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萬。”
秦峻林看着牧喬，眼裏充滿了希冀。
他和牧紅都知道牧喬很有錢，但因爲去年牧喬和家裏鬧得不可開交的緣故，他們怕求上門去錢沒借到卻碰一鼻子灰。
所以，當時他們被逼得去借高利貸，也沒有想過去黔渝公司找蘇大全。
但是現在牧喬主動問起這件事情，那意思就很明顯了。
“其中9萬是用我和我父母的工資本貸的款，另外2萬是借的高利貸，月息2分。”
月息2分真不上什麼高利貸。
也就是秦峻林在工商局上班，別人纔給他這個面子。
要不然最少也要3分起底。
“姐，姐夫，我今天沒帶現金，明天早上你們到公司來，拿錢去把欠的賬全部還了。”
10來萬塊錢，對牧喬來說完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對秦峻林和牧紅來說，卻是一座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的沉重大山。
秦峻林的工資本壓在銀行，每月只給他留幾十塊錢的生活費。
牧紅上班的糧油公司不景氣，工資也就是200來塊。
收入不到300塊錢，每月卻要付400元的高利貸利息，一家人還要生活，這怎麼過得下去？
要不是以前還多少存了點“老窖”，他們現在就要連喫飯都喫不起了。
“小喬，這錢……短時間內我們還不起。”
按他倆現在的工資水平，別說短時間，再過10年8年都還不清。
所以牧喬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他們還這筆錢。
“你借錢給我還賬，我已經非常感謝了。”秦峻林卻連忙擺手，拒絕了牧喬的好意。
“但哪有借錢不還的道理？”
牧紅也說道：“對，錢肯定要還！”
“我和你姐夫準備去擺夜市，聽說生意好的時候一天能賺100多。”
“要不了幾年就能把欠你的錢還清了！”
牧喬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要是換了牧青，說不定還嫌這錢給少了。
可牧紅和秦峻林卻不讓他們還錢都不行。
“乾脆這樣。”
牧喬沉吟了一會，說道：“姐夫，你還是好好的去上班，姐你也用不着去擺夜市。”
“我給你們找條路子，保準比擺夜市還要賺錢！”
牧喬重生之前，秦峻林就已經是烏河縣工商局局長。
這說明他在工作上是很有能力，而且也是有前途的。
牧喬不想他的前途就這麼毀了。
“什麼路子？”
秦峻林看着牧喬問道。
說實話，如果有其它辦法，他也不想去擺夜市。
倒不是抹不開面子。
而是這樣的舉動落在領導眼裏，難免會留下不好的印象，肯定會影響到以後的升遷。
“我準備搞個蜂窩煤廠，讓我姐去管理，利潤咱們對半分。”
“蜂窩煤廠？怕是沒什麼搞頭吧？”
在工商局上班，對縣城這些廠子企業的盈利情況當然是很清楚的。
牧喬這麼一說，秦峻林便表示懷疑：“咱們烏河兩家蜂窩煤廠，都是老闆自己兼工人幹活。”
“一年下來，也沒看他們賺到幾個錢啊？”
上一世他朋友開蜂窩煤廠以前，連他也沒有想到打蜂窩煤賣竟然這麼賺錢。
3年500萬，花銷出去的還不算。
“我給你算算賬，你就知道賺不賺錢了。”
牧喬扳起指頭數道：“一噸粉煤加黃泥能出1800個蜂窩煤。”
“煤炭加運費50元一噸，再加上人工，一塊蜂窩煤成本不到3分錢，賣卻要賣4分5，1分5的利潤！”
秦峻林立即反駁道：“沒那麼高的利潤，黃泥也是要錢買的，而且煤還要先打磨，人工工資也不便宜。”
“黃泥要什麼錢？把廠子開在黃土山旁邊不就行了？”
“那不是還要修廠房？”
牧喬撇了他一眼：“蜂窩煤廠的廠房能花得了幾個錢？”
“好吧。”秦峻林還是有點不服氣，“就按你說的，一個賺1分5，十個1毛5，100個1塊5，1萬個才……150。”
“嘶……”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秦峻林倒吸一口氣，“一天打1萬個就能賺150塊！”
“兩三天就賺我一個月的工資！”
“特麼的，那個蜂窩煤廠的老闆工人都捨不得請，還整天穿得黑不溜秋的裝窮！”
牧喬呵呵笑道：“他不是捨不得花這個錢，而是怕別人知道打蜂窩煤賺錢來和他競爭。”
“不過，只要我一上馬蜂窩煤廠，原來那兩家就只能轉行了。”
牧紅在一旁忍不住問道：“這麼賺錢，人家會轉行？”
“那可由不得他們！”
“你的意思是壓價？”到底是工商局上班的，眼珠一轉就知道這些手段。
“也不能說是壓價，只能說我們的成本更低，賣便宜點也能賺錢，但他們就賺不到了。”
“賺不到錢，他們的廠還能開得下去？”
說到做蜂窩煤，牧喬可說是熟悉得很。
上輩子他還花了點時間去考察，可惜時間晚了點，市場都被別人壟斷了，而且證也不好辦，最後才無奈放棄的。
“我們的煤可以讓黔渝公司那邊幫忙進，一噸成本就要低5塊錢。”
“其實吧，他們那點產量，就算不擠垮也沒什麼影響。”
“咱們烏河縣城將近30萬人，5萬多戶，一戶一天只用10蜂窩煤，每天也需要50萬個！”
秦峻林又開始擡槓：“不可能有那麼多，你看我們院子，都還有好多自己買煤來打蜂窩煤呢。”
“問題就出在這兒！”牧喬抱着手往沙發上一靠，顯得非常的胸有成竹。
“那兩家蜂窩煤廠產量少，每次去買煤都要等，還不提供送貨上門的服務，換了我也自己買煤來打。”
“你要是不相信，等下你去問問你們院子裏的人，如果有人送煤上門，還負責幫他們堆好，你看他們願不願意買。”
秦峻林摳了摳鬢角，“好像有點道理啊。”
“自己打煤是有點麻煩，要請車運煤，還要買黃泥，再說他們去煤廠買煤價格更貴，算起來根本佔不到什麼便宜。”
牧喬笑道：“對了嘛，你一想就能明白的事情，難道人家還會算不來這個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