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教授們都是有素質的,雖然不相信牧喬的話,但也沒有立即出言打斷。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牧喬,只等他一說出所謂的“解決方案”來,就要不留情面地予以反駁。

    “在座的都是微電子和光學方面的專家,方案可不可行,你們一聽就能分辨得出來。”

    “再說了,我也沒有騙你的必要。”

    面對衆人質疑的目光,牧喬卻一點也不緊張,他笑了笑,輕鬆地說道:

    “第一個方案,我將它稱爲浸潤法。”

    “具體的做法,就是將整個光源系統放在某種折射率較大的液體中,液體中的光波長就會變成原來的波長除以折射率。”

    話音剛落,會議室裏“嗡”的一聲便響了起來。

    “這個方案好像真是可行啊!”

    “不是好像,而是絕對可行。”

    “利用液體的折射特性,這一點,我們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過呢?”

    “對啊,這麼簡單的辦法,全世界這麼多科學家,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到……”

    利用光在液體中的折射原理來縮小光源的波長,這絕對是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再懷疑牧喬,只有齊遠思心裏卻還有些疑惑。

    科技的突破,有時就是靈光一閃,但往往是長時間專注研究後的豁然開朗。

    創新探索中,也確實有“妙手偶得”,但那通常是歷經幾十年如一日的辛苦探索後的厚積薄發。

    在科研教育戰線上幹了一輩子的齊遠思明白一個道理:

    沒有“十年磨一劍”的苦功夫,突破和創新根本無從談起。

    可是今天,牧喬的方案讓他開始懷疑自己以前的想法。

    這世上,難道真有“生而知之”的人?

    要不然他一個技校生,最多就是初中的時候學過一些光學皮毛,又怎麼可能想得出來這麼一個可行的解決方案?

    但事實就是如此,容不得他質疑。

    思索片刻,他才忽然反應過來,對坐在旁邊的副校長羅澤明低聲說道:

    “趕快去叫保衛科的同志過來,除了微電子所的研究人員以外,其他任何人不得靠近會議室!”

    羅澤明一聽,頓時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剛纔只顧着去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去了,沒有想到保密問題。

    幸虧齊校長提醒得及時,要不然方案泄露出去,讓外國人搶了先,那今天在座的各位,就都是國家和民族的罪人!

    眼看羅澤明急匆匆出了會議室,齊遠思才重重地敲了敲桌子,沉聲說道:

    “光源的解決方案,等我們簽完合作協議再展開研究,現在,我再重申一下保密紀律!”

    “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哪怕是在自己的親屬子女面前,也不能談論保密問題!”

    “在我們的研究沒有成功之前,任何人不得泄露機密,如有泄露或遺失機密者,一律開除工作和黨籍,送司法機關追究刑事責任!”

    聽到齊校長如此鄭重其事地強調保密問題,牧喬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孟浪了。

    在座的除了自己人外,全都是水木大學的專家教授,所以他才放鬆了警惕。

    可這麼簡單的解決方案,就連一個初中生都能明白它的原理,實在是太容易泄露出去了。

    好在齊遠思及時反應過來,讓保衛科的人控制住了現場,而且立即強調了保密條例。

    科研單位的人保密意識還是很強的,齊遠思一說,衆人便都明白過來,都在心裏敲了警鐘。

    “齊校長,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我認爲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都應該籤一份保密協議。”

    到了這個時候,牧喬也不準備在這兒講第二個解決方案了,亡羊補牢搞好保密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齊遠思同意了他的建議,並且立即就草擬了一份保密協議出來,讓祕書拿去打印之後再一一分發下去。

    包括牧喬、鄭沐寧和齊遠思在內,每個人都必須籤。

    簽了這份協議,一旦泄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都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發生了這件事,耽誤了半個小時,等簽好保密協議再收上來之後,雙方便開始就合作模式和利益分配進行了協商。

    最終確定採取技術開發、人才培養、資源共享以及科技園區相結合的模式。

    華騰公司的集成電路研發中心和水木大學的微電子所合作成立一個新的華清微電子研究所,由微電子所的技術專家、華科院院士李堅強教授擔任研究所所長,徐端逸教授擔任光刻機項目部主任。

    最後,才談到科研成果的歸屬——也就是利益分配的問題。

    牧喬首先說道:“咱們合作成立的研究所,其實也就相當於一家股份公司,科研成果就相當於公司產生的紅利,也可以參照股份公司分紅的辦法來分配。”

    “研發的最終目的,是要將技術轉化成產品,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而這個轉化,只能由華騰公司來實施。”

    “我的意見是,出了成果之後,華騰公司按照比例,給予貴校一定的補償,科研成果屬華騰公司所有。”

    齊遠思問道:“那這個補償以什麼爲標準?”

    “技術的價值確實很難衡量,不過,到時我們可以找行業內的專家來評估,該補償多少就補償多少。”

    “總之一句話,我們華騰公司,絕對不可能讓合作單位喫虧!”

    齊遠思蹙眉思索起來。

    正如牧喬所說,技術這玩意,確實不好用金錢來衡量。

    就算請專家來評估,你說值5000,他偏要說只值3000,到底以誰說的爲準?

    牧喬想了想,對齊遠思說道:

    “齊校長,爲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決定以華騰公司的名義,向貴校捐贈5000萬元人民幣!”

    在場的專家教授們一聽這話,全都心中一喜。

    現在的水木大學是真的窮。

    幾年前,爲了建成1微米集成電路研製線,在經費沒有到位的情況下,水木大學的老師們甚至拿出了自己的工資,來作爲微電子所前期的科研經費。

    因爲沒有錢,許多研發項目無法堅持下去,只能夠忍痛中斷。

    因爲沒有錢,研究所和實驗室的許多設備儀器都只能用別人淘汰下來的二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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