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並不躲閃,嘲諷的看着她爸,聲音冷的好像是呼嘯的北風:
“打吧,這一巴掌打下去我跟你就再也不是父女。”
趙世昌騎虎難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果自己不教訓這個目無尊長的女兒還怎麼做人?
他狠心打下去,大不了就不要這個女兒了。
“叔,你不能打小柔。”
夏婧妍過去攔着趙世昌,可還是晚了一步,眼看着趙世昌的巴掌要落在小柔臉上,江城騰的站起來擋在小柔前面抓住了趙世昌的手腕。
“叔,您消消氣,小柔有不對的地方您多擔待,姑娘大了不能打,別因爲一時怒氣讓你們的關係不可收拾。”
江城剛柔並濟,說的語氣很客氣,但他銳利的眼神,緊握趙世昌的手都顯示着他對小柔的保護。
“你是誰?”
趙世昌想往回抽手腕,卻發現這小夥子抓的很緊自己用力都沒抽出來,老頭臉色更加難看,瞪着江城厲色問。
“我是小柔的男朋友,您要是心裏有火可以打我,我替她承受,但是不可以打她。”
江城鬆開趙世昌的手,把小柔護在自己身後,平靜的對趙世昌說。
“男朋友?你算老幾,有什麼資格做我女兒的男朋友。”
趙世昌在氣頭上,冷笑看着江城,什麼地方蹦出來的臭小子,還敢教訓自己,還敢跟他的女兒處對象。
“我在家裏是老三,小柔選擇我,我就資格做她的男朋友。”
江城不卑不亢,本來初次見老丈人是要好好表現的,但聽小柔的話後,他對這個老丈人的印象不咋地,想打小柔,天王老子都不行,現在她是我的女人。
趙世昌把火氣都撒到江城頭上,怒氣衝衝的瞪着他,咬牙說道:
“我不同意。”
小柔因爲江城的維護心裏很暖,她沒看錯人,見爸爸跟江城槓上了,小柔站到江城身邊,冷冷的看着她的父親。
“沒人問你同不同意,還是回去陪你小老婆去吧?”
“你......你是要氣死我不成?”
趙世昌捂着心口,大口喘着粗氣,痛心疾首的看着女兒。
“爸爸,我送你回去。”
趙東昇怕爸爸再打妹妹,忙過去把他攔住。
“我告訴你,這是那女人特別想看到的畫面。”
小柔冷笑補刀,眼中悲憤交加:“你回去告訴她,再敢挑釁,我回去打斷她的狗腿。”
“你敢?”
趙世昌氣的臉色漲紅,心口劇痛,他站立不穩靠在兒子身上。
明明自己是擔心小柔來接她回家,她怎麼忍心這樣對自己?
“我有什麼不敢,你還當我十三歲呢?我現在二十一歲了,別說打斷她的腿,打死她喂狗都行,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小柔衝着她爹怒吼,眼前又出現母親口吐鮮血的畫面,小柔眼裏都是恨,她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瓶往外衝。
“我現在就去打死那個女人和她的狼崽子。”
“小柔。”
夏婧妍和江城同時抱住憤怒的像雄獅一樣的小柔,真殺了人是要償命的。
趙世昌話都說不出來,人軟軟的靠在兒子身上,臉色已經漲成紫紅色,半邊身體不聽使喚。
“不行,別吵了,他中風了。”
齊默林看出來不對急忙過去扶住趙世昌,命令趙東昇:“來把他放平。”
“好,好。”
趙東昇手忙腳亂的把父親放平到地上,齊默林讓夏婧妍快去自己房裏把銀針拿過來。
小柔傻傻的看着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父親,手中的菜刀掉落到地上,身體的力氣彷彿一瞬間被抽光了。
江城急忙扶住她:“小柔,彆着急,沒事的。”
“江城,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
小柔很無助,她並不想把爸爸氣死,只是恨透了那個女人。
眼前又閃現出小時候自己騎在爸爸脖子上摸房頂的畫面,那時候媽媽還活着,在一旁邊織毛衣邊溫柔的看着他們。
小柔眼裏落下大滴的淚水,自責的看着父親,那次因爲自己罵那個女人,父親打在她臉上一巴掌,她傷心憤怒無助,跑到野地去哭了一天。
明明應該很恨他,爲什麼看到他病了自己的心會疼,會自責,會難過?
“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趙東昇很着急,他責備的看了眼妹妹,但在看到她哭成淚人,那麼無助可憐的模樣,責備的話就沒忍心說出口。
“那太慢了,你不是開車來的嗎?咱們把老領導送醫院去更快一點。”
顧雲峯攔住趙東昇,這是關心則亂,救護車一來一回太耽誤時間,不如他們自己送醫院快。
“對,對,咱們自己送。”
趙東昇這纔想起來自己開車來的,就算自己沒開車,爸爸也是坐車來的。
“先別急,現在不能搬動他,不然可就真癱瘓了。”
齊默林攔住他們,夏婧妍跑進屋把銀針遞給師傅:“師父,銀針。”
“好。”
齊默林接過銀針就開始忙起來,不一會兒功夫趙世昌頭上就扎滿了銀針,他的十根手指和十個腳趾也被紮了一遍。
小柔看到父親雙眼緊閉,頭上扎的跟刺蝟一樣,心裏更難過了,她靠在江城懷裏,一遍一遍的對他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氣死他、”
“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別擔心。”
江城心疼的扶着小柔,掏出手絹幫她擦眼淚,卻發現怎麼都擦不幹,她的眼淚泉涌一樣往外冒,從來沒見她這麼難過過。
夏婧妍看了眼痛苦的小柔從心裏心疼這個可憐的姑娘,今天才知道她的心事,原來她的快樂只是表面,她的堅強也只是表面,內心是那麼痛苦。
“小柔,別擔心,我師父醫術很高一定能救你爸爸。”
夏婧妍過去安慰小柔,小柔祈求的看着齊默林:“老爺子,你......你一定要治好他。”
“治好了,你還氣他不?”
齊默林看了小柔一眼,故意問她。
小柔語塞,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頭上扎滿銀針的趙世昌醒了,他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