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做?”
雲航回答地毫不猶豫:“我要起訴他。”
不僅是“遺棄”罪名,還有敲詐。
他和費朗的聊天記錄全都留着,對方如何用滄月的收留權威脅他,企圖逼迫他簽下讓滄月賣身的條約,他都仔細保管好了。
滄月受的苦,他要讓費朗全部償還回來。
雲江當然支持弟弟的決定,雲家有最優秀的辯護者,況且他們手裏證據確鑿,不怕費朗能再掀起什麼風浪。
兩人又談到以後的打算,雲江當然是希望弟弟能回到自己身邊生活,這次災難讓他心有餘悸。
雲航沒有急着答應,說要想想。
政府已經將改革的初步政策公佈於衆,這一個月來,海域在淹沒了五個區後終於停止了擴散,f區離海域的距離拉近,鮫人無論是在陸地生活,還是回到水裏,f區都是個非常好的落腳點。
雲航希望能讓滄月真正感受到海水的魅力。
雲江沉默許久,最後選擇尊重他。
見兄長失落,雲航安慰他:“我們現在離的也不遠呀,回頭我在這裏買個大房子,可以把爸媽接過來玩,你也能來。”
雲江和父母在g區,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那裏的房產原本是他父母置辦的度假區,現在乾脆久住了。
過去的家園不復存在,人總要往新的生活努力。
掛了電話,雲航心頭空蕩蕩的。
他來到這裏這麼久,一直受到雲江的諸多照顧,他內心早已把他當做真正的兄長,以前都在a區所有沒有太大的感覺,現在離得遠了,纔有了離別的惆悵。
他神情懨懨,怎麼都提不起精神。
滄月變出尾巴哄他,雲航摸了幾下就沒了興致。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滄月十分擔心。
“我們去看哥哥好不好。”他把雲航抱在懷裏,想了半天,也只想出這麼一個方法:“我陪你去。”
雲航擡頭看他,過了一會兒搖搖頭。
“過段時間吧。”
現在外面比較亂,並不是說不安全,而是受災的原因,政府對交通管控比較嚴,就算是雲江來f區也要拿諸多手續。
雲航嫌麻煩。
可如果滄月想帶他去,政府是拿他沒辦法的。
雷澤通過終端聯繫過他,問滄月是否有進入政府的意願,他那樣的能力和身份,如果爲政府效力,在某些行動上事半功倍。
雲航拒絕了,他告訴雷澤,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他們義不容辭,但進政府就不必了。
他不想滄月身上揹負太多東西。
雷澤表示理解,沒有拒絕雲航幫忙的提議。
滄月聽他這樣說,“嗯”了一聲。
可惜這裏沒有泳池,他不能帶雲航去水下玩。
海域那塊政府還在做清理工作,已經全面戒嚴了。
“夏洱他們在那邊。”雲航說:“前天看新聞,我看到他了。”
他給夏洱發了消息,但沒有得到迴應,雲航猜測海域那邊的信號還沒有恢復。
他們會去給政府幫忙,雲航其實並不太意外,夏洱和滄月不同,他們對族類的責任心很強,現在有機會向政府證明自己的能力,怎麼會放棄。
雲航說:“藍因也在。”
鮫人的臉色立馬變了。
他簡直聽不得這個名字。
雲航第一次在短視頻見到藍因時的樣子,滄月現在還記得,他眼中泛着光。
雲航沒注意到滄月的表情,一邊回憶一邊說:“他狀態看起來不錯,比以前更有精神了點,好像更漂亮了……滄月!”
突如其來的痛意讓他停止說話,這次被咬的不是脖頸,是肩膀。
雲航轉過頭,捏着他的嘴角:“你幹嘛呀?”
滄月眸底沉沉,問:“我不漂亮嗎?”
語氣還有點委屈。
雲航“……”
這又是喫哪門子飛醋?
他鬆開手,改用食指託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會兒,“還行吧。”
“我沒有他漂亮,航航就不喜歡我了嗎?”滄月問着話,還要湊上去貼貼他:“可我好喜歡航航。”
雲航被他蹭得發癢,一邊躲一邊回答:“不喜歡怎麼辦……別蹭了,滄月。”
滄月沒有停止動作,鮫尾纏住他:“不喜歡也沒有關係,無論怎樣航航都是我的。”
他手撫上雲航的肚皮,還沒有開口雲航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搶先道:“不生,生不出來!”
而後被壓倒。
鮫人神色興奮,耳鰭不停抖動。
“航航。”他親暱地喊他的名字,說出來的話卻帶着不容拒絕:“這可由不得你。”
-
等雲家的辯護師到達f區後,雲航將滄月被遺棄的證據交到了政府。
費朗被傳喚,看着面前的護衛隊,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而後他被帶到了政府的庭審所,政府人員問他關於當初收養滄月的事情。
雲航和滄月也在,就坐在他的對面。
四目相對,雲航朝他擡擡下巴,露出一個笑。
費朗這才反應過來,雲航原來在這等着他。
“費朗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
費朗深吸口氣,一口咬定:“是他自己逃出去的。”
政府人員不苟言笑,向他再三確認:“如果你撒謊,對方有權向我們申請增加刑量。”
“這位先生,我沒有撒謊的必要。”費朗面色嚴肅:“飼養一個鮫人成本有多昂貴,你們是清楚的,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何必呢?不信的話,你們去查好了。”
費朗並不怕政府能查出什麼,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而且他一路小心避開監控,好不容易將那個醜陋的鮫人帶到遙遠的無人區,蛛絲馬跡早已隨着時光消失。
想到這裏,他看向雲航的眼神複雜不明。
當初收留滄月的時候,費朗並沒有想到對方會有那樣大的變化,如果他當時沒有將滄月放走,哪還有云航的事情。
政府人員見他如此固執,打開終端:“費朗先生,這裏有個東西,我想你應該需要看一下。”
是雲航提交的視頻證據,兩段視頻整合在一起,有一分多鐘。
隨着進度條的前進。費朗臉色漸漸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