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還沒見陳大花出來,陸峯皺起眉頭,臉色冷了起來。

    陸大山見狀,更覺丟了面子,臉色漲紅,他惱怒的對着堂屋吼道,“陳大花,把錢拿上趕緊出來!別耽誤人家陸峯的時間。”

    被陸大山這麼一吼,陳大花這才面色不好的走了出來。

    她緩慢的走到陸峯跟前,十分肉疼的將手裏的錢和票遞給陸峯。

    陸峯也不和她客氣,直接拿過錢票,數了數。

    等數清多少錢後,他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這兒只有八毛錢和兩尺布票,還少五分錢。”

    陸大山這次是面子裏子都丟光了,他感覺自己的臉皮都被人放在地上踩,燒得厲害,厲聲喝道,“五分錢你都貪,你是沒見過錢是吧!”,說完,他一把扯過陳大花的衣服,伸手探進她的衣兜裏,硬是從裏面扣出了五分錢,交給陸峯。

    陸峯拿到錢,冷眼看了眼陳大花,冷聲開口,“嬸子以後想買什麼,找別人吧!”,說完,便轉身離去,身後陸大山與陳大花兩人的爭吵聲漸漸遠去。

    陸家這裏,陸二嫂見陸峯和陳大花離開,她來到孫槐花面前問道,“娘,小叔剛剛是不是準備出出?他去哪啊?”

    孫槐花看了她一眼,“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刷你的碗去。”

    這老二媳婦也是個大嘴巴,要是讓她知道三兒喜歡上的夏知青,那還不得整個大隊都知道了!

    陸二嫂眼珠轉了轉,小聲問孫槐花,“娘,小叔是不是看上知青點的夏知青了?”

    孫槐花面露驚訝,這老二家的咋會知道這事?

    陸二嫂見婆婆露出驚訝的表情,忙說道,“娘你還不知道吧,小叔這幾天每到上工點,就跑到夏知青那兒給人家割豬草去了,隊裏不少人都看見了,現在隊裏很多人都在傳,說小叔看上了剛下鄉的夏知青。”

    孫槐花聽了這話,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咋才這麼幾天,就這麼多人都知道了?

    孫槐花想,這幾天兒子天天給夏知青幫忙,昨兒個知道人家今天要去鎮上,就高興的騎着自行車追了過去,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啥,看兒子從鎮上回來後,嘴角就一直沒落下,這難道是有進展了?

    孫槐花想到這兒,高興起來,臉上笑得像朵花似的,老三的婚事一直是她的心病,以前給他相看姑娘他不要,好不容易喜歡上個人又是個城裏的知青,她當然要時時上心纔好。

    雖然他兒子模樣工作樣樣都好,但就怕人家女知青不喜歡他。

    現在好了,只要兩人有進展就好,她就怕他兒子兩頭擔子一頭熱。

    陸二嫂見婆婆這樣,心裏有些不高興,雖然知道以小叔那樣的,以後找得怕也是城裏姑娘,但這不是一直沒找麼?

    現在小叔看上了夏知青,那可是大城市來的人,長得又那麼好看,跟個仙女似的,現在兩人還沒好呢,她婆婆就高興成這樣,那要是真成了,他們家還不得將那夏知青給供起來!

    那家裏還有她和大嫂的地位麼?!

    孫槐花見老二家的這樣,她收起臉上的笑,板下臉對陸二嫂道,“你拉着個臉給誰看呢,趕緊收拾桌子去,沒看見那一大桌子的碗擺在那兒麼。”

    陸二嫂撇撇嘴,不高興的轉身收拾起來。

    陸大嫂拿着換下來的髒衣服準備去河邊洗,她看着陸二嫂這樣,有些疑惑,這是咋了?誰又惹到她了?

    不過她也沒多想,拿着裝滿髒衣服的盆子出了門。

    夏天的夜晚十分寂靜,偶爾會有蛙鳴聲傳來,一切顯得那麼安謐。

    陸峯站在一處低矮的土房前,房裏傳來幾個男人的說話的聲間。

    房裏,劉二愣和王寬都在,還有兩個隊上的二流子,他們四人一邊打牌一邊嘴裏罵罵咧咧。

    王寬更是滿臉的下流,“那姓夏的娘們兒真是給臉不要臉,裝什麼清高,哪天等爺找着機會,讓她在爺的身下哭着求爺。”

    “那你可得帶上兄弟們,咱兄弟幾個還沒上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呢,還是個知青,想想都帶勁兒”,劉鐵栓也猥瑣的大笑。

    “對,咱兄弟一起,保證讓那小娘們以後離不開咱們”,其他兩人也哈哈笑着附和。

    不一會兒,屋裏便傳來幾個的淫、笑聲,時不時夾雜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

    陸峯勃然大怒,他眼睛發紅,用力握緊拳頭,手臂因爲他過於用力,導致青筋暴起。

    他猛然上前一腳踹在門上,只聽“咔嚓”一聲,房門直接被踹掉,他進屋後,也不看是誰,逮住一個直接揮拳就打。

    幾人見到是陸峯,心是剛升起的怒氣頓時被澆滅,他們擺出討好的姿態,小心翼翼的看向陸峯,哆哆嗦嗦開口問道,“峯哥,您咋來了?咱們有話好好說,別生氣,如果是小弟們的錯,我們在這兒給您賠個不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們這些人一般見識。”

    幾人是真的怕陸峯,倒不是怕陸峯是大隊長兒子的身份,而是怕陸峯這個人。

    陸峯這人別看平時沉默寡言的,但動起手來纔是真正的心狠手辣,凶神惡煞,他打起人來不要命,哪怕與多人打鬥,也分毫不輸,身上的兇悍之氣就能讓人心驚膽戰的,不敢與他正面對上。

    他們是真想不起哪裏得罪了陸峯,看着陸峯臉上的兇狠之色,和那充滿血絲的眼睛,他們渾身發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被陸峯逮住揍的那人發生痛苦的嚎叫聲,聲音之悽慘,嚇得房內其他三人兩股戰戰,腿軟得差點跪下。

    劉二愣更是悄悄的往門口移,想着待會兒趁陸峯不備,趕緊跑路。

    陸峯可沒功夫聽他們說了什麼,他現在滿心怒火,整個人快要炸了。

    這些個畜生玩意兒敢把主意打到夏雲汐頭了,怕是不想活了!

    他使勁兒揮動拳手向地上的人招呼,不管那人如何的鬼哭狼嚎。

    他見劉二愣還想跑,更是發了狠的過去將他的衣領揪住,二話不說,就是一拳。

    劉二愣被打的慘叫連連,想要後退,卻被陸峯揪着衣領無法動彈,只能痛哭流涕的喊叫,“峯哥,別打了!您說我哪裏錯了,我一定改,求您放過我們吧。”

    陸峯不理會他的求饒繼續打。

    他眉眼兇戾,眼神發狠,等將劉二愣打得癱軟在地,不能動彈,才起身看向另外兩人。

    另外兩人見被陸峯打得鼻青臉腫的兩人的下場,心中懼怕,他們相互對視一眼,交換眼神後,隨着王寬一聲大喝,兩人同時抄起板凳就向陸峯衝去。

    陸峯面色不變,他上前一腳踹在王寬的心口處,將他直接踹的倒飛出去砸在牆上,摔落下來!

    又見另一人衝了過來,他也不慌,直接將地上的方桌子用力一掀,推向那人,接着又是一腳,踹在桌面上。

    那人還沒近陸峯的身,就被迎面過來的桌子撞倒在地,又因陸峯後面的那一腳,桌子重重的壓在那人身上,那人被壓得喘不上來氣,五臟六腑好像都移位了般,難受的厲害。

    陸峯可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直接上去開打!

    等將最後一人打得不能動彈後,他才平復心中的暴虐,“以後誰要是再敢打夏雲汐的主意,別怪我廢了你們!”

    說完也不管幾人痛苦的□□聲,轉身離開。

    夏雲汐還不知道有人爲她衝冠一怒,等到第二天,她才聽說,劉二愣、王寬幾人被人打了,打得挺慘的,半個月都下不來牀的那種!

    有人問那幾人是誰打的,他們也不說。只是以後見着夏雲汐都繞道走。

    當然這是後話了。

    夏雲汐現在正躺在炕上睡不着覺,李燕和江嬡都睡下了,兩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夏雲汐心裏想着事,就在這時,她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

    夏雲汐心中微驚,她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屏住呼吸仔細聽,又是一陣輕微的響聲!

    這大晚上,怎麼會有聲音?!

    夏雲汐想了想,她披了件外套,輕聲下炕,小心翼翼走到門口,拿起放着門後面的笤帚,緩了緩,她趴在門縫處小聲問道,“誰?”

    “是我,陸峯”,外面傳來微小的聲音,雖然被壓低了,但是夏雲汐還是聽出了是陸峯的聲音。

    她疑惑,不知道這大晚上的,他爲什麼會過來。

    想了想,她還是輕輕的打開門,探出頭看了眼,發現陸峯站在門外,她剛想走出來,便被陸峯伸手阻止。

    只見陸峯遞給她一個油紙包,從裏面還能傳出陣陣香味。

    見夏雲汐疑惑,他壓低聲音解釋,“我剛剛上山打了只兔子,把它烤了給你送過來”。

    他怕夏雲汐拒絕不收,連忙補充道“你拿着這個好好補補身子,我明天大早就要回城裏,下次回來得在半個月後。我跟虎子他們也說好了,你的活他們以後幫你幹,你不用給他們糖,我都給過了。”

    說完,他又深深的看了眼夏雲汐,似要把她記在心裏,這才又說,“我走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別太晚睡,對身體不好”。

    他又看了眼夏雲汐,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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