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那碗紅糖水被江城碰灑了弄的滿桌子都是,眼看着就要流到炕上了,江城手忙腳亂的去擦,小柔也跟着忙乎,兩人的腦袋咚的撞到一起。

    小柔水沒擦乾淨,腦袋撞的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疼的眼淚都飈出來了,江城皮糙肉厚撞一下沒咋地,第一反應就是扶住小柔。

    還是朵朵機警,看到水灑了就下地出去找抹布,宸宸一隻手幫姑姑揉腦門,一隻手幫江城叔叔揉腦門,嘟着小嘴兩邊吹:“姑姑,吹吹就不疼了。”

    “江叔叔,吹吹就不疼了。”

    江城抓住宸宸的小胖手,看到小柔眼淚都飈出來了,急忙掏手絹遞過去,嘴裏還對小柔道歉:

    “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

    小柔接過手絹擦去疼出來的眼淚,一手按着被撞疼的額頭,看着手絹纔想起來之前江城給過自己一個,她洗乾淨了一直沒來得及還他。

    這麼一走神,額頭就感覺沒那麼疼了。

    夏婧妍剛把豆子磨好,正跟小姑子在廚房忙乎第二步熬豆漿呢,看到朵朵從屋裏跑出來,踮着腳尖拿抹布,夏婧妍就問了一句:

    “朵朵,幹什麼呢?”

    “水灑了。”

    朵朵聽到媽媽問就回答了一句,說完就往屋裏跑。

    “雲珊,你看着點,我進屋看看。”

    夏婧妍覺得不對勁,好好的水怎麼灑了?就讓小姑子看着攪動豆漿,她進屋看看去。

    等夏婧妍進屋看到的畫面就是,江城拿着抹布擦桌子和炕蓆上的糖水,小柔坐在炕裏眼淚汪汪的揉額頭,她額頭上紅了一大片,眼看着還起了一個包。

    “拿這個揉揉。”

    夏婧妍急忙拿出紅花油來遞給小柔,在炕上坐着都能受傷,小柔跟東北八字不合。

    “好。”

    小柔疼的嘶嘶哈哈,接過紅花油就打開瓶蓋,聞到一股辣眼睛的味道,她屏住呼吸倒在手心一點,這玩意味道不好,效果卻是出奇的好。

    “怎麼回事?”

    夏婧妍問江城,感覺和他脫不了干係。

    江城一直看着小柔,她額頭都腫了,撞的不輕啊!

    夏婧妍問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水灑了,我倆都去接水撞了一下。”

    “注意點。、”

    夏婧妍一語雙關,讓江城注意點,別對小柔動手動腳的。

    “知道了。”

    江城聳聳肩,自己以前是給夏婧妍多壞的印象?他雖然風流,但絕不下那個流。

    蘇青又幫小柔揉了一會兒額頭,確定不會腫起來纔出去繼續做豆腐。

    先點了一小盆豆腐腦,已經很久沒喫自己做的豆腐腦了,在京城沒有磨盤也沒法做,再說她也真沒時間,回來後就想喫自己做的豆製品。

    “小柔,先喫一口墊墊肚子,一會兒飯就做好了。”

    夏婧妍端着兩碗豆腐腦進屋,一碗給小柔一碗給江城:

    “都是鹹口的,放了點小海米提鮮。”

    “姐,你還會做豆腐腦呢?”

    小柔看着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崇拜的看着夏婧妍。

    “很簡單的,等回京城我買一個石磨,你想喫豆腐腦可以隨時來我家,不過要提前一天通知,我得泡黃豆。”

    夏婧妍笑了笑,會做豆腐腦也不是什麼驚天地動鬼神的事,看把小柔震驚的。

    “一言爲定。”

    小柔興奮的點頭,又找到一樣可以蹭的美味,額頭的包都不覺得疼了。

    “算我一個。”

    江城見小柔又露出笑容這才放心,馬上又恢復老樣子,衝着夏婧妍喊了嗓子。

    “行,等你搬過去我做豆腐腦就喊你一聲。”

    夏婧妍答應的很痛快,江城一個人在京城,他們應該照顧一些,平時喫餃子什麼的就喊他一聲,多個人多雙筷子的事。

    “行,一言爲定。”

    江城很高興,還擔心去京城喫飯喫不到合口的,夏婧妍無疑是雪中送炭,解決了他的喫飯問題。

    “一言爲定。”

    夏婧妍點點頭,怎麼感覺江城像個大男孩呢?見喫的眼睛就放光和宸宸很像。

    屋外還熬着豆漿呢,既然小柔已經沒事了,夏婧妍對他們說:

    “行,你們喫着,我繼續做豆腐。”

    “好好,你忙,不用管我們,我幫你照顧客人。”

    江城是巴不得夏婧妍出去,他好......

    “小柔,對不起,你要不打我兩下出出氣。”

    夏婧妍前腳一走,江城就誠摯的跟小柔道歉。

    “你又不是故意的。”

    小柔揉着額頭的包,本來就沒生江城的氣,她不是不講理的人,兩人都有錯,憑什麼就人家認錯,自己好像是受害者似得?

    “你......不錯。”

    江城深深的看了小柔一眼,還以爲她得罵自己一頓出氣呢,沒想到小柔這麼通情達理。

    顧雲峯那邊給戰友們打完電話,就帶着抓魚的花籃去城外的江裏去打魚。

    明日請客,家裏菜不多,又沒地方買菜去,乾脆出來碰碰運氣。

    冬天冰面凍得厚厚一層,顧雲峯拿着洋鎬和鐵籤子去的,刨了半個多小時才把冰面刨出一個冰窟窿,把裝着臭肉的花籃下到冰窟窿裏,顧雲峯掏出煙抽着,還要等上一兩個小時才能把花籃起出來,幹這個得有耐心。

    冬天的魚比較傻,有食物就會來喫!

    顧雲峯一邊看着花籃,一邊想着以後的經營方向。

    只是賣錄音機一樣他覺得賺不到大錢,他想弄一個廠子,出去學學技術,回來專門做電器。

    他知道香港有專門做電器發了財,自己現在還缺資金,一口吃不了胖子,這點錢就只夠倒買倒賣,想開廠還要等。

    這麼想着事時間過的飛快,顧雲峯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過去凍了一層薄冰的冰窟窿重新刨開,把裏面的花籃拎了出來。

    冰凍的籃子摸一下手都會被沾上,顧雲峯戴着棉手套呢,冰都把手套凍住了。

    東北這天,最少有零下三十度,凍得人手腳都不聽話。

    好在辛苦一場收穫不少,滿滿一籃子魚,得有十幾斤,足夠明天請客用了。

    就在顧雲峯把花籃裏的魚往麻袋裏倒的時候,突然冒出來幾個戴紅袖章的男人,指着顧雲峯的鼻子就吼:

    “幹什麼的?誰讓你打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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