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購原材料就是800多萬，新廠房土地費用要交200萬，今天買設備又是900多萬，再加上你買車的支出……”
“接下來公司要買車，下個月就要發員工工資，建新廠房的錢也要準備，還有廣告費用，流動資金。”
“就這樣只出不進的話，600萬也用不了多久的。”
“該花的儘管花！”牧喬擺了擺手，“咱們公司不差錢。”
“最多下個月，就有一筆款打進來。”
…………
晚上10點，工業區一帶的廠房裏仍然是燈火通明，只有華騰公司的員工沒有加班。
夜色之中，牧喬走出廠門，鄭奎提着皮箱和許林一起跟在後面，在前面幾米外的地方，上了一輛麪包車。
車子裏面只有兩個人，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但聽聲音似乎都是年輕人。
“老闆坐好了。”
牧喬三人在後排坐下，駕駛位上的年輕人說了一句，然後便啓動了車子。
出了華強北，左轉進入深南大道，繼續沿着大道向西疾馳。
麪包車的燈光劃破夜幕，淡淡的月色下，四周顯得有些荒涼。
“兄弟，咱們這是去哪兒？”
牧喬低沉的話聲，打破了車內的沉悶。
“到鵬城灣去上船。”
開車的年輕人顯然得到過蔡文明的吩咐，這時也沒有一絲不耐煩，反而詳細地向他解釋：
“鵬城灣到對岸雖然遠了點，但這一帶不容易被人發現，而且對岸的差佬都是打點好的，不會爲難我們。”
“老闆放心，不到10裏水路，最多10來分鐘就能到地方的。”
黑暗中，牧喬輕輕地點了點頭，開車的年輕人又問道：
“老闆，到了對岸有人來接吧？”
“沒有。”
中午王瑞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牧喬還不知道會在什麼地方上岸，所以沒有給他明確的答覆。
不過這也是巧了，鵬城灣對面就是香江圓郎，而王瑞他們現在恰好就躲藏在圓郎區天水路。
而且，王瑞還留了一個手提電話的號碼，不怕到了對面找不到他們。
“沒人接也沒關係，可以讓阿德送你們。他今天送貨過來，車就停在尖鼻嘴的，很方便。”
牧喬正要問阿德是誰，副駕駛位上那個年輕人便開口問了一句：“老闆是要去哪兒？”
“我要去圓郎天水路。”
牧喬立即就反應過來，這位就是阿德。
“那個地方我熟，等會我直接送你過去。”
牧喬笑道：“那最好不過了，多謝兩位兄弟。”
“不用的了。”阿德聲音高了兩分，“你是明叔的朋友，再說都是順路的事情，沒什麼的。”
“那我就不說謝了，以後到了鵬城，我再請兄弟們喫飯。”
“喫飯可以，但別讓明叔知道，要不然他又要罵我們。”
“沒問題，等會留個電話，有空聯繫。”
下了深南大道，麪包車又行駛了十來分鐘，停在了一片小樹林邊上。
“老闆，這邊過去還要走一段路，我就不送你們了。”
幾人下車之後，開車的年輕人從車窗裏把探出來說道。
“多謝老闆。”
年輕人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把錢接了過來，然後調轉車頭，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們走吧。”
阿德打着手電帶着三人，沿着樹林邊的小路走了幾分鐘，一片海灘就出現在牧喬面前。
船就停在海灘左面的一塊大礁石下。
這是一艘改裝過的快艇。
聽阿德說，船上安裝了6個250匹的進口發動機，最高時速可超過每小時90公里。
“這條路都是打點好了的，一般都不會出事。”
“萬一碰上不識數的水警也不怕，咱們的船快，他們追不上。”
“大飛開得太快了也有危險，不過，有咱們標哥在就不怕。”
幾人從側舷處爬上船，阿德便指着船上那名絡腮鬍的中年人，向牧喬介紹道：
“這就是標哥，走這條道已經5、6年了，從來沒有出過事。”
標哥咧嘴笑了笑，然後說道：“都站穩了，咱們這就動身。”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大飛的速度很快就提了上來，向着對岸疾馳而去。
月光的倒映下，海面比陸地上更加光亮。
耳旁只有海風的“呼呼”聲，讓這片海顯得更加寂靜。
牧喬扶着欄杆佇立在船頭，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正如王文彬所說，萬一被抓到遣送回去，有了這筆黑歷史，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但他這份擔憂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十來分鐘後，快艇便在一個小碼頭上靠了岸。
“走吧，我送你們過去。”
跳下船來，阿德便向牧喬說道。
標哥也向他揮了揮手：“老闆，阿德送你，我就先回去了。”
“你就住在這兒？”
“咱們在這邊有倉庫。”標哥笑着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走上了臺階。
阿德的車就停在附近一戶人家的院子裏，在上車之前，他拿出了手提電話，讓牧喬先問清楚具體的地址再出發。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了起來，裏面傳來王瑞焦急的聲音：
“喬哥？”
“是我，我已經到圓郎了，把你們的具體位置告訴我，我馬上就過來。”
“我們沒在天水路了，現在在聯會醫療中心，你趕緊過來，楊哥快不行了！”
“兄弟，知道聯會醫療中心嗎？”牧喬扭頭向阿德問道。
阿德點了點頭：“知道，那是新界社團開的醫館，從這兒出發，大概要走20分鐘。”
牧喬立即向王瑞那邊說道：“我們要20分鐘才能到，你到醫院門口來等我，聽到沒有？”
“明白。”
王瑞重複一遍無誤之後，牧喬才掛斷了電話，坐上了阿德的福特皮卡。
“老闆，你兄弟是混社團的？”
牧喬心裏有些焦躁，“混什麼社團，他們前幾天才跑過來的！”
“這樣啊……”
阿德一邊駕駛着皮卡車在街上疾馳，一邊還有閒心和牧喬聊天。
“那他們肯定是有人受了刀傷或槍傷，要不然不會進社團醫館，那兒收費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