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骨刺痛,意味着剛纔尾巴根兒有過左右移動。

    而左右移動,卻是正尾閭轉圈的開始。

    能夠這麼快就達到這種效果,是因爲昨晚鄭墨山爲他轉動過尾閭,尾巴根兒已經鬆動,否則讓他自己去練,沒有兩三年功夫根本別想。

    牧喬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下去,很快他就能轉尾閭松腰胯,真正跨入武術的大門。

    回到屋裏,父母和牧濤還沒有起牀,牧喬擦洗過身子,收拾好揹包,想了想,還是走到父母的臥室前敲了敲門。

    裏面傳出牧父帶了一些火氣的聲音:“哪個?這麼大清早的敲什麼敲?”

    “是我,小喬,我馬上要回去上班了,來給你們說一聲。”

    “走就是了,難道還要我們留你不成?”

    一句說過,屋裏便再沒了聲音。

    走出家門,天色已經大亮,牧喬開着車出了院子,在一個路邊的早餐攤上坐了下來,點了兩根油條和一碗豆漿。

    總共才花了6毛錢。

    這年頭的錢真特麼經用。

    埋頭喫得正歡,突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聲音有些熟悉。

    牧喬擡頭一看,原來是何文峯。

    身上穿着的確涼襯衣,手上提了一個黑色的人造革皮包,像個出差的國營企業幹部。

    “何叔吃了沒?沒喫趕緊來喫點,我還準備喫完就去你家叫你呢。”

    牧喬說着,一邊拉開旁邊的長板凳,招呼何文峯過來坐。

    何文峯站在邊上擺手:“你喫你的,不用管我,我在家裏喫過了。”

    有個人在旁邊盯着,牧喬也沒了慢慢品嚐的閒情逸致,幾口就將油條塞進嘴裏,然後“咕嘟咕嘟”喝下一大碗豆漿。

    “趁太陽還沒出來,咱們抓緊點時間。”

    何文峯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位置,車子駛出鎮子之後,他的話就多了起來。

    “212就是減震不好,一天車開下來,抖得全身都要散架一樣。”

    “前兩年我開過糧油公司的藍鳥,那車開着才叫一個爽,方向輕,減震也好,有個坑坑凼凼(dàng)的直接碾過去,基本感覺不到什麼震動……”

    糧油公司的那輛藍鳥u11牧喬也知道,前輪驅動的,轉向不足,平衡性和操作性都不大好。

    和後世1、20萬的車都沒法比,更別說奔馳、寶馬之類的大牌。

    不過對現在的何文峯來說,這輛20多萬的藍鳥就是他開過的最頂級的豪車了。

    對於何文峯的炫耀,牧喬只是一笑而過。

    夏蟲不可語冰,跟他能有什麼好說的?

    何文峯卻是興致勃勃,又誇了好一會進口日產車的好處過後,這才把話題扯到今天的正事上來。

    “我親自出馬,組建車隊肯定沒有什麼問題,關鍵是你那邊靠不靠得住。”

    牧喬轉動方向,輕鬆地繞過公路中間的一塊石頭,“我這邊是絕對靠得住的,何叔只管去找車就是。”

    何文峯猶豫了一下,“牧喬,現在沒有外人在,你跟何叔說句實話,你後面的人實力到底如何?”

    “要是煤運了卻拿不到運費,你何叔我這張臉可就丟盡了!”

    在何文峯的心目中,牧喬只是某些人的白手套,幫人賺錢,替人背鍋。

    所以,他心裏總是覺得有些不踏實,想掏掏這個後臺老闆的底。

    如果是沒有什麼實力,只想着空手套白狼的,那他就不奉陪了。

    “何叔,這個我真不能說,要不然會出事。”

    牧喬知道何文峯心裏在擔憂什麼,他豎起大拇指往頭頂一指,含含糊糊地說道:

    “能拿到山城電廠的合同,還能從咱們礦上分到煤炭配額,你說會是什麼人?而且,咱們公司的註冊資金就有50萬,何叔還怕別人拿不出錢來付運費?”

    “是你們礦上的領導?”

    牧喬搖了搖頭。

    何文峯又問:“那……是不是縣裏的領導?”

    牧喬繼續搖頭:“我真不能說,何叔,你別打聽了行不?”

    說到這兒,牧喬索性將車停在路邊,從揹包裏翻出營業執照遞給何文峯。

    “你自己看,工商局發的營業執照,註冊資金50萬,白紙黑字的總假不了。”

    這年頭,公司還是非常高大上的事物,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何文峯哪兒知道驗資中的貓膩?

    找個中介,往指定賬戶存入資金,審覈驗資完,錢也就抽走了。

    牧喬爲之付出的,僅僅是1000塊錢(不是給牧青的那1000好處費)。

    何文峯接過營業執照,看了又看。

    “運費的問題何叔只管放心,我拿自己的工作來擔保,要是一個月到期之後拿不到錢,何叔只管帶人到礦上來找我算賬!”

    “我總不會爲了別人,把自己的鐵飯碗都給砸了!”

    看了好一會,何文峯纔將執照還給牧喬,訕笑道:“瞧你說的,別人我信不過,難道你我還信不過嗎?”

    “其實,我也只是想知道咱們公司的老闆到底是哪路神仙。”

    “何叔,這些事情你不知道最好,而且以後也不要再去打聽,要是惹惱了別人,人家要整你一個個體戶,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何文峯腦補得厲害,更加堅信自己先前的想法。

    這牧家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結交上縣裏的領導。

    錢和權別人都不缺,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執照上不是都寫得清清楚楚嘛,你就是法人,就是公司老闆。”

    “以後有什麼事情,我只找你。”

    “這就對了嘛,你記下我的尋呼機號碼,有事情就扣我。”

    牧喬報完尋呼號碼,啓動車子繼續前進,當時針指到8點的時候,兩人終於到了烏河縣城。

    將何文峯扔在糧食車隊門前,牧喬調轉車頭又出了城。

    這次,他要去的是離縣城15公里的牛家溝,在那兒,有3個年產10萬噸煤左右的“大”煤礦。

    放在後世,這種煤礦就是必須關停的對象。

    但是現在,這樣的煤礦已經稱得上是“上規模”。

    比它小的煤廠比比皆是,最小的年產煤甚至不到5000噸。

    這還是80年代末關停了一批小煤窯的結果,要是換在5年前,村裏幾家人湊出幾千塊錢來,就能開一個小礦,自稱煤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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