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紅秀想了想,說道:“我們是順着黃泥涌道出來的,走了大約500米看到的那個人,看起來有點匆忙的樣子……
對了,當時他出來的地方,應該是一幢住宅樓,好象叫什麼美來着,快樂還是樂美大廈……記不大清楚了。”
住宅樓?難道那人家裏住在那兒的?
牧喬眼睛一亮:“你是什麼時間碰到他的?”
“11點左右,我回來之後又過了半個小時才喫的午飯。”
這件事情過去纔沒幾天,董紅秀記得比較清楚,不等牧喬再問,她又把當天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
最後,她又問了一句:
“喬哥,你是不是想找他回來當替身?”
“當什麼替身?”牧喬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你小說看多了!”
“那你找他做什麼?”董紅秀將他搗亂的手抓在手裏用力捏了捏,有些不解地問。
“我懷疑這個人是我的親兄弟!”
董紅秀一聽這話驚了一跳,這怎麼出去一趟,就莫名其妙地鑽出個兄弟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今天不是去電影公司嘛,正好碰上黎先生……”
牧喬將下午發生的事情一說,董紅秀也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喬哥,你聽兩個算命的一說,就覺得那個人會是你兄弟?”
“之前我也不相信風水算命什麼的,可今天我認識的這兩位,在香江都是非常有名的,而且我自己也覺得很有這種可能,要不然我爸媽爲什麼會對我那種態度?”
董紅秀的眉頭並沒有舒展,“爹媽偏心這種事情,應該也是很普遍的吧?”
這話確實也有點道理,絕大多數的家庭,父母都會偏愛其中的一個子女,偏心也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區別只在於做得明不明顯。
如果沒發生今天的事,牧喬也是這樣認爲的。
但在回來的時候他想了一路,回憶起上一世的一些事情,越發懷疑自己不是爹媽親生的了。
“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這樣了,不搞清楚我心裏過不去。”牧喬向董紅秀擠出一個笑容,“找人調查一下不就清楚了?”
董紅秀還是有點擔心。
如果不是還好,要真是牧喬的親媽親弟,而且品性什麼的不好,那認回來豈不是自找麻煩?
“所以我說要找人先調查嘛。”牧喬轉頭向範德梅爾說道:
“老範,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找一家可靠的私家偵探,先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
範德梅爾點點頭,“等先生的婚禮結束之後,我就回香江來辦這件事。”
這次回燕京,牧喬要把香江的廚師和幫傭都帶過去,範德梅爾也要去幫着操持婚禮。
27號中午,牧喬一行抵達燕京,稍事休息之後,幾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位於東單三條的紅房子婚慶公司。
紅房子歷史悠久,曾經的客戶多是政要名流。
新開張的紅房子提供“一條龍”服務,有自己的婚慶用品店、照相館、餐廳和招待所。
聽起來感覺不錯,但牧喬親自看過之後,卻是無比失望。
婚宴的標準是80元一桌,而且餐廳就像個大食堂,桌椅都泛着油光。
照相館和他設想中的婚紗攝影完全不是一回事,還是80年代的那種風格,既沉悶又單調。
招待所更是慘不忍睹。
70年代修建的老舊樓房,昏暗而逼仄的房間散發着異味……
在這樣的地方舉行婚禮,是對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對新娘和來賓的不尊重。
“這就是你找的婚慶公司?”牧喬陰沉着臉,扭頭向陳安妮質問。
“老闆,我……”陳安妮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她哪兒知道,號稱“京城第一家”的婚慶公司會是這副模樣?
都怪自己偷懶,打個電話聽人一吹噓,說什麼“京城第一家”、“一條龍服務”就被忽悠住了。
“先生,當務之急是重新找一家婚慶公司,要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小老頭範德梅爾看上去仍然是氣定神閒,但實際上心裏比牧喬還要慌。
還要三天就到婚期了,他們還什麼都沒準備,什麼都沒有。
“老闆,現在大家的收入都不高,婚禮儀式也很簡單,就是照張相,再擺擺喜宴……”
“老闆要是有其它的需求,我們盡全力滿足!”
紅房子的經理還在絮絮叨叨地勸說,希望能夠挽回這個大客戶。
他可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人絕對是個大人物。
保鏢、助理,還有個外國老頭當隨從,這樣的排場,國內可沒多少人擺得出來。
就算擺得出來也不敢這麼張揚,有錢人都低調得很,就怕政策有什麼反覆。
只有那些非常有錢的歸國華僑纔敢這麼幹。
要是能把這個客戶留下來,那絕對比打廣告的效果還要好。
牧喬沒有時間理會紅房子經理的挽留,黑着一張臉走出了大門。
只有三天時間了,說不着急那肯定是假的。
最快的辦法是找朋友幫忙,牧喬稍微想了想,便給馬巍都打了一個電話。
“紅房子?”聽牧喬一說,馬巍都便笑了起來,“紅房子是京城老字號不假,解放前就有的,但它現在是國企。”
“公私合營那會兒轉過來的……國企是什麼樣子你還不知道啊?”
“現在已經有不少私人開的婚慶公司了,隨便找一家,都比紅房子要靠譜。”
“馬哥,現在已經火燒眉毛,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你有沒有檔次比較高一些的婚慶公司?幫我介紹一個。”
馬巍都哈哈笑道:“小事一樁,包在哥哥身上!”
牧喬急忙道:“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就去找你。”
他現在是真的怕了,這件事不親自盯着,始終放不下心來。