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海用不容拒絕的口吻下了最後通牒。
電話被掛斷，楚寒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吳莫寒猶豫了一下，道：“我來處理？”
“不用，我自己中套了我自己解決。”
楚寒擺了擺手颯然一笑：“說到底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章大海一個在道上沉浮了大半輩子的人，我跑他面前用這些小伎倆關公面前耍大刀。”
“估摸着我給他下套的時候，他當在看孩子過家家呢。”
“呵呵。”
“那你準備怎麼解決？”吳莫寒皺眉道。
“這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楚寒說了句，讓吳莫寒幫忙處理掉痕跡獨自走出了北海製藥廠。
深吸一口氣點了根菸在街角抽着，一束燈光閃過來，穿着便衣的武和尚走了過來。
“需要幫忙嗎？”
“不用。”
“什麼不用？”武和尚大手拍在楚寒肩膀上：“咱倆擱特種部隊裏就是上下鋪了，你屁股上有幾顆痣老子都清清楚楚，你心裏想什麼我會不清楚？”
“需要什麼說話，另外我這裏還有一步暗棋。”
楚寒眼睛一亮：“你那個女朋友小翠？”
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幫着章大海送貨，章大海不放心武和尚，單獨把他擱情侶酒店關了幾天。
也是在這期間，武和尚與其中一個長得像翠花的站街女談戀愛了。
併成功給小翠洗腦，讓她深深的愛上了自己。
這步棋楚寒沒怎麼在乎，因爲翠花在章大海手下沒什麼地位，作用不大。
但現在的話…楚寒反而需要一個作用不大不引人注意的存在配合自己佈局。
眼睛微眯着，楚寒笑得越發陽光：“聯繫小翠，我有大用！”
“明天早上安排地方我們見面，我現在得趕回去，看看章大海下一步想幹什麼。”
“行，你自己小心。”
楚寒等到吳莫寒出來，一路返回了馬爺的別墅。
張峯到底是沒扛住，一身酒氣睡在沙發上跟豬一樣。
等到楚寒來了，馬爺擡手指了指樓上。
“老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吃了點醒酒藥在樓上強撐着等你回來。”
“你說話注意點，別跟平時那樣沒大沒小的。”
“謝馬爺提點。”楚寒回了句，低沉着眉頭獨自上樓。
人剛到門口，裏面就傳來章大海的聲音：“來了？進來吧。”
“把門帶上。”
“誒。”楚寒推門進去，低着頭，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章大海坐椅子上自顧自看着一張照片。
看了良久纔將目光放到楚寒身上：“知道我跟猴哥是怎麼評價你的嗎？”
“我說啊，這小子做事兒很辣，膽子也大，腦袋裏天馬行空的，有小聰明，還滑頭！”
“猴哥當時聽完就笑了，說他只看出了你臉皮厚，還賤兮兮的，他老想有事沒事就踹你一腳揍你一頓，但知道打不過你，所以這個願望一直沒實現。”
從他給章大海打那個電話開始，兩人其實就已經撕破了臉皮。
章大海現在的態度，讓楚寒看不懂，心裏沒底。
“又開始瞎想了？”章大海遙望着楚寒：“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有問題的嗎？”
“我報警讓警察抓了虎爺？”楚寒只能想到這裏。
章大海卻是笑着搖頭：“是看守所的時候。”
“最開始覺得這是一個有趣的小子，直到猴哥到看守所接你出來，你小子偷了獄警錢包，嫁禍給了他。”
“且不說有人能在看守所裏偷東西這一點合理不合理，事後獄警沒有以偷盜爲理由抓你，就已經很反常了，所以我調查了那個被你偷錢包的獄警，周，周立對吧？”
“他出現在看守所的時間，跟你出現在看守所的時間特別吻合，剩下的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楚寒臉色鐵青，完全不敢相信。
章大海則是笑着道：“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胖老闆，不爲別的，親切。”
“你小子我是真喜歡，打心眼裏欣賞你這種有潛力的後輩。”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所以我再送你一件禮物。”
啪啪！
章大海拍了拍手掌。
大衛提着一個滿臉痘痘的女人走了進來。
小翠！
武和尚布的暗棋！
“別驚訝，她跟武和尚談戀愛的時候我的人就已經盯着她了，剛剛武和尚給她打電話，我猜到她不會坐以待斃，所以讓大衛把她帶過來，讓你徹底死心。”
“這一局是死局，你逃不出去。”
小翠已經昏死了過去，被大衛如同破麻袋般提着。
楚寒臉色鐵青，沉默良久才道：“所以？”
“你打算怎麼收拾我？”
“收拾你？我只是想給你上一課。”
章大海緩慢起身：“玩算計，權謀，永遠不要想着能一口喫掉對手。”
“你太着重於表現了，槍打出頭鳥，一般來說死的最快的就是你這種人。”
“如果你熟讀史書你會發現，朝堂上那些心思深沉大權在握的人，會比普通人更像普通人，他們不會刻意去表現自己，更不會急於喫掉對手，往往會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代人的時間來等一個機會，一個只要出手，就可以雷霆萬鈞將對手解決，斬草除根的機會。”
“哪有朝堂爭鬥是在幾天幾個月結束的？鬥幾十年幾百年的比比皆是。”
“楚寒，如果不是我沒時間了，我還會繼續等下去，因爲現在這個機會，並不是那麼的完美。”
章大海咧嘴。
笑出了曬足一百八十天的陽光微笑。
“佈一個局，最好的時機是在二十年前，其次，纔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