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找誰？”
這次電話只響了三聲就被人接起來，江城一聽聲音正是剛纔那個男人，就用自己的本聲對着話筒說：
“豆腐廠嗎？我找一下老李。”
“這不是豆腐廠，你打錯了。”
電話那頭傳來不耐的聲音，聽着就要掛電話的意思江城急忙喊住他：
“那不是豆腐廠是哪裏？這是我家親戚給我的號碼，我現在走投無路要找他週轉一下。”
“這是玻璃廠和豆腐廠一點不貼邊，你親戚是故意給你的假電話，人家纔不願意搭理這個窮親戚呢！”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到江城的話後，就是一番幸災樂禍的嘲諷。
江城用一種和人擡槓的語氣和那男人吵起來：
“不可能，我家親戚不是那樣人，你這是不是京城吧？是京城就沒錯。”
“是京城，但不是豆腐廠，別廢話了，這沒有你找的人。”
對方顯然不耐煩，直接掛了電話。
江城把話筒掛上，眼中閃着銳光。
玻璃廠，老徐！
京城太大，江城找不到玻璃廠在哪？就先回到夏婧妍家找顧雲峯。
他到家的時候趙東昇已經走了，小柔也沒在估計是回公司上班了，夏婧妍在前院的服裝店做衣服。
顧雲峯忙着把大門東邊房子衝大街的位置開一個門，齊默林在一旁給他打下手，來福蹦蹦跳跳的跟在顧雲峯身後，來回跟着跑也不知道累。
“老顧，我有事和你說。”
江城過去喊顧雲峯，顧雲峯把手裏的活放下，跟江城去了他的房間。
“什麼事？”
顧雲峯進門就問江城，因爲這小子從來沒有這麼正經過，一臉嚴肅看着事情很嚴重。
“是這樣......”
江城把自己盯梢何文慧，看到她去電話亭打電話，他又按着那個電話號碼撥過去以及和對方所說的所有對話都對顧雲峯說了一遍。
“我想找這個玻璃廠，看這個老徐是什麼人？聽他和那女人的對話，好像是要拿小柔她爸什麼東西？老顧，你說會不會是特務啊？”
江城說完看向顧雲峯，他回來的路上一直琢磨這件事，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是特務，如果真是特務可就好辦了，直接抓起來，就算是小柔她爸也保不住那個女人。
“只有一半可能，老領導已經退居二線了，所有的機密文件全部上交，就算是在職的時候，機密文件也不允許拿回家，何文慧和老領導結婚已經八年了不是最近才結婚，想偷機密文件等八年也不太可能，我猜可能是某種貴重物品，何文慧原本是小柔媽媽的表妹，她應該知道小柔家的事情，我給東昇打個電話問問，他們家有沒有什麼值得何文慧惦記的東西？”
顧雲峯聽了江城的話深思一會兒纔回答，部隊的文件不可能拿回家，如果是特務想策反老領導，老領導已經退居二線了毫無價值，所以大概率是某種貴重物品被這兩個人惦記上了。
江城也覺得顧雲峯的分析不錯，那個男人說的清楚，先把東西弄到手，不然老頭死了就一場空。
“行，你先休息一下，我給東昇打電話去，你把那個電話號碼也給我，我讓東昇找人查查這個人底細，也不排除他是敵特的可能。”
顧雲峯朝江城要了電話號碼，就匆匆離開。
江城也累了一天了又好幾晚上沒睡好覺，就脫了衣服躺牀上睡了一會兒。
顧雲峯給趙東昇打了一個電話，結果被告知趙東昇沒回部隊，他請了五天假照顧父親。
趙東昇到底還是不忍心，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再生氣也不能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離開。
顧雲峯沒找到趙東昇，就去了一趟電話局，找裏面的戰友幫着查了一下江城拿回來的電話號碼。
確定了這是京城永豐玻璃廠的後勤電話，顧雲峯換上便裝直接去了永豐玻璃廠，他有個戰友在永豐玻璃廠是保衛科科長，找他側面瞭解一下老徐的情況。
永豐玻璃廠在西郊，離顧雲峯所住的地方很遠，他倒了三趟公共汽車纔到，到永豐玻璃廠的時候都快下班了。
也是巧，顧雲峯剛到玻璃廠就看到老戰友吳磊，他正在安排門衛工作，一擡頭看到老戰友頓時激動的迎出來。
“哎呀，老顧，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老吳，下班沒？一起喝點去？”
顧雲峯也笑了，和吳磊握了握手，約他出去再聊。
“哎呀，今晚值班不能喝酒，明天吧明天我請你。”
吳磊一臉遺憾，顧雲峯也沒強求，往廠裏看了一眼笑着問吳磊：
“進你們廠參觀一下可以不？”
“可以，怎麼不可以？”
吳磊樂了：“走，走進我辦公室聊聊。”
顧雲峯跟着吳磊往廠裏走，玻璃廠環境不太好，廠子是中等規模，工人們已經在換工作服準備下班了，國營大廠的通病，工人都混日子，下班就往家裏跑。
玻璃廠的辦公室是一趟黃色的房子，一排十幾間，牆上寫着安全生產的標語，還有主席預錄，和一般的工廠沒啥兩樣。
進門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都是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口有門牌，寫着是什麼科室。
巧合的是保衛科和後勤的辦公室正好門對門，這會兒是下班時間，後勤的門開着，顧雲峯往吳磊辦公室走的時候就能看到後勤辦公室裏的情況。
辦公室裏有兩張辦公桌，北邊那張桌上放着一個黑色的電話，屋裏有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人雖然已經四五十歲的年紀，但膚白無須，看着很年輕，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濃眉大眼長的十分英俊。
穿着一件藍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褲線筆直，腳上還穿着黑皮鞋，手腕上戴着一塊手錶，這身行頭不便宜，人靠衣裝，穿的好就更顯得有派頭。
“老顧，進屋啊！”
吳磊喊顧雲峯進辦公室，對面那個男人聽到吳磊的聲音擡頭往門外看過來，正好和顧雲峯的視線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