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月卻沒有動作,仍由雲航在他懷裏胡亂摸索,只虛扶着他的腰,避免不小心跌倒。

    雲航嗅着他的脖頸,與滄月緊緊相貼,皮膚偶爾染上一抹熱意,毛孔都忍不住戰慄。

    “你爲什麼不抱我?”他不滿地抱怨,學着滄月去咬脖頸那塊的皮膚,可惜牙齒沒有那麼鋒利,不痛不癢。

    滄月乖乖坐着,仰着頭方便他的動作,紅色的瞳孔看着漆黑的屋頂,不說話。

    雲航感覺自己像在唱獨角戲,如果不是察覺到滄月的反應,甚至懷疑自己對他已經沒有了影響力。

    他氣呼呼的,乾脆去摸滄月的耳朵。

    雖然兩人經常這樣親暱,但每次觸摸,滄月耳鰭都會忍不住顫抖,特別是在雲航用柔軟的指腹去刮他的耳鰭邊緣時,這種情緒達到頂峯。

    雲航仍記得在求偶期時,滄月受不住了就會來這樣請求他,那時候自己被誘導着,根本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請求。

    因爲自己是人類所以他纔會溫柔對待,然而自己又要經受求偶期的折磨,最後扛不住撒嬌要摸摸。

    可是一旦答應了,行爲又會更加過分。

    翻來覆去,結果沒有任何作用,只剩雲航一人承受。

    可現雲航顧不得這麼多了,只想看滄月對自己露出沉迷的神情。

    他聽見面前的人呼吸開始粗重,雲航有些惡劣地笑:“真的不抱抱我嗎?”

    他的手掌撫到滄月的背脊上:“你在發抖哦。”

    “航航。”滄月終於忍不住出聲喊他,手聽話地環住他的腰,但忍着沒有繼續動作,提醒:“現在是白天。”

    “我知道。”雲航蹭了下他的嘴角,聲音含糊:“白天才能什麼都不做……”

    他突然仰頭,去吻了那漂亮顫抖的耳鰭:“滄月。”

    他說:“你好漂亮。”

    滄月整個身子都僵住了,他瞳孔放大,一股無法言說的衝動從腳底躥到頭。

    鮫耳輕輕煽動了一下,像是神經受到了刺激,根本無法阻止它下意識的反應。

    就算是在求偶期,雲航從來沒有吻過他的耳朵,大多時候都是摸一摸,或者折起來。

    僅僅是這樣,滄月就已經足夠興奮,後面讓雲航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放在耳朵上了。

    他忍不住想要變出鮫尾。

    可航航說了,現在是白天,他什麼都不能做。

    全身上下都是折磨。

    滄月胸口劇烈起伏着,最後難以自制,將雲航摟緊在懷裏。

    他不停地蹭着,企圖能從雲航那裏得到一些溫柔的安慰。

    可雲航已經不再撫摸他的耳鰭,也不再親吻。

    他像是計劃得逞的惡人,達到目的後就無情離開。

    “讓你誘導我。”雲航小聲抱怨。

    滄月急切地吻他,雲航躲了一下,滄月便委屈地垂下嘴角。

    那樣的眼神盯着他,雲航卻覺得興奮。

    現在的滄月真的很漂亮,眼睛裏面倒映着他的身影,可在外面卻是那樣不近人情。

    他的領域,只有雲航一人能進去。

    雲航心中升起莫名的虛榮和滿足感。

    欣賞夠了,主動去親吻滄月的嘴角,誘導還在,兩人都情難自禁。

    “我帶你去水底好不好。”滄月小聲請求,高強度的忍耐讓他皮膚泛紅,語氣都忍不住可憐兮兮:“航航。”

    雲航臉色比他還紅,卻不敢答應。

    他仔細吻過滄月的臉龐,將他抱在懷裏安慰。

    滄月將頭埋在他的肩膀,最後側頭,再次咬了過去。

    海潮氣息像海上乍起的龍捲風,瞬間席捲了整個島嶼。

    周邊的海水拍打起激烈的浪花。

    ……

    雲航帶滄月出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島嶼的面積又縮小了一些。

    他疑惑:“海域擴散速度這麼快嗎?”

    滄月跟在他身後,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知道他受了委屈,雲航伸手碰碰他的手背。

    滄月手指顫了下,撇開頭沒有理。

    雲航:“……”

    完。

    惹火了。

    夏洱與同伴們躲在屋子裏,不敢出去。

    鮫人對同族之間的氣息非常敏感,滄月的能力普通鮫人根本承受不住。

    唐長言靠在牆壁,嗤笑:“有那麼嚴重嗎?”

    “……”夏洱幽幽看着他,忽然嘆氣:“有時候覺得遲鈍挺讓人羨慕的。”

    唐長言覺得自己有被內涵到。

    他並非感覺不到空氣中突然多出來的壓制力,手中的長劍光芒熾烈,他都控制不住了。

    或許因爲是人類的原因,他沒有屋內鮫人的情況那麼嚴重。

    除開夏洱,甚至有人臉色蒼白到沒有血色,額間冷汗涔涔。

    那隻鮫心情得是有多不好,才能把人嚇成這樣。

    門外響起腳步聲,讓人畏懼的壓迫感充斥了整個破敗的房間。

    手中的劍發出錚鳴。

    唐長言:“……”

    鮫人們齊齊往角落躲,夏洱向唐長言投去一個“你現在懂了嗎”的眼神。

    唐長言拼命按住手中的劍,一副“我現在懂了”的樣子。

    雲航一進屋就看見衆人戰戰兢兢的模樣,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看向身後,無奈喊道:“滄月,好了。”

    可鮫人的表情還是很委屈。

    雲航只能頂着屋內的目光,悄悄說好話。

    他聲音很小,其他人聽不見,只能看見那位戰神後代慢慢緩和了神情,那股讓人遭受不住的壓迫感跟着褪去。

    所有人肩胛鬆懈下來,生出一股“竟然活下來了”的荒謬感。

    “剛纔雷澤聯繫我了。”雲航說:“a區附近幾個區已經不能再留下來了,我們必須要往更遠的地方遷移。”

    待會兒政府會派人來接他們,讓他們做好準備。

    直到晚上,政府派來的救援船才輪到他們。

    鮫人們對海域十分熟悉,但之前碰到過鎖生藤,政府並不建議他們在水中繼續呆着,等危險徹底排除後再做其他決定。

    雲航與滄月並沒有和其他人上一艘船,滄月是個特殊的存在,政府怕出什麼意外,單獨派來了一艘船。

    雲航並不介意,反而鬆口氣。

    船上就他們兩人,滄月的脾氣已經過了,雲航拉着他的手指玩弄,也沒有拒絕。

    夜晚的水面看不清,黑壓壓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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