李氏果然哭聲漸漸止住。

    王氏一看場面好轉,又面向尋染,說道:“女婿,這洞房的好時辰已經過了,我家這邊有個風俗,可以補救。你看現在過去成不?”

    尋染面露難色,他現在哪有心思洞房,可還是不得不說:“行,我現在過去。”

    轉身又看向郎中和醫女,問道:“芙姐兒的身子沒事吧?”

    郎中點頭,“現在看是無礙的。”

    尋染終於轉身離去,臨走又看了緊閉的臥房門一眼,心內嘆息一聲。

    子萱那邊,她母親也勸過了,“好歹是條人命,你就別計較了,誤了時辰自然有補救的法子,以後好好過日子也就是了。”子萱勉爲其難的點了點頭。

    要說這王氏也是個人物,幾句話便將兩個霸王樣的人物安撫住。

    待尋染來時,子萱已經平靜。尋染暗沉着臉色,走完了該走的程序,王氏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喜娘、婢女俱都喜氣洋洋,可是當所有人都離開以後,尋染卻一句話不說,呆坐在一邊。

    室內安靜的可怕,子萱看向尋染,英俊的面龐把姐妹們的夫婿都比了過去,心下暗喜,剛剛受到的委屈也煙消雲散,於是主動開口說話:“剛纔在喜宴上夫君就光是喝酒了,現在怕是餓了,再用些點心吧。”

    尋染說不用,一開口嗓子居然是啞的,忙以手抵脣清了清嗓子,問了句:“剛纔子芙急匆匆的從房間跑出去,可是你對她說了什麼?”

    子萱一臉的難以置信,怕是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我對她說了什麼?”

    尋染又說:“嗯,她的情緒很激動,我想可能你對她說了什麼。”

    子萱終於反應過來,這是向她興師問罪來了,她一肚子委屈還沒人說道說道,現在卻被人先質問,於是徹底爆發,大聲說:“我一個人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裏,是她跑到我這裏來,出事了反倒怪我?!”

    尋染按捺住不快,皺眉說:“沒有怪你,就是問你說了什麼沒有?”

    子萱心念電轉,就算她說沒有,但怎麼可能,看見自己的堂姐能一言不發?再說兩人身旁都有一堆的丫鬟婆子,說了什麼一問便知。

    於是也不想掩飾,假裝想起什麼似的說:“我只說你怎麼來了,當時我以爲進來的應該是夫君你,沒想到是她,所以就脫口而出問了句,結果她就急了,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尋染疑惑的說:“真是這樣?”

    子萱大方的說:“那麼多丫鬟婆子看着呢,還能有假?”

    尋染點頭,心中信了幾分。

    第二日,子萱認親,給白羽行晚輩禮並奉茶,白羽很鎮定的受了她一禮,可是到了尋染這裏,因爲昨晚的言辭齟齬,尋染便不自在起來,白羽只當不察,而尋遇則深深看了眼尋染,並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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