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的人此時卻滿面寒霜。
恰逢秦始皇到阿城視察，一羣文臣武將策馬追隨着皇輦，做爲大紅人又是中車府令的趙高，當然也免不了隨行。
昨天，當他得知武陽商會被火焚盡，派出去的六劍奴和一干殺手全部銷聲匿跡後，心情便沉重無比。
“朕聽聞昨日西郊有一封地起了大火，封地內無人生還？”嬴政看着沿途的風景，面色嚴峻，但心情大好。
“好端端的，又下着雪，怎麼會起大火？真是怪事。”蒙恬奇怪道。
“起火也就算了，怎麼會搞得無人生還？這其中定有蹊蹺。”李斯微微搖頭。
“陛下，那好像是趙大人舉薦的武陽商會。”王翦不忘補刀。
趙高聞言，臉色有點難看，他並不想讓事情擴大，這些人倒好，說個不停。
“哦？原來是趙愛卿舉薦的，那朕倒是得去看看。”嬴政驚訝道。
“陛下，微臣都差點忘了這武陽商會是我舉薦的了，也不知道究竟因爲什麼釀成這樣的慘劇。”趙高勉強笑道。
趙高此時擔憂的是，武陽商會被掩日給端了，並且救走了其家人，他沒辦法再用人質來威脅掩日。
這種情況下，掩日萬一將他的身份暴露，想與他同歸於盡，那他也會很麻煩。
不過他也夠果斷，一夜的時間裏，他已經抹除了自己所有與羅網有關的痕跡，就算嬴政想查也查不到，整個羅網，知道他身份的除了越王八劍，就只剩下一手之數。
如果只是掩日一個人站出來指認，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顛倒黑白，畢竟秦始皇對他寵愛有加，此前他已經數次憑藉着一張嘴左右始皇的想法。
唉，若是六劍奴已經摺在掩日手中，那麼我手裏頭就只剩下驚鯢這一張王牌了，也不知道她昨晚有沒有調查到什麼線索……趙高在心裏想道。
想他苦心經營多年，握着一手的好牌，一天之間便打得稀碎，趙高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究竟是爲什麼。
如果只是人死了，那不要緊，可是寶劍丟了，他便也培養不出這麼強的殺手了。
當然，如果趙高知道驚鯢早早便已經背叛他了，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氣得暴斃身亡。
“陛下，武陽商會封地到了。”趙高提醒道。
此時，武陽商會封地早已被阿城駐軍封鎖，入目是一片狼藉的焦土，就連城牆都被燻黑了，彷彿經歷過一場大型戰爭。
只要是個人，都會明白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起火。
“進去看看。”嬴政開口。
剛進城門，便看到幾具被燒成碳的屍體。
隨行的武將面不改色，而文臣已經不忍直視。
這時趙高發現一具屍體下露出部分劍柄，連下馬走近去瞧，確定不是越王八劍後，有些失望，目光不斷在焦土中掃視。
至於地上燒焦的屍體，根本認不出來是誰留下的。
一番查看無果，趙高也是收回目光，如果六劍奴真的已經殞命，寶劍也肯定被網羅走了。
“趙大人在找什麼？”李斯同王翦湊了過來。
見趙高臉色不好，李斯倒是有些愉悅。
“都燒成灰了，你還認得出來了？”王翦老臉上滿是詫異。
趙高聞言臉上浮現出尷尬之色，選擇閉嘴。
“陛下，這裏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連石壁都有很深的刀劍痕跡，想必有高手在這裏打鬥過。”蒙恬摸些一面牆說道。
這時，阿城駐兵的一名將軍也是同嬴政彙報道:“陛下，末將派人將整個封地都翻了過來，除了幾十具燒焦的屍體外，便只有這些劍痕了，其他線索都已經被大火毀掉了。”
“繼續查，徹查到底，周邊其他官員的封地也要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也好給趙大人一個交代。”
“朕乏了，回咸陽宮罷。”
嬴政緩緩開口。
趙高心道:大可不必，還是別查了好！
他心裏也是有些慶幸，掩日這一手燒城，反而沒讓這一羅網據點留下什麼線索，如若被查出這裏與羅網有關，反倒會拖累他。
“陛下，臣和王老將軍打算去秦府封地走一趟！”李斯朝嬴政俯首道。
“去吧。”嬴政擺了擺手。
雖然他也想去……
皇輦緩緩掉頭，趙高回頭看了眼李斯和王翦。
“趙大人要不要一起去？”李斯見狀當即笑道。
笑你娘！
“下次吧！”趙高翻身上馬，追隨皇輦離開了，正好借這件事，看看能不能找嬴政要點補貼，彌補下損失。
……
秦凡一早便是跑去見那被關押起來的六劍奴。
只不過這幾人對他的到來十分不屑，根本連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他也不急，隨意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在六劍奴看來，他們失利被抓住，只是因爲掩日和玄翦以驚鯢太厲害，跟秦凡一銅子關係都沒有。
“黑白玄翦和驚鯢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會聽命於一個乳臭未乾小子。”斷水冷哼一聲，不屑道。
“估計毛都沒有長齊，竟然妄想想讓我們臣服。”雙胞胎姐妹冷冰冰道。
“咱們得找機會逃離這裏。”魍魎低聲道。
“你們太小看這秦家公子了。”一直閉着眼沒有說話的亂神微微搖頭，“咱們聯手雖然不敵掩日她們三個，但是也不至於被制服，那最後一刻，咱們同時中了暗器，穴位被封，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六根銀針就是這位射出的。”
“怎麼可能？”真剛眉頭緊鎖。
“難道不是掩日藏的一手？當時咱們想着逃跑，一不留神才中的招，我也沒看清到底是誰，但多半的掩日。”魍魎說道。
“如今咱們淪爲階下囚，如果他真的想下殺手，咱們還能活到現在？等着看吧，如果他願意重用咱們，那就跟了他也不差，總比丟了性命好。”亂神低沉道。
其他人都是沉默了。
他們投奔羅網跟隨趙高，圖的是他背後的勢力，爲的是揚名天下，屬於自願加入，沒有任何把柄在趙高手中。
只是因爲趙高賜予他們寶劍，令他們的實力顯著提升，這才甘願替趙高做事。
“到時再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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