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航睡的晚。

    他並非什麼都不懂,可自己的手和別人的手,感覺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到最後,海潮氣息夾雜着別樣的氣味,縈繞了整個房間。

    雲航整個人縮在被子裏,背脊出了薄汗,不敢露出頭。

    滄月從身後抱住他,手被潮溼的霧氣清洗乾淨。

    被子一角被掀開,他不讓雲航躲。

    “會難受。”滄月臉頰蹭着雲航的溼發,尾巴難受地甩開甩去:“航航。”

    雲航縮了一下,沒有應。

    兩人靠在一起,鮫人重新幻化成人的雙腿。

    感覺到重量,雲航轉頭看他。

    “別動航航,別動。”滄月額頭抵着他,哼哼唧唧小聲討好:“讓我抱抱。”

    雲航便不動了,難得溫順聽話。

    內心其實有些緊張,但怕滄月擔心,連話也不說了。

    期間滄月怕他不開心,小心翼翼哄着。

    “滄月。”雲航忍不住心疼,掙脫他的束縛,轉身面對他,安撫地撫摸他的臉龐。

    “很難受是不是?”

    觸手一片汗水的潮溼。

    然而現在還沒有正式進入求偶期,以前的滄月是怎樣熬過來的,他沒辦法想象。

    或許知道自己面臨着什麼,但也只有無助絕望地承受。

    那是致自己於死地的絕境。

    雲航用手指順着他的髮絲,一下一下,帶着安撫的意味。

    感受到雲航的親近,滄月將他摟得更緊了些,企圖能得到片刻安慰。

    雲航被他蹭得臉紅,明明剛剛纔享受過,現在又來了。

    他覺得可恥,卻忍不住親暱。

    或許這就是男人的本性。

    滄月握住他的手指。

    鮫人不滿,雙眼紅透,呲了牙。

    心底越來越不滿足,他十分煩躁。

    空氣中涌上壓迫感。

    “滄月。”雲航輕聲喊他,聲音緊張到顫抖:“我陪着你,好不好?”

    ……

    第二日,雲航醒的很晚。

    窗簾拉着,依然能感覺到窗外大亮的天光。

    身上被洗過,衣服也換了,處處清爽。

    或許是求偶期即將到來的原因,滄月特別激動。

    雲航受了驚嚇,哭着喊了滄月的名字。

    滄月十分懊惱。

    他重新化作人形,室內的潮溼氣息變了味道,如清風拂面,讓不安焦躁的情緒瞬間散去。

    “航航,別嫌棄我。”鮫人害怕而又迷戀,他在向自己的僱主求饒,手撫上對方肚皮的軟肉:“我錯了。”

    但手上卻沒一點知錯的意思。

    雲航被滄月抱着安慰,偶爾親一親他的嘴角。

    這是十分親密的行爲,如果不是戀人會覺得非常冒犯。

    或許是被嚇傻了,雲航並沒有拒絕。

    身上不對勁的地方越來越多,他本該憂慮,可結果是底線變得越來越低。

    他的順從讓滄月開心,屋內潮汐涌動,滄月抱着他解決。

    ……

    雲航揉了揉腦袋,大腿的疼痛和手腕的酸澀已經感覺不到了,滄月在他睡着後爲他治療過。

    他轉頭,入眼是鮫人熟睡的容顏。

    好像又變漂亮了一點點。

    雲航伸出手指,順着他的臉型輪廓畫了一圈,怎麼看怎麼好看。

    他又想起上次滄月戴的那枚貝殼,或許可以再弄點別的什麼飾品。

    拿開仍擱在自己軟肉上的手,或許是昨晚耗費了太多精力,滄月並沒有驚醒。

    畢竟釋放海潮氣息是那樣的頻繁且長久,對鮫人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雲航輕手輕腳起了牀,來到浴室洗漱。

    身上沾染了許多痕跡,除了脖頸處的傷口,其他地方並沒有得到治療。

    “……”這個傢伙。

    昨晚兩人的行爲早已超過了普通僱主和僕役的關係,況且滄月求偶期即將來臨,他應該爲對方尋找伴侶。

    這纔是正確的做法。

    雲航不是沒有想過,昨夜親密的時候,腦海裏面瞬間蹦出了這個想法。

    他被換成了別人,滄月會對其他人做同樣的事。

    而後雲航胸腔變的窒息煩悶。

    那樣的畫面彷彿成真,他氣惱,委屈,不甘,眼尾發紅。

    甚至遷怒地咬了一口眼前的肩膀:“渣男!”

    滄月無辜被罵,嘴角垂下一個無辜的弧度。

    雲航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理喻。

    刷完牙,吐掉漱口水,雲航用毛巾洗臉。

    他確定了。

    讓滄月和其他人共度求偶期,他做不到。

    -

    泳池的改造還沒有竣工,兩人還得在b區呆一段時間。

    護衛隊長來過一次,向他們說了安德夫人的情況。

    “她與丈夫的感情出了問題,精神狀況從幾年前就不太好,有虐待人的傾向,家中的傭人都已經辭退了好幾個。”護衛隊長拿出醫院開的證明:“沒有人看管她,藥也不肯按時喫,那天是病發。”

    護衛隊長說:“她的丈夫已經知道了此事,託我向你們轉達歉意,希望你們能原諒安德夫人。”

    雲航知道安德夫人並不是因爲這個才那樣,但他不可能揭穿。

    他接受了對方的解釋,並表示不會再追究下去。

    倒不是自己多大度,只是害怕繼續查下去,會暴露滄月的能力。

    護衛隊長任務圓滿完成,緊繃的肩膀鬆懈下來:“非常感謝您的配合和理解。”

    他目光又看向滄月,有些複雜:“恭喜你,擁有了一位僱主。”

    護衛隊長已經知道滄月的身份,調查過程中拿到資料後甚至反覆確認了好幾次。

    確確實實是被他驅逐出去的那個鮫人。

    他還活着,並且非常健康滋潤,模樣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至於自己完全沒認出來。

    因爲安德夫人的病情,以前的事情重新調查,護衛隊長知道那次是冤枉了他。

    “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他身子站的筆直,而後向滄月鞠躬致歉。

    但鮫人並不領情,哼了一聲轉過頭,不願理會他。

    護衛隊長十分尷尬,正好事情已經辦完,便以工作爲藉口,迅速離開。

    別墅內很快只剩他們兩個人。

    傭人出去採購,還沒有回來。

    雲航去廚房準備弄點水果喫,身後跟着一條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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