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還觀察着夏雲汐的神情。
夏雲汐意味不明道,“在你心裏,你三哥肯定是樣樣都好的,等你三哥有了喜歡的人,想必也會真心實意的待她,但人心易變,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各種矛盾都出來了,一開始或許兩人可以相互退讓、忍耐,但時間長了,又有誰能一直忍受得了呢?到那時,再深的感情也會淡了,更嚴重的,說不定兩人會變成一對怨偶,相看兩相厭!”
陸曉雪想說不會的,她三哥是個很好的人,他有責任,有擔當,會護着家裏人,哪怕自己喫苦也不讓家人受累,而且從不與其他女人糾纏,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他一定會保護你,會把你寵到天上的!
但對上夏雲汐那雙沉靜的眼眸,她所有話卻似堵在喉嚨口,怎麼都說不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她露出這般平靜到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神,那雙眼眸明明那麼的漂亮,如琉璃般透徹,卻又讓人看了感覺到心慌,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孤寂!
“雲汐姐姐,我”,陸曉雪張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夏雲汐打斷,“小孩子家家的,關心這些做什麼,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說完,她又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陸軍,“你也一樣。”
兩人被她這麼一說,倒也不好開口說什麼了。
接下來,兩人幫夏雲汐割了會兒豬草,他們想着夏雲汐還要看書,不便再打擾她,便回了家。
回到家,孫槐花見兩人回來,趕忙上前拉住陸曉雪的手,把她拉到角落裏,小聲問道,“咋樣,夏知青是啥態度?”
在孫槐花得知女兒認識夏雲汐後,便想讓女兒到夏雲汐跟前試探試探,看她對自家兒子是個啥態度。
陸曉雪着看她娘殷切的表情,想了想,有點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沒啥態度?”
孫槐花用手拍了下陸曉雪的胳膊一下,有些急道,“你這孩子,咋回事呢,要不就是對你三哥有意思,要不就是沒意思,沒啥態度是啥意思?”
陸曉雪也不知道啊,今天在她說到她三哥時,就她觀察雲汐姐姐的神色來看,雲汐姐姐好像是對她三哥沒意思的,臉上沒啥表情,而且雲汐姐姐說的那些話,聽起來也不像是有意思的啊?
但看她娘那期待的眼神,她又說不出口。
“你問我四哥”,見陸軍過來,陸曉雪讓他來說。
孫槐花也看向陸軍,“老四,那夏知青到底是啥態度啊,你快說啊,真是急死我了”。
事關老三的終身大事,她可得上心啊,畢竟三兒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要是錯過這個,以後還指不定得怎麼着呢!
陸軍忙安撫孫槐她讓花別急,“娘,我覺得夏知青那邊好像不咋想談這事,依我看,我三哥還有得磨。”
孫槐花一聽這話,有些失望,在她想來,自家兒子哪兒哪兒都好,他既然喜歡上夏知青,那兩人在一起也不是個難事,咋就沒想到,這夏知青對她兒子沒意思,這可咋辦喲!她心裏開始發愁起來。
夏雲汐似想到了什麼,中午下工後,立馬往大隊部趕。
到了大隊部,就見大隊長陸振海一臉高興的拿給她一封信,信封上的郵寄地址是寧城那邊的一家報社!
陸振海看着夏雲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他不敢相信的問夏雲汐,“夏知青,你還能跟報社聯繫上?”
夏雲汐拆開信封,看見信裏的內容,又從信封裏拿出一張報紙,看見上面的內容,這才露出一抹笑容來。
她笑着回答陸振海,“隊長,我下鄉前給寧城那邊兒的報社投了稿子,現在人家報社回覆我,說我的稿子登上他家的報紙了,他們還給我寄了那一期的報紙”。
她將手裏的報紙遞給陸振海,並指着上面的一處說道,“這就是我寫的文章,是歌頌我們偉大領袖、暢想未來美好生活的。”
陸振海能當上大隊長,也是識一些字的,他趕緊將夏雲汐給他指的那處拿近了仔細看,發現那篇文章的落款處準備標註着“夏雲汐”三個字,真的是夏雲汐寫的!
這可不得了啊,這夏知青的文章竟然能登報!
這在他們鄉下人看來,寫的東西能登報,這就是文化的人中的文化人,厲害着呢!
陸振海很高興,想到前些天晚上他媳婦給他念叨,說他兒子與夏雲汐有了進展,這說不得夏雲汐以後就是他們家的兒媳婦了,他那心裏別提有多得意。
當然,等孫槐花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後,她沒好意思告訴老伴兒,所以現在陸振海還不知道這是個誤會,如果讓他知道的話,恐怕現在就樂不出來了。
夏雲汐感覺大隊長的表情過於高興了,都有點晃她的眼。她與大隊長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陸振海看着夏雲汐的背影,還一個勁兒的樂。
夏雲汐之所以寫這片稿子,就是爲了防止李紅梅使壞,畢竟原主母親留下的那些物件兒都在她手裏,想要在這上面作文章很容易的。
有了這片登上報紙的稿子,可以說明她是個有思想、有理想的愛國好青年。
夏雲汐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那人見到夏雲汐,主動朝她打了聲招呼,“夏知青這是剛從大隊部回來?”
夏雲汐看着眼睛的女人,她穿着打着補丁的衣服,乾枯的頭髮紮成一根麻花辮,臉色泛着點黃,神色帶着點憂愁,看到夏雲汐時,她臉上露出友好的笑。
這人名叫黃麗萍,也是下鄉女知青,她下鄉下得早,又在三年前嫁給隊裏會計家的二兒子,兩年前生了一個女兒,沒多久後又懷上了,現在已有七個月的身孕。
夏雲汐看着她大着的肚子,又看了眼她的臉色,看樣子過得不是很好。
聽說她婆婆是個重男輕女的,因爲她頭胎生了個女兒,婆家人對她就沒有好臉色,現在又懷孕了,如果再生一個女兒的話,那她的日子可想而知!
估計她自己心裏也明白,所以臉上總是掛着淡淡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