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梅心頭瞬間閃過不悅,但想到夏雲汐再過幾天就下鄉了,便又恢復表面的從容淡定。

    她走到飯桌前坐下,拿起之前的碗繼續吃了起來,順便還給夏建國夾了一筷子他喜歡喫的菜。

    李紅梅在夏建國面前一向都是溫婉持家的。

    雖然在前夫剛去世時,吃了點苦,但等她與夏建國結婚後,有丈夫的疼愛,家裏的經濟大權掌握在手中,每天都喫的好,睡得香,生活別提多滋潤了。

    哪怕已經生了兩個孩子,看着也很年輕。

    飯桌另一邊,夏春玲和夏濤對視一眼,看着夏雲汐頭上的傷,眼睛裏全是幸災樂禍,夏春玲更是對着夏雲汐翻了個白眼,露出嫌棄的表情,“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丟人。”

    夏濤也嚷嚷開來,“你這個叫花子,討債鬼,誰讓你上飯桌的,快下去,我不跟你一塊兒喫飯。”

    這兩人平時欺負原主欺負慣了,反正身爲原主的父親夏建國都不管,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濤濤,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姐呢。”,李紅梅眼看了眼夏濤,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

    夏雲汐埋頭苦喫,先喫飽再說,他們現在罵的厲害,有他們哭的時候!

    李紅梅看着夏雲汐的喫相,真是心疼桌上的飯菜。

    一陣風捲殘雲過後,夏雲汐終於喫飽了。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掃了衆人一眼說,“我都想不起來有多久沒有喫得這麼飽過了,要不是我快要下鄉了,估計這麼好的飯菜也輪不到我喫,是吧,爸爸。”

    夏雲汐最後爸爸兩個字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帶着濃濃的嘲諷之意。

    夏建國聽了夏雲汐的話臉黑了黑,心裏很不滿。

    這個女兒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從不敢這樣對他說話,今天倒是長本事了。

    不過想着她過兩天就走了,難得好脾氣的勸她,“下鄉的名單已經出來了,事情已經定了,你再鬧也沒用,而且春玲馬上就要訂親了,只能你下鄉去”。

    夏雲汐被氣笑了,再怎麼說,原主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就這樣對原主的?

    她緩了緩情緒,目光在夏建國和夏春玲之間來回打量,“爸,我很懷疑夏春玲纔是你的親女兒,否則她怎麼連自己親爸的姓都不要了,上趕着要和你姓呢?”。

    夏春玲被夏雲汐說的臉色漲紅,她底氣不足的喊道,“夏雲汐,爸爸拿我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我跟爸爸姓怎麼了?你這是嫉妒爸爸對我好吧?”。

    要說改姓這事兒,雖然是她媽讓她改的,不過她也是樂意的。

    夏建國有錢有工作,對她媽也好,她也是想做他女兒的,這樣她就能名正言順的待在這個家裏了。

    但這話被夏雲汐這麼說出來,就有點難聽了。

    這兩年雖然改嫁的少,也不是沒有,但給前夫孩子改姓的還真不多,畢竟改了姓,相當於背棄了祖宗,會被人指着鼻子罵的。

    李紅梅也紅了眼眶,她看了眼夏建國,語氣柔弱可憐,“我沒想到雲汐會這麼在意春玲改姓的事,當時是我讓春玲跟着你姓夏的,她親爸那邊的人都嫌棄她是個女孩,對她非打即罵,我希望春玲跟你一個姓,你能將她當自己親閨女一樣看待,看來雲汐不願意,想必她心裏也是怪我的。”

    夏建國看到愛人紅了眼,哪兒還能想別的,他手“啪”的一聲拍在飯桌上,厲聲喝道,“夏雲汐,春玲是你李阿姨的女兒,她從小就沒了父親,吃了不少苦,既然你李阿姨嫁給了我,那春玲就跟我親生女兒沒兩樣,你已經這麼大了,要體諒體諒你李阿姨和你姐姐的難處,以後這樣的話你少說,知道嗎!”。

    夏雲汐聽着夏建國的話,噁心的隔夜飯都差點要吐出來,雖然原主昨天可能沒有喫飯,但這不妨礙她有被噁心到。

    “夏春玲是你親女兒,我就是你後女兒唄。可憐我媽去的早,留我一人在這裏當長工,每天起的比豬早,睡得比狗晚,喫得比雞少,還要看人臉色生活,就是古代封建社會下的奴隸都沒有我慘。”

    “夠了,你還有完沒完,這些話是能說的麼,什麼長工,什麼奴隸!”,夏建國聽到這兒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指着夏雲汐怒聲道:“夏雲汐,我是你爸,有你這麼說你爸的嗎,我看你今天是把腦子給撞壞了,什麼話都能說出來,這兩天你給我好好的在家待着,哪兒都不許去!”。

    李紅梅見狀忙站起身,一邊給夏建國順氣,一邊柔聲對夏雲汐道,“我知道這些年我做的不好,這些都是我的錯,但你爸辛苦掙錢養活這個家也很累,你有什麼就衝着我來,不要對你爸說這些。”

    說完以對轉向夏建國,“老夏,你別跟孩子置氣,氣大傷身。”

    夏雲汐看着露出心疼神色的李紅梅,再看看被李紅梅一句話哄好的夏建國,只覺得好笑,這兩人還真是相親相愛、如膠似漆啊,也就原主這個小可憐沒了媽,纔會被李紅梅這麼個惡毒後媽坑的這麼慘。

    不過夏雲汐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無用的爭吵上面,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到時候他們可就笑不出來了。

    夏雲汐喫完飯,放下碗筷,也不理李紅梅讓她洗碗的要求,起身準備回房。

    沒走幾步,她彷彿想起了什麼,看向旁邊看戲的夏春玲,“對了,你與陳宏偉不是快要訂親了嗎?我也沒什麼好送你們的,就送你們幾句說,聽好了”

    夏雲汐頓了頓,勾起嘴角,眼中滿是嘲意,“什麼鍋配什麼蓋,你與陳宏偉呀,真是賤男配賤女,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倆最好邦在一起一輩子,不要再出去禍害其他人了。”

    說完,便不再管衆人的難看的臉色,轉身回房。

    “夏雲汐,你罵誰賤人呢?你給我出來!”。

    夏春玲跑到夏雲汐房口門口,將門拍得啪啪響,“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與宏偉哥訂親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就你那樣的,宏偉哥能看上你?你不會真的以爲宏偉哥喜歡你吧?”。

    “就陳宏偉那樣的,白送我我還嫌髒了眼睛,也就你能看得上。我不是說了麼,你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都是不要臉的。”。

    夏雲汐隔着門與夏春玲對罵了一句,便不再管門外更加激烈的叫罵聲。

    夏春玲對着房門怒罵了幾聲,見裏面沒有聲音,恨恨的用力拍了幾下房門,這才轉身離開。

    夏雲汐看了眼搖搖欲墜的房門,再看看原身的房間。

    這房間還是當年夏春玲不願意與原主一起生活,要單獨住一間,夏建國便在兩人居住的房屋裏安裝了一層隔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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