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的太快,雲航反而愣了一下:“你不問問我原因嗎?”

    滄月說:“只要你想去。”

    只要你想去,做什麼都一樣。

    雲航忍不住靠近他,眼底發亮。

    他真的很喜歡滄月對他無條件的包容。

    天氣難得清涼,雲航捨不得離開,在房頂上坐下,任由滄月將自己抱在懷裏,默默望向遺棄城的地方。

    曾經讓人鄙夷嫌棄的地方,此刻卻成了避風港,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了。

    雲航在外面呆了許久,滄月靜靜陪着他,直到兩人的衣物都被夜露打溼。

    滄月握着手心潮溼的布料,另隻手背碰碰他冰冷的臉頰:“休息吧。”

    雲航“嗯”了聲,起身要下樓,卻被滄月按住。

    “怎麼了?”

    滄月收緊環住他的臂膀,輕輕吻了下他的耳朵,祈求道:“我們去另一邊的屋子好不好。”

    他們所在的地方被淹沒後形成了一塊小島嶼,身下的屋子比較大,不遠處還有一個很小的房子,應當是原來主人堆雜物用的,容不下太多人。

    滄月已經一天沒有和雲航親暱,兩人身邊總是圍着許多人,各種各樣的氣息在雲航身上黏着不肯散去,這讓他十分不爽。

    他急切着要讓自己的氣息重新覆蓋在雲航身上。

    最好濃烈到人類都能聞到。

    “航航。”怕雲航不同意,滄月開始撒嬌。

    雲航立馬懂了。

    他臉色發紅,聲音情不自禁放輕了很多:“你怎麼這樣啊……”

    雖是這樣說,卻沒有拒絕。

    滄月漂亮的耳鰭抖動兩下,眼神比雲航的還要亮。

    他們兩個輕手輕腳下了樓,雲航覺得自己跟做賊一樣,不敢弄出半點動靜。

    小房子面積不大,好在結構還算完整,地上還堆放着一些乾草,或許很久前有流浪者來過這裏留宿。

    因爲是雜物間,小房子沒有窗戶,裏面漆黑黑一片。

    雲航什麼都看不到,還好有滄月一直牽着纔沒有撞到東西。

    滄月重新將乾草整理了一遍,再把自己衣服脫掉鋪在上面,才抱着雲航躺上去。

    雲航摸着他的胳膊和腹肌,擔憂道:“冷不冷?會不會着涼?“

    “不會。”屋子太小,兩個人蜷縮在一塊,滄月將雲航緊緊擁在懷裏不肯收手:“抱着航航,很暖和。”

    聽他這樣說,雲航安心地把頭埋在他的脖頸裏。

    “那就好。”

    白天睡了太多,此刻沒有什麼睡意,雲航拉過滄月的手指把玩,一會兒不輕不重捏他指腹,一會兒和他指尖對指尖,最後和他十指交纏。

    滄月等他玩夠了,低頭去吻他的脣角。

    空氣中傳來熟悉的氣息,溫和繾綣,是雲航最喜歡的安撫。

    他閉上眼,沉醉其中。

    滄月咬了一下雲航的下脣:“要不要摸尾巴?”

    雲航說:“要。”

    然而纏上來的卻是雙腿。

    屋子實在太小,如果變出鮫尾,這間房子可以不要了。

    雲航哼哼唧唧,推了一下他沒有推開:“騙子。”

    滄月支起雲航的腦子,頭低了下去,犬齒在脖頸處流連:“對不起,航航生氣的話,可以懲罰我。”

    雲航:“……”

    他現在可聽不得這倆字。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雲航並沒有感覺到痛苦,滄月知道他今天辛苦,捨不得讓他難受。

    雲航爲這份體貼隱隱興奮,他真的非常傾心於這些小細節。

    他的情緒被滄月感受到,手伸進衣襬裏。

    雲航背脊顫抖,說:“我要摸耳朵,你變給我。”

    滄月說了聲好。

    雲航掌心捂在鮫耳處,感受到整個變化的過程,很快,他摸到了人類的耳廓,再往下是軟軟的耳垂。

    他來回摩挲揉捏,語氣遺憾:“看不見。”

    他仍記得第一次看見時的驚豔,鮫人變成了人類,心理上說不出的滿足與充實。

    “哥哥偏心。”滄月與他鼻尖相抵,抱怨:“滄月不好看了嗎?”

    “好看的。”雲航主動和他貼得更緊,再次重複:“都好看。”

    “你騙人。”滄月卻不滿意,語氣落寞:“你的手都沒有從我的耳朵上拿開。”

    雲航笑了下,帶着逗弄的意味搓了兩下:“那你想怎麼樣?”

    黑暗中,他看不見滄月的眼神,只能感覺到氣息濃烈了許多。

    “補償我。”

    空氣中溫和的氣息變了味道,雲航情不自禁對滄月變得依賴。

    此時有種衝動,無論滄月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拒絕。

    雲航迷戀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抱抱我。”

    滄月抱了抱他。

    明明要求被滿足,可雲航內心依舊覺得空虛。

    想要一些更粗暴的疼愛。

    他很難受,眼睛忍不住泛潮,輕聲喊“滄月”的名字。

    “我在。”滄月明知故問:“怎麼了?”

    雲航:“……”

    又要誘導他,又不肯滿足他。

    惡劣的要死。

    滄月嘆氣:“哥哥,這裏是外面,別人會聽到的。”

    雲航氣得打了他胳膊一巴掌。

    “啪”地一聲十分響亮。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了:“這都怪誰……”

    他當然知道不可以,雖然其他人不會那麼沒有眼力見地闖過來,但和求偶期在泳池不同,雲航過不去心裏這個坎。

    滄月並不生氣,儘管在屋子裏看不見,卻精準地用拇指擦掉雲航眼角的淚水。

    “我幫你好不好。”

    雲航胳膊擋在眼睛上:“隨便你。”

    海潮氣息,緊緊圍繞在屋子裏。

    -

    次日,雲航醒得很早,臉色疲憊。

    昨晚上滄月幫他解決了一次就收了手,但是他自己還忍着,於是只能在別的地方欺負回來。

    兩人鬧得其實並不晚,但云航被誘導折磨了一晚上,整個人焦躁不安,半夜醒了好幾次,每次醒來都忍不住找滄月,內心很渴望,道德感又不允許他在外面做出出格的事情。

    他被這兩股情緒反覆鞭笞,精神不太好。

    滄月臉上露出愧疚的神情,心疼地去拉他的手。

    雲航瞪了他一眼,躲開了。

    當夏洱從外面回來,就看見滄月跟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垂着腦袋跟在雲航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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